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入世曆劫,情關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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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幽冥奈何橋上的十八君,還是那樣一個萬年不變的姿勢負手而立,目光突然落在遠處彼岸花叢裏的那一抹漸行漸近藍色身影,嘴角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真是宿世孽緣呢!”

聽得綰梅一陣汗顏,這麽個仙君也稱得上是極品了。

直至最後,被鶴兒推著離開的酌醉,老遠還在喊,讓你家君上別那麽小氣,把那片桃花林讓給他釀酒之類的。

就連站在一旁的鶴兒也聽得直接想揍他,偷偷的打量著綰梅的臉色,好在她並沒有計較。

最後,酌醉還說了一些什麽“君上也不容易,君上是個好神仙,從沒這麽用心的對待一個人”之類的話,聽得她滿頭黑線,說的她就是那絕情寡義背信棄義的女子一般。

酌醉一席話說完,她也清楚了個大概,原來,子伣便是東荒上神,隻不過是去人間曆劫而已,這劫便是情劫,正因著自己而沒有度過劫數,所以折損了不少修為,如今正在閉關調理,準備再次封印上古神獸睚眥。

她問的話沒有出乎意料,奇怪的是在她知道她口中的謝子伣便是仙界楚翹的東荒上神時,除了最開始的一點詫異,再沒其他反應,欣然接受酌醉繼續唾沫星子亂飛。

“姑娘請說。”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鶴兒,酌醉坐在綰梅麵前,繼續和這個略微不同的女子聊天。

一旁的鶴兒看著他吃癟的模樣,憋的極其辛苦,隻看到他在君上麵前吃癟,看來,以後又有的看了。

“正好,那就勞煩仙君了。”聽到這話的酌醉嘴角抽搐,一般人都會說“不必了,多謝仙君好意”之類的,這位姑娘倒好,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

“姑娘若有什麽不解之處,盡管開口,本仙君一定為你排憂解難。”

看看款款大方坐在自己麵前的綰梅,酌醉目光裏閃過一絲錯愕,一揮手便將酒收入了在虛境裏,她到底是君上帶回來的女子,自己也不能太過無禮。

鶴兒還愣在她那一笑之中,回想以前,那些傾心君上的仙子哪個不是盛氣淩人,隻不過是傾心君上而已,君上還開口說話,她們便沾沾自喜目中無人了,也因著唯一同君上親近的自己不肯傳信撮合而受了不少白眼,這位姑娘已經被君上認定了,卻並無驕傲自滿,想來,這就是讓君上待她的不同之處罷。

“無礙。”綰梅對他淺笑示意,隨即走向酌醉。

“姑娘,這人天生無賴,你別搭理就是。”站在綰梅身旁的鶴兒好心提醒,君上讓他照顧好綰梅姑娘,他可不能失職。

“綰梅姑娘久病床榻,今兒風和日麗,正好坐下透透氣。”綰梅抬眼看了一眼天色,什麽風和日麗,明明就是一片昏暗,這人簡直也太能胡扯了。

殿門處的綰梅蹙著眉頭打量著二人,似是對這豁然開朗的明亮不適應。同時,酌醉也半眯這眼睛打量著這個讓東荒上神陷入情劫的女子,容貌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卻有那麽幾分清靈出塵,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話剛出口,在看到殿門口出現的綰梅當即閉嘴。

“莫非你家君上的綰梅姑娘醒了,趕緊帶我去瞧瞧。”說著當即起身放下酒壺,一副準備好了的模樣,誰讓君上閉關前禁止他見綰梅,不然,憑著他的性子,哪還能按耐這麽久。

“你不想被君上直接丟下神殿就最好閉嘴。”

“哈哈……”酌醉不以為然的大笑兩聲,緊接著又灌了兩口美酒。

“閉嘴!”

嗅著空氣裏濃鬱的酒香,鶴兒緊握拳頭恨得牙癢癢,恨不得一把將這個酒鬼直接丟下東荒神殿去。君上去曆劫的這些日子,他也時常用酒來折磨他的鼻子,雖然對他的酒並沒有太多反感,但看著他整天泡在酒壇子裏的模樣就是不舒服。

果然,剛走出殿外就看到喝酒喝的不亦樂乎的酌醉仙君,那模樣活脫脫一個紈絝子弟,看著出現在眼簾的個鶴兒,喝的越發張揚。

鶴兒話還沒回完,就被殿外肆意的聲音打斷,滿頭黑線的鶴兒隻得向她開口,“姑娘,您好好休息,我去處理一下。”綰梅點頭看著他無奈的背影,隨即掀開被子跟上他的腳步。

“小鶴——”

“君上……”

“這是什麽地方,子伣呢?”

