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毒舌紈絝,酌醉仙君

“真人——可有法子救他?”

“多謝真人。”之閑點頭不語,看著嗯目光她即無恨也無怨,歾決的死,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數,又能怪的了誰,要怪,就怪他這做師父的無用,連自己的徒兒都保護不了。

“你悲痛過度,昏倒在歾決的墓前,我們恰巧前去,就將你帶到此處。”聽著他的話,苡宣忍住哽咽,隻覺得喉嚨脹痛的難受,她也清楚的看到,他在說“墳墓”二字時,眼裏清晰的傷痛。

仙風道骨,白發蒼蒼,麵容慈祥,看起來很平易近人的模樣,他也的卻平易近人,否則怎會用靈力扶著她,站在他們的立場,她應該是萬惡不赦的罪魁禍首才是。

“苡宣見過真人。”心中悲切又加上方才大哭了一場,行禮時微微有些晃**,卻突然被一股靈力穩住身形,不禁抬頭看著轉過身來的之閑。

白畫央並沒有阻止,而是同雀兒一樣遠遠的站著。

掙開雀兒的攙扶,踉蹌的走向之閑,她的理智告訴她,一定要見見他。

搖頭道,“沒事,白姑娘怎麽在這裏?”白畫央不語,目光落到遠處陽光下的師叔身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苡宣緊簒著拳頭,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歾決的師父,天門的執教真人——之閑,此時此刻他出現在這裏,足以證明那真的不是夢!

“苡宣姑娘,沒大礙吧?”看著來人更是一愣,白畫央?她怎麽也在這裏,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而是真實。

雀兒先是一愣,隨後立即開口,“沒事,苡宣姐姐你別多想,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看著一邊扶著自己的雀兒,不知為何,總覺得她是在掩飾什麽。

“苡宣姐姐,你怎麽了?”聞聲看去,隻見陽光下的雀兒滿臉擔憂的看著自己。“雀兒?你怎的也在,這是哪裏,發生什麽事了?”

起身沒走兩步,突然感覺一陣眩暈,好在及時抓住旁邊的柱子,這才沒有摔下,腦子裏還是一片混亂,不明白怎麽會到了這裏,還會做那樣一個奇怪的夢。

記得和雀兒一起下山,然後就找到了歾決的——墳墓!疑惑的臉色瞬間慘白,不!那一定隻是一個噩夢而已,再說,這裏山樹陌生,也不是夢裏他的安葬之地,對?一定隻是夢而已。

一睜開眼就是一片刺眼的陽光,晃的眼前全是斑點,透過手指間的縫隙才勉強看清楚,群山疊嶂很陌生,而且自己是睡在亭子裏的。

雲霧繚繞在山腰,格外清澄明亮,又是一片美好的陽光。群山環繞中截下一大片陽光灑在路邊的四角亭裏。

子伣無奈暗歎,在這仙界之上,本就沒幾個說的上話的人,怎的偏偏就有他這麽一個人,嘴角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眨巴著眼睛看著子伣,仍舊是那副模樣,瞬間他就樂了,到時候,非要讓你采一筐才行,否則,白白浪費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閉眼深呼吸,咱是仙君,小人不計大人過,忍!“沒事,記得你回來以後,得去給我采一大堆回來,否則——”奸詐的笑容剛展露出來,就換上一副錯愕,他好像聽到有人說“好。”

“怎麽?”看著他極不情願的模樣,故意問道。

“你你你……”酌醉仙君指著他恨得牙癢癢,明知道他每次如瑤山都回采朱龍果釀酒,卻還故意說,不知道他每次去瑤山“采”果都會被那些靈物“特殊招待”麽?竟然還要讓他送人,不就是剛才說了他幾句麽,果然是大神不能得罪。

子伣點頭,“如此也好,聽聞你前些日子去了瑤山,那地方盛產朱龍果,她有傷在身,你若是有空就去采一些回來。”

“好吧,看在咱倆交情的份上,我也不能冷眼旁觀對吧,這樣吧,趁著這些日子,你暫且閉關培元固本,全心全意對付睚眥就是,至於你家綰梅姑娘,包我身上,等你出來的時候,絕對還你一個生龍活虎白白淨淨的綰梅姑娘,怎麽樣?”

酌醉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鼻尖,好心來同他說,誰知人家不領情,不過也是,要他領情道謝,除非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

“說有用的。”碎碎念念一大堆,有用的沒幾句。

“也是,你說你,曆劫就曆劫,還強行封印法力,在那紅塵裏走一遭,不知耗損了多少修為,好不容易回來了,還得辛辛苦苦跑下去救人,連個培元固本的時間都沒有,到了最後,曆劫也沒曆過,還耗損了不少修為,睚眥還等著你解決,君上,這回你可是虧大了。”一副扼腕歎息的模樣,那叫一個悵然。

子伣無奈的撇了他一眼,再怎麽嚴重的事從他嘴裏說出來都變了味。“恐怕還需要些時日。”

