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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震毀了房屋道路橋梁,也震毀了普通百姓對國家的信任。任誰都沒想到,大災難過後,國家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救災,而是封鎖網絡,封鎖通信設施,所有的電台在同一時間播放A視一套,借此封鎖一切可以傳遞消息的平台。電視上除了每半小時播放一次領導人毫無意義的安撫人心的話,餘下時間全部是些歌舞升平的文藝節目,細心的觀眾不難發現這些節目無一例外全是幾年前的了。

大地震過後,能夠有電、有信號看電視的地方少之又少,有心情看的人就更少了。

人們已經陷入了更大的恐慌,每個城市的主要出入口全部被武裝戒嚴,荷槍實彈的士兵們從中心市區開始有條不紊的挨家清查‘高熱病’患者,凡是‘高熱病’患者一律被強製帶走,家屬不允許跟隨,如有反抗全部使用****麻醉。

當國家機器對手無+**

寸鐵的百姓顯露它的獠牙時,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當士兵被迫用槍支指向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時,一場更大的動-亂正在快速醞釀。

陸遜在A市交了不少朋友,沒有經曆過末世的他,到底無法做到獨善其身,當然他也知道如果他敢說出關於喪屍之類的話題,一旦被有心人知道了,等著他和他哥的絕對不是什麽好下場。他思來想去,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悄悄買了張不記名的手機卡,買了個二手手機,隨意找個地方,匿名給朋友同學們發了條短信,讓他們最近注意安全,多囤積點兒糧食、水,盡量少去人多的地方等等。

最近幾天事故頻發,網絡還沒斷的時候,大家總能在網上看到‘食臉男’、‘當街吃人’、‘母親吃掉孩子’之類的視頻,官方解釋是這些人吃了一種叫‘浴鹽’的新型毒品,導致的精神錯亂,地震的前兩天這種視頻不知怎麽回事層出不窮禁都禁不完,大家多多少少看過點M國的喪屍恐怖片,都覺得那些人怎麽看怎麽像喪屍。所以收到陸遜的匿名短信後,大家心裏的末世情結被勾起來了,不管是出於好玩兒還是出於未雨綢繆,都去超市裏買了不少東西回去備上,有人甚至還專門在網上下了份Z國喪屍生存守則,打印出來供大家傳閱。大家哄笑評論之餘,還真有人考慮回人少的老家去。

陸遜一直躲在別墅裏,除了他哥打來的電話,其餘電話一律不接,大地震過後,大清洗開始的時候,他正因著電話打不通聯係不上他哥哥在房間裏急得團團轉。突然聽到外麵有槍聲,立刻起了警覺心,小心翼翼躲在牆壁後麵,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看。

前方不遠處的綠化帶裏,一具形狀恐怖的屍體倒在黑紅色的血泊裏,襯著潔白的雪刺目無比。屍體被一擊爆頭,腦門上開了一個很大的洞,腦漿濺了一地。開槍的是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很清楚的看到他臉色慘白,持槍的雙手微微在發抖,帶頭的指揮官臉色也不好。指揮官很快收斂了情緒,指揮士兵進了陸謙對麵那棟別墅裏,很快又是幾聲槍響,一會兒功夫幾具用裹屍布裹好的屍體被人從裏麵抬了出來,抬上了一輛大軍車。

陸遜胸口一疼,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剛剛竟然緊張得忘記了呼吸,他輕輕放下窗簾,雙腿軟得立都立不起,隻得靠著牆根緩緩坐了下去。

真的,哥哥說的全是真的!太瘋狂了!

不行,他們馬上就要檢查到這邊了,得趕緊把別墅裏的東西收拾一下,如果他們知道別墅裏住著人的話,肯定不會輕易離開的,他的空間隻能呆十五分鍾,他必須把握好這十五分鍾!

陸遜以最快的速度的,把能收進空間裏的東西全都收進了空間,在最短的時間裏把自己痕跡抹去。等士兵們走到樓下開始敲門,準備先禮後兵的時候,陸謙躲進了頂樓的衣帽間裏,在士兵走近衣帽間的時候,他瞬間躲進了空間裏。士兵們認真檢查了一遍,確定整個別墅確實沒人後,結隊離開。陸遜從空間裏出來,在衣帽間裏呆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麵又有槍聲響起,才走出去。

陸遜小心翼翼的撩起寢室裏的窗簾角,外麵,那些士兵除了槍殺已經喪屍化的人,餘下的‘高熱病’患者也被他們強行帶走。等整個別墅區被清洗幹淨,士兵們整齊劃一的上車離開,陸遜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全部被汗濕了。

如果不是哥哥提前告訴他空間的事情,他今天恐怕就跟那些人一個下場了!可能是處決,可能是關在實驗室裏做實驗,一切後果都是他無法想象。陸遜看了眼沒有任何信號的手機,輕聲歎了口氣,不知道哥哥現在怎麽樣了。

謙,究竟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呢?

