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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的人回:“不是。”停頓了一下,他又道:“兆彥已經先我一步過去了,大概馬上就會到。我還在家裏,你什麽時候準備好了,再給我打電話吧。”

瀾溪心不在焉地應承著,掛斷電話之後,她忍不住想,沈兆彥先一步過來,必然是為了找雪楊。她比較好奇的是,他找雪楊想幹嗎?

那天她對沈嘉棠提出讓雪楊做沈兆彥的女伴,開始其實還有些擔心他的態度,會不會又像那天在餐廳裏那樣,對雪楊裝作視而不見。不料第二日沈嘉棠便打話,說二弟十分感謝她的幫忙,完全沒有提出什麽異議。

不知道沈兆彥想玩什麽花招,瀾溪對雪楊說,管他想怎麽樣,都要擺出理直氣壯的氣勢,兵來將擋與之對抗到底。

果然,十分鍾之後,門鈴聲響起。

雪楊在廚房裏探出頭來,好奇地道:“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啊?”

瀾溪將她趕回廚房,“你忙你的,小心把餃子煮糊掉了,我去開門。”

然後她走到門口去,從貓眼裏朝外望去,門外出現的果然是沈兆彥的臉。整理好臉上的表情,她才將門打開。

沈兆彥在門外有禮地對她點頭微笑,“顧,你好。”

瀾溪笑道:“沈經理,怎麽來得這麽早?”一邊撤身讓出路來,“請進。”

今日的沈兆彥尤其的俊挺出眾,一身的銀灰色西裝,笑容和煦,風神俊朗。

他走到客廳裏站住,狀似不經意地環視一周,沒看到他要找的人,所以微微蹙了一下眉。

一旁的瀾溪看在眼裏,走至沙發旁,招呼他道:“請坐。”

沈兆彥跟著坐過去。

廚房的那扇玻璃門被拉開,雪楊端著一鍋煮好的餃子走出來,邊走邊朝客廳裏看過來,想看看來的人是誰。

這一看,便愣住了。

沈兆彥起身,與她對視,目光清冷,點頭致意,“羅,你好。”

雪楊已經收起了自己發傻犯愣的狀態,看著他,笑意勉強地回了句:“你好,沈先生。”

沈兆彥的眉目更是一冷,然後他道:“我有點事想和羅溝通一下,不知道你準備好了沒有,能不能早一步先卓”

該來的,躲也沒有用。

雪楊將手裏的東西放到餐桌上,轉回身對他笑了笑道:“等我幾分鍾,我換一下衣服。”

然後走進房間去,關上了門。

瀾溪沒事人一樣地招呼道:“沈經理你先坐一下吧,女孩子換衣服加化妝,沒個半小時是不行的。”

她自己則走到飲水機旁,為他倒了杯水,然後便坐到餐桌邊吃東西去了。

沈兆彥不免打量她一番。從她出現在眾人視線時起,她好像都是眼前這副性格,坦**隨意,與誰都是一副笑臉相對。大哥說,顧瀾溪這個女人,絕對有著自己的一番心思。可自認也算識人無誤的他,卻在看著她坦**的笑臉時,產生了一絲困惑和懷疑。懷疑也許真的隻是眾人對她誤解太深,而她不過就是一個再單純不過的人。

當然,這些事並不用他來勞神心,他有自己的事要忙。依他看,也許大哥對她的興趣要更濃一些。

十幾分鍾之後,房間門拉開,裏麵的女人走了出來。

沈兆彥抬頭望去,目光閃了一閃。無法否認,即使已經過去這麽多年,眼前的這個女人,依然有著讓他動心的氣質。白色的晚禮服,簡單的剪裁,襯著她白皙的肌膚和高挑的身材,往人群裏一站,她也絕對是最亮眼的那一個。

又或者是,他經過當年的那個教訓和這麽多年的沉澱,卻仍是淨化得不夠徹底,無法將曾經的那一段記憶悉數從心裏拔了去。

有時候,他都會忍不住鄙視自己心軟與念舊。

眉頭下意識地蹙到一起,他站起身,對她道:“可以走了嗎?”

