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肆在審問間左等右等,終是等到了一個老頭。
看到推門朝她走進來的老頭,顏肆第一眼隻是覺得對方那雙眼睛熟悉,到那老頭上下打量顏肆一番,直到叫出她的名字。
“顏肆,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你模樣依舊,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變成小老太了。”
顏肆:?
老頭你誰?
看著顏肆的滿臉困惑,藍離說道:“也對,五十年過去了,現在你認不出我也是正常,我是藍離啊。”
顏肆頓時石化了。
在顏肆的記憶中,她距離和藍離上次見麵還是幾天前,不過睡一覺再醒過來,記憶中的少年就變成了個老頭。
而且聽藍離所說,她那一覺,貌似睡了五十年?
五十年什麽概念,整整半個世紀!
直到被藍離和柳意領回家,顏肆才恍如隔世的清醒過來。
她心中忐忑的對藍離問道:“柳卿姐,她是不是老了腿腳不便,所以隻有你來了。”
這是顏肆心中僥幸的想法。
藍離準備打開門的動作一頓,但還是歎口氣,邊開門邊說道:“柳卿姐,早在幾年前就過世了。”
顏肆一頓,其實她早預料過這個結果,但真的從藍離口中聽到還是避免不了傷心。
進門之後,藍離介紹柳意道:“她啊,叫柳意,是柳卿姐的孫女,如果硬要按輩分的話,呃,她應該叫你姨奶奶。”
一時間,顏肆和柳意麵麵相覷。
麵對眼前的年輕女子叫自己姨奶奶,顏肆有一種很強烈的割舍感。
誰能想到她顏肆年紀輕輕就一把年紀了。
當藍離問清顏肆這五十年的情況後,他才說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和柳卿姐找了你一輩子都沒找到你絲毫蹤跡,原來這五十年你一直待在禁區裏。”
“禁區?”
經過藍離的解釋科普,顏肆才了解到,自己醒來見到的那棵大樹名為樹母,它所及區域就是禁區,是它在五十年前結束了末世。
“不過,你清楚自己為什麽會在禁區醒過來嗎?”
顏肆搖搖頭,並且說道:“不清楚,而且我的身體,似乎從喪屍變回正常人類了,但是我以前的那些能力也保留了下來。”
藍離很久以前便清楚顏肆非人類的身份,但對於她突然變回人類還是有所困惑。
藍離道:“總而言之,關於你的事情還是不要外說的好,現在我這裏住下吧,以後的事慢慢說。”
顏肆點點頭,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別的去處,在藍離這裏安身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藍離家安然住了幾天,顏肆才知道藍離終身未娶,而柳意則是柳卿收養的孩子。
這天,顏肆如往常般賴床醒後洗漱,刷著牙的她看著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藍離,還是很難將他和記憶中的少年藍離聯係到一起。
對此顏肆不禁感概,時間真是一把殺豬刀。
門突然被砰砰的敲響,顏肆含著牙刷跑出來,含糊不清的說:“窩娶凱。”
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駝背老頭,還沒等顏肆詢問,老頭身後突然竄出一個身影,將門口的顏肆抱了個滿懷,同時稀裏嘩啦地哀嚎道:“嗚嗚嗚哇哇,顏肆我終於找到你了,你這家夥怎麽醒來就亂跑啊,你知道找你的這幾天我怎麽過的嗎?”
顏肆:?
你哪位?
顏肆從小蓮花懷中掙脫開,看清對方的麵容後,問道:“你誰啊?”
小蓮花抽抽搭搭,說:“我,我是小蓮花啊?”
顏肆:?
顏肆嚐試道:“我為顏肆舉大旗,看誰敢與她為敵?”
小蓮花接話道:“四麵八方皆是敵,我是你的小蓮花,更是你的一麵旗。”
確認過眼神,是記憶中的花。
顏肆揪著小蓮花的臉蛋,說道:“不是建國之後不許成精嗎?你咋還修出人形了。”
小蓮花抱著顏肆的腰控訴道:“你這家夥,我可是在等了你五十年,也守了你五十年,結果你一醒來就跑,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狠心的女人。”
還不等顏肆說什麽,一直站在門口的老頭說道:“真是好久不見啊,顏肆。”
顏肆:?
你又哪位?
老頭睜著混濁的眼睛,說:“你不認識我也正常,畢竟我都老成這副模樣了,我是沈行之。”
顏肆:......
經曆過藍離變老頭的大起大落後,顏肆隻是震驚一會,就反應過來,說:“沈,沈行之,確實很久沒見了,沒想到如今你男大十八變,倒是越來越成熟了。”
現場突然一片寂靜。
顏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剛剛她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但沈行之輕笑一聲,打破了這片寂靜,說:“既然你順利醒來,那便隨我去過戶些東西吧,順便給你安排個新身份。”
顏肆指著自己道:“什麽?要過戶什麽東西給我。”
沈行之道:“陸今野留給你的遺產。”
顏肆呼吸一滯。
與藍離先告別後,在跟沈行之去過戶遺產的路上,顏肆從沈行之口中知曉了一切。
明白了沈行之與陸今野的約定,芙蕾婭的目的,樹母的真實身份,以及為什麽自醒後,再也感知不到芙蕾婭的存在。
車行駛到一半,顏肆叫停了車,如今她還有些疑問需要親自問一下樹母。
看著抓著小蓮花很快飛出視野的顏肆,沈行之道:“看來睡了五十年,她的能力也依舊沒有退化。”
很快顏肆降臨在樹母旁,在樹下,已經有不少果實落下,並且從中孵化出了一個個新生命。
猝不及防的,樹母的聲音響徹在顏肆腦中:“孩子,你來了,我知道你的種種疑慮,但現在,你是你自己,你便是顏肆。”
在顏肆的疑惑中,她的腦海中突然多了一段記憶,那是曾經自己與芙蕾婭的記憶,以及,芙蕾婭與樹母間的約定。
現在,顏肆已經全部知曉。
如今陸今野已死,而芙蕾婭又為她推遲一個輪回才能降世,看著周圍一個個從果實中破殼的新生命,顏肆似乎下了什麽決定,她說:“樹母,讓我成為你的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