“是,姑娘還有什麽吩咐麽?”遠處的鶴兒恭恭敬敬的站在遠處,對於君上帶回來的姑娘,不管她是什麽身份,自己也不敢褻瀆半分,即便是她昏迷這幾日,事事也都是君上一手攬下,就算君上去閉關,也都是看她快要轉醒才離去的。

“你是那日在伏絕穀的那隻仙鶴?”看著恭敬站在床前很遠的鶴兒,心中更加篤定的幾分。

“姑娘醒了?”幹淨好聽的聲音極為舒適,看著出現在殿內的人,突然想起那時出現在伏絕穀的那隻白鶴。

記得那時候實在兔族,讓後師叔不慎殺了師兄,後來子伣來了……那麽,也就是說,這裏就是他住的地方,靈台闕閣哪似人間,雖然心裏早已有了準備,在親眼看到而要麵對這一刻,還是有些望而生畏。

收回打量四下的目光,柔了柔太陽穴,這地方雖然陌生,卻讓人沒由來的生出一種安全感。

“咳!”喉嚨傳來一陣酥癢,躺在**的綰梅悠然睜眼,映入眼簾的是聖潔如雪的紗帳,不僅是紗帳幹淨的不染一塵,就連整個屋殿內也是白玉為砌,讓人油然生出敬畏。

寒石穀的古楓樹下,翠竹風鈴在風裏叮當作響,如同緬懷往事低聲哭泣,雀兒站在樹下,指間撫摸著在風裏晃**的風鈴,好一陣才移開目光沒入雲層,如今的天色,就連薄弱的陽光都看不見,隻有層層疊疊的雲霧,“快到冬天了吧。”像是同別人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今年,真的很冷呢!

這是她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以至於很久以後,她一直放在心上從沒忘過。

“雀兒,沒有人可以陪你一輩子,活在這世上,既要承受的起繁華,也要忍受得了孤獨,榮辱不驚,才能保護好自己。”

“幫我把這個交給她。”雀兒緊咬牙關,固執了好一會兒,還是接了過去。

“叮嚀嚀——”清脆的聲音傳入耳際,在寂靜的四下顯得比較單調,一回頭就看到她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一串風鈴,那是用翠竹片做成的,在寒石穀,就有很多這樣的風鈴,那是她和綰梅姐姐用來傳話之用的。

雀兒固執的扭頭,避開她的觸碰,這些日子她四處遊走,就是因為寒石穀太過冷清,她不喜歡一個人孤零零的沒個說話的人,長大?如果可以,她寧願還是當初那個沒心沒肺永遠長不大的自己。

苡宣伸手為她逝去淚水,憐惜道,“傻丫頭,不是說長大了麽,怎麽還哭鼻子?”

他們已經走了很久,她卻還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直到雀兒那一聲帶著哽咽的“姐姐”才將她喚回神,“我們不去幽冥好麽,回到寒石穀裏,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臨走時,白畫央泛紅的眼眶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她們本就因著歾決而又交集,如今他不再了,說再多又有何用。

她就像是守護著丈夫的妻子,站在一旁看著來自旁人的悼念。想到此處不禁嘲諷一笑,妻子這樣美好的字眼,大致是她一生也無法享有的吧。

後來,之閑和白畫央臨走前,去了一趟歾決的墓前,白畫央上了三柱清香,起身的時候眼眶微微泛紅,之閑洺著嘴始終沒有開口,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墳墓,她從他眼裏讀出了心痛。

唯一不同的是,歾決是他弟子,是他視為己出的弟子,終歸是做不到那般淡然。

之閑沒有說話,對著歾決和她這一段感情,沒有憐憫也沒有感動,作為一個修仙之人,從不缺少看人間生離死別的場麵,人的一生沒有暢通無助,都在坎坷不平裏針紮,沒有誰比誰可憐,也沒有誰比誰幸運。

苡宣微微一笑,淒涼的晃人眼球,“不,這次我不會再靠近他了,隻要看著他輪回便好。”那樣的詛咒伴隨著生生世世,要她再看著他在自己麵前死去而無力回天,她做不到!

之閑輕歎,“哎,癡兒!”前世今生的厄運還不夠令他們看透麽?

苡宣一愣,看著滿臉慈祥的側臉,這才回道,“我會去幽冥等著他。”

“今後你有何打算?”似乎看到了她心中所想,歾決的死雖然同她有著莫大的關係,但他是之閑,天門的執教真人,不是一心愛恨的凡夫俗子,對她沒有什麽怨恨偏見之類的。

苡宣低頭半晌沒有開口,她知道是自己強求了,可是她不願就這樣接受他離去的事實。抬眼看著滿頭白發的之閑,心中竟然升起滿心愧疚,他雖然是師父,她卻在他眼中看到了父親一般的傷痛,最悲不過白發人送黑發人。

之閑目光略過她看向身後鄰山相接的空白藍天處,悵然道,“能力有限。”

“真人能算出他的魂魄在哪裏麽?”

“子伣?”皺著眉頭暗自思量,那時在木靈村就覺他不是常人,在伏絕穀更加證明,她不相信子伣會對他做什麽,除非是他自己的要求,那,他的魂魄呢?

“聽溫王府的人說,這孩子去的時候,又一個名為”謝子伣“的人一直都在。”

“不過,他的魂魄不在體內。”苡宣錯愕的看著他,不明白他言下之意。

“但凡有辦法救他,也不會落得這般場地,你的情,成就了他的劫。”低垂的目光,身子微微晃了晃,是啊,自己的情,就是他的劫,嗬!多可笑的事實。

“真人……可有法子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