雪楊點頭,“走吧。”

走出幾步,卻又想起來似的,轉身回房間拿了風衣外套出來。身上這衣服雖然不至於到衣不蔽體的程度,但整個肩膀至胸前位置都是空的,晚上氣溫會轉低,而她實在不想感冒。

瀾溪見她拿了風衣,走過去攔住她,將風衣拿了回來,“現在的氣溫又不冷,不用帶外套了。”

就算等一下真冷,她旁邊不還有騎士在嗎?起碼還可以借機考驗一下他這個人的風度如何。

雪楊不明所以,還想伸手來拿,被瀾溪一眼瞪回去。

“不是說有事情要談嗎?趕緊走吧,談完了還得參加宴會,可別遲到了。”不由分說,推著她走人。

沈兆彥看了雪楊一眼,先一步走出門去。

瀾溪在推雪楊出門之前,偷偷在她耳朵邊上道:“抬頭挺胸,記得那句話,理直氣壯一點,你又不真欠他什麽。”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間,瀾溪才笑了笑,關上了門。

第4章

半個小時之後,瀾溪吃完了東西,便給沈嘉棠打了個電話。等他來的這段時間,她剛好回房間化妝換衣服。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沈嘉棠的電話打了來,說他已經到了小區門口。

瀾溪直接在電話裏道:“你就在車裏等我吧,我已經弄好了,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她並沒有急著出門,而是轉過身,從鏡子裏從頭到腳重新將自己打量了一番。

她平素裏不愛化妝打扮,但自身的先天條件十分好。中等高的身材,完美的曲線比例,水亮的眼睛,白淨的皮膚。她知道自己長得好看,而一個女人的好看,必要的時候,便是一種最有利最捷徑的成功砝碼。

她對著鏡子裏的人,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幾分冷淡,幾分嗤嘲。

傍晚時分,因為天色還早,趕上晴好的天氣,天邊的晚霞映襯得天空十分美麗。

車就停在小區的門口。保安室的人假裝巡盧在門口晃過來又晃過去,不停地朝這輛高檔的轎車直打量。

因為在他們這種檔次的小區,還從來沒見有眼前這樣的好車出現過。

沈嘉棠坐在車裏,將車窗打開了,意態閑適。知道人家一直偷偷打量他,他也不以為意,徑自聽著音樂,等他要等的人。

找顧瀾溪做他的女伴,他不否認自己有意圖。對她一直存著防備的心思,而平時單隻詩事上的相處,他無法有足夠的條件來觀察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所以他很想看看,她私底下會是怎麽一副樣子。今天的宴會,他對她說會有很多商界名流參加,如果她真如他猜測的那樣,對經商有著明顯的企圖,那麽他可能就需要更加防範一些了。

與她合作,也是想看她的真實態度。而合作可以,他可沒打算讓她撬自己的牆腳。

也許,這就是他邀她為伴的唯一目的。雖然有時候她的笑容,偶爾也會令他產生一絲困惑。可是他沈嘉棠是什麽人,但凡與他交過手的人都應該知道,必要的時候,再冷硬傷情的事他也做得出來。

身邊並不是真的缺乏女伴,他知道有太多女人看中了他身家與能力,而他卻不想對自己的感情應付了事。感情麵前,他從來都隻隨母親,固執、單一,一旦喜歡了,就希望是一生的事。在這種心態下,他很難再對著自己看不上眼的女人假裝和顏悅色,寧願去找像顧瀾溪這種讓他覺得有趣的人。

不經意地抬頭,便看到一抹火紅的顏色出現在視線裏。因為是毫無防備下的一眼,令他本能地愣了幾秒,遲遲忘了回神。

初見的那一次,她從出租車上走下來,身上是最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裙打扮,像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平時她也並不是那種妝容精致喜歡打扮的人,一般都是綰著頭發,白襯衫黑西褲,從來沒見穿過裙子。

也正是如此,偶爾一次的盛裝出現,才會令人有眼前一亮的驚豔。

沈嘉棠坐在車裏,遠遠看著她漸漸走近,不否認她一旦打扮起來,的確有迷倒眾生的本錢。也許不是所有男人都會對她臣服欣賞,但迷倒鍾柏青那樣一個性情雅痞的人,應該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