“其實我來是有兩件事,第一件嘛,當然是看看你的綰梅姑娘,第二件就是睚眥的事,你去曆劫這千年,我也時常去古綏察看,你也知道,就我這點本事,釀釀酒還可以,總不能用酒灌醉它吧,就算是加固封印也不過是花拳繡腿,所以呢,過不了多久,睚眥就可以衝破封印,換句說,也就是你的時間不多了。”

“嘖嘖嘖,綰梅?咱們君上什麽時候也會如此親昵的稱呼一個女子了,要……好,我不說,免得被你的眼光殺死,得不償失。”

“到我殿上來,不止是看看綰梅吧。”

鶴兒規規矩矩的退下。

跟著子伣的腳步,一同站在神殿上的“浮屠石”上,東荒神殿本就地處位高,在站上浮屠石,一眼看去,好一番景致。

“她還沒醒。”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好歹也是一個仙君,左看右看都像個紈絝子弟。

他這人臉皮倒不是一般的厚,絲毫不覺得尷尬,訕笑著:“聽說君上帶回來了一姑娘,她人呢?”左瞄右看就是不見人影,好奇的臉上掩飾不住失望,不得不承認,對於這位姑娘,真是讓他頂禮膜拜,竟然讓他這麽個禁欲上萬年的人動情!

鶴兒起身看著熱絡的酌醉,想笑又不敢笑,隻能忍著。果然,酌醉熱情的腳步還在數米之外,便被一個眼神滅殺了。

“君上,好久不見,近來可好!”起身走向子伣,一副交情很深,恨不得相擁而泣才肯罷休。

“砰——”他前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瓷器破裂脆響,那隻原本拿著酒壺的手中空空如也,五根手指一動,再動。

鶴兒看著他眉飛色舞說的如同真的一樣,不禁縮了縮脖子,繼續聽他口若懸河吹虛,“想他東荒上神孤涼無雙,還有動情的一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知道那姑娘是何方聖神,竟能讓他這麽個人動情……”

看著鶴兒吃癟的模樣,笑的越發張揚,繼續發揮他獨有的特點,“你說,仙界那麽多仙子,對你家主子傾心的也不在少數,對著仙界那麽多傾國絕色的美人都不動心,生生的將自己禁欲上萬年,不過就是去人間曆了一次劫,怎就動心了,還把人家姑娘給帶回來了,莫不是你家主子在人間受什麽刺激。”

“……”同他說十回話,九回都是他輸,也不知道,這麽個德行,是怎麽成仙的。

酌醉仙君撇了他一眼,故意晃了晃手中快要見底的酒,發出“咚咚”的響身,聽得一旁的鶴兒恨不得直接跳起來給他捏碎,“本仙君這般耳聰目明,還需要聽誰說。”

“你這又是聽誰說的?”滿臉謹慎的看著酌醉仙君,君上在仙界雖然說是享有聲譽,但是性子素來冷淡,先前眾仙還會來拜訪之類的,奈何君上一直僵硬著臉,眾仙也就識趣的少擾為好,他又是從哪裏聽說的。不過話說回來,君上帶回來的姑娘畢竟是個異類,若是仙界傳的沸沸揚揚,恐怕又是一陣“折騰”。

“聽說那小娘子受傷了?”

“天上地下,也就這兒涼快。”酌醉對他的嫌棄恍若未見,仰頭又喝了一口,那模樣叫一個享受。

“喏!”鶴兒向裏邊擼擼嘴,“我都還沒看清楚是個什麽模樣呢,您佬,哪兒涼快哪兒喝你的酒去。”說著身子又向後移了移,堅決不受異味的侵害。

“聽說你家主子帶回來了一小娘子,趕緊帶我去瞧瞧。”某位仙君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湊近鶴兒。

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著,臉上棱角分明的輪廓難掩英俊,白皙的皮膚比女子還要好上幾分,溫潤如玉翩翩公子所具有的條件他都有,怎麽也想不明白,怎麽就養成了這麽一副毫無仙德的性子,當然,他長的再好看,還是沒有君上好看,一想到絕對風華絕代的自家主子,心裏就忍不住一陣樂嗬。

“……”瞬間滿麵黑線,好吧,他敗了,敗給了這位天上地下隻此一人,閑的發慌滿嘴毒舌的酌醉仙居大人。

“你也是人?”

“離我遠點,熏死人了。”捏住鼻子的鶴兒還一個勁的往旁邊的位置移,遠離這熏人的氣味。

“小子,趴在這裏做什麽?”

哎,去了人間曆了一趟劫,這人就變了,以前那個絕情斷愛的君上徹底被抹殺了!

君上都回來好久了,一直守著那個姑娘,那姑娘雖然說是傷的重了些,可也不至於傷及性命,君上至於這麽寸步不離麽!

“咯吱——”又一根無辜的樹枝被看似清純無害的鶴兒折斷,無力的趴在石桌上,幽怨的看著殿內,那目光,比小媳婦還要純情。

“師叔——”遠處的風裏,之閑和白畫央看著墳墓前肝腸寸斷的人。之閑洺著嘴一直沒有說話,白畫央抹去臉頰的淚光,目光落在那個藍衣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