“你有沒有什麽話想說?”在李七初的套房中,李七初端起了茶杯,神情態度跟往日截然相反。
無傷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原本應該靜靜侍立於她背後的劉管家已經躺在了裏麵,陷入了原因不明的昏睡中。
他想了半天之後說道:“我明天要走了。”
“哦。”李七初像是丟了一個鋼鏰一樣,毫不可惜的點頭說:“七海家的人能陪我姐姐玩這麽長時間,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姐姐?”無傷皺了皺眉,緊盯著隔著一張桌子儀態端莊不可侵犯的李七初,發現她跟自己認識的那個小太妹完全不同:“你到底是誰?李七初呢?”
“我是七初妹妹,我叫九月。”她露出了早知如此的神色:“七初,也在這裏啊。”
她看著無傷不解的神色,用自己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七初和五月,都在這裏。”
“精……精神分裂?”無傷突然想起了在那個充滿慘白燈光的醫護室中,瘋狂的平野。
李九月的指頭對準無傷扣起來,然後吧嗒一下,隨著她手指的彈出,無傷的額頭上傳來了一種被指頭敲打的感覺。
“裂你妹啊!”李九月的眼睛閃了一下,用無傷所熟悉的隻屬於李七初的野蠻語氣說道:“雙魂!雙魂啊!九月你還是別跟他多嘴了,反骨仔,哼!”
眼睛再次閃了一下,一種淡定雍容的氣質在此出現:李九月掩著嘴輕笑著:“姐姐說你是反骨仔啊,真是惡劣的印象。”
“剛剛是……”無傷有些摸不著頭腦,精神分裂開始嚴重了麽?
像是看出了無傷的思想,李九月露出了孺子不可教的神態說:“都已經說是雙魂了,剛剛跟你說話的是姐姐。”
“哦”無傷裝出了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你明白了?”李九月露出一種很懷疑的眼神:“裝呢吧?”
“對,裝的。”無傷點頭,整個人靠在椅子背上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胸腹中的氣流從口腔中吹出,讓他有種疲憊的感覺:“一直都在裝啊。”
“我跟你說,你別插嘴。”無傷覺得自己有些困,靠在椅背上的腦袋看著天花板,如同自言自語:“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典型的小市民,你們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不反對,也不會去支持什麽,共濟會是什麽東西我清楚,會長的女兒出現在這裏,如果沒有什麽很大的目的的話,實在是說不過去,不過我真不想沾進去,我想要做的,隻是找到我的妹妹,然後離開這個狗X日的地方……”
“你說有的時候吧,你越怕麻煩,麻煩就越上門。”無傷苦笑著:“在家待得好好的,就有死徒冒出來,明明是送個郵包這麽簡單,又被卷進這種事情裏,明明想要脫身而出,但是卻因為莫名其妙的逞英雄差點害得妹妹死掉,到現在,還找不到她在哪,你們的想要的太大,可是我卻是個小人物,承載不了那麽大的野心,我不明白,為什麽你們一個個的都想要把我拉進那個漩渦裏去呢……”
李九月靜靜的聽著無傷的牢騷,帶著貴族式的微笑淺酌著杯子裏的紅茶。
“你在害怕。”李九月在無傷說完之後突然開口出聲。
無傷如同被電流擊打了一樣,直起身來,看著李九月平和的眼神,再次躺回去苦笑著:“也許吧,我一直騙自己不害怕來著。”
“你想幹什麽?”李九月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無傷不假思索的回答:“找到我妹妹,走人,一輩子再也別跟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搭上關係。”
李九月將手中精致的茶杯放下之後說道:“那就去啊,別管他們就是了。”
“可是……”無傷還沒說就被李九月打斷。
“我父親跟我說過,如果你想賺錢,卻怕風險上門的話,那還不如早早的掐了賺錢的念頭。”李九月說道:“如果你怕的話,你現在為什麽還在這裏呢?其實你的心底早就決定好了吧?”
無傷從天花板上移開視線,看著一臉平和的李九月,相通了什麽,將自己麵前已經冷掉的茶端起來全都咕咚咕咚的喝掉之後,發出了順暢的感歎:“多謝你開解我,我明白了。”
在李無傷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之下,他身上的能量回路之上的顏色少了兩分柔和,多了一些隻屬於金屬的冰冷光芒,心口紋章上的圖騰發生了緩慢的變化,他終於在至關重要的岔道上踏出了無法後退的一步,他的異能在C級的巔峰的地方,悄然扭轉了一個進化方向,悖離了原本郵遞員的概念,向著無法預知的方向開始前行。
“舉手之勞而已,晚安吧,李先生,祝你一切順利。”李九月端起了茶杯:“明天早上就不送了。”
“可是你們?”無傷有些猶豫著:“你們怎麽辦?”
“我父親在這裏還是有些人脈的,生意嘛,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我會努力習慣的。”李九月有著和李七初完全不同的文靜和淡定,微笑的時候,有一種嫻雅的魅力。
“那麽祝你一切順利。”無傷隻能這麽說,然後關上了門。
這一夜無傷睡的很沉,他覺得自己做了很多的夢,可是卻記不清楚夢的內容,醒來之後也沒有發現自己心口紋章的改變,隻是感覺到,自己的能力已經快要突破了,就差最後的那麽一點點就能推開那扇屬於大能力者的大門。
他在懂得中文的旅館老板那裏了解到李七初早早的就和那倆笨賊小弟被一群好像是大人物的人接走了,臨走之前還慷慨的給了老板修繕旅館的費用,不過那筆錢已經多倒足夠他再蓋上一間了。
就在他準備回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門口進來了一個穿著黑衣的精悍男人,對著老板說了兩句日語之後,老板露出了為難的臉色,當他塞給老板一疊厚厚的東西之後,老板諂笑著指著無傷說了句什麽,黑衣人聽完之後就筆直的朝著無傷走過來。
“媽的,被人賣了!”
這是無傷的第一個念頭,正在無傷準備幹架的時候,黑衣人突然開口用中文說道:“是李先生麽?我受指揮官的命令給您送一封信。”
“指揮官?那個指揮官?”無傷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天之後,發現,自己認識的人,跟指揮官搭邊的隻有遠在大陸的莫龍圖,可是照著莫龍圖那種性格,絕對不可能花這麽大力氣給自己送信。
“田有間,田指揮。”黑衣人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封折疊起來的信,上麵有著無傷熟悉的筆跡。
“芙蕾!”無傷拿過信封,仔細端詳著上麵的字跡,絕對沒有錯,芙蕾的漢字是自己教的,比劃之間因為老是像字母一樣扭來扭曲被無傷說了多少次。
“多謝了,請問現在芙蕾在那裏?”無傷急切的問道。
“田指揮還有子歸先生正在去東京的路上,請李先生放心,子歸先生說讓李先生先到東京然後跟他們會合。”黑衣人說道:“李先生還有什麽疑問麽?”
“沒有了,謝謝你。”李無傷有些沮喪,看來自己還是注定要去東京一趟的。
“那我先走了。”黑衣人說完之後,轉身走出了旅館。
一回到房間,無傷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封,展開了有些皺的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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