當高層政客一邊為國為民,一邊為自己的政治前途博弈時,全國各地相繼爆發動-亂,憤怒的人群和興奮的喪屍讓事態漸漸超出了當局的掌控。

“喵喵!”餓了,管飯!管飯!喵崽生氣的叫喚著,圍著陸謙轉圈圈。

“剛才給你衝了牛奶你不喝,叫什麽叫?一邊兒呆著去。”陸謙正在組裝弓箭弩,喵崽鬧得他的完全靜不下來,原想著把喵崽放出籠子,它沒準兒會溜走,沒想到它出來籠子不僅沒溜走,還他走哪兒跟到哪兒,連他去上廁所小家夥都試圖從門縫裏擠進去,盡管沒成功,但它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副賴定自己的模樣。

如果喵崽是一隻強大牛掰的變異貓獸,陸謙肯定會樂得仰天大笑一番,可它就一隻小奶貓,成天除了喵喵叫,什麽都不會做,臭脾氣還不小,沙發上的抓痕全是它的傑作。

“喵喵喵!”要喝昨天那種!

陸謙就算再活兩輩子也不可能聽得懂‘喵語’,他索性扭頭不再搭理它,專心擺弄起手裏的弓弩。自製弓箭弩在末世非常普及,很多人都會做,製作起來不算太複雜,成本低廉,對買不起槍械的人來說,它的性價比非常高。在末世,有少數手藝精湛的人就靠做弓箭弩、箭過活。陸謙做弓箭弩的手藝沒有薛晨好,跟其他人比起來也非常一般,做出來的弓箭弩不美觀,威力稍遜。前世材料有限,現在有了足夠多的材料,足夠彌補陸謙的這些不足。

從昨晚到現在,陸謙除去休息和其他時間,一共組裝好了三個弓箭弩,做了一百隻簡易弓箭,箭頭是買回來的,箭尾是用小拇指大小的木質織線粗針代替的,這種箭的威力比較弱,對付十到八米以內的喪屍還可以,再遠點就沒什麽威力了,唯一的優點就是製作起來非常方便快捷。此外,陸謙還買了一種機器專用的小鋼棍和鋼繩,粗細跟木針差不多,但威力起碼要好上三倍,缺點就是這種‘鋼箭’非常沉,製作起來比較困難,而且很招眼。

陸謙又了往弓箭弩的骨架上麵安了一個零件,肚子一陣絞痛,連忙放下弓箭弩快步衝進廁所了。蹲在廁所裏,陸謙第N次後悔喝了空間裏那些不幹淨的潭水,為毛喵崽喝了半點事兒也沒有,為毛那水無比幹淨比礦泉水還好喝,他喝了就一直拉肚子,這已經是跑第八趟了,吃藥都止不住,再這麽拉下去他就不僅僅隻是腳軟,怕是得脫水了。

外麵的暴雨一直沒有停,青桐鎮的地理位置高,屬於島型地勢,小鎮居民區位置是整個小鎮最高的,雨水順著下水道、街道順著地勢迅速流走了,遠處的低窪區慢慢形成了積水。

今天是喵崽出生以來最冷的一天,風急雨大,它好不容易才抵達一家以賣糧食為主的雜貨店裏。雜貨店的店門緊閉著,外麵許多人打著傘排著隊叫嚷著,卻一直沒有人開門。喵崽繞到店鋪後麵,快速爬上路邊的一棵半死不活的老樹上,一躍進了院子。它搖搖腦袋,甩甩尾巴,抖掉毛上多餘的水,輕車熟路的摸進了後院的倉儲室裏。

這間店鋪是它媽媽的地盤,之前媽媽教它捕獵的時候,它已經把這裏的地形摸熟了,可惜它還沒逮到幾隻老鼠,它媽媽就不見了。它不知道是媽媽出了什麽事情,還是媽媽不要它了,它媽媽是一隻很厲害的流浪貓,附近沒有打得過媽媽的貓,人類也輕易逮不到媽媽的,所以媽媽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不要它了。想到這裏,喵崽晶亮的琥珀色大眼睛黯淡了一點點。

不知道為什麽,昨天喝過那個人給它那種奶以後,它突然就想起媽媽了,還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當然作為一隻貓齡不到兩個月的小貓,它能想起的事情再多也多不到哪兒去。喵崽趴在一個最黑的角落裏,死死盯住一個隱秘的洞穴,今天早上醒過來,它就覺得自己除了肚子有點餓,各種狀態前所未有的好,今天肯定能逮到老鼠!

任由時間流逝,它一點也不著急,整個倉儲室安靜地隻剩下外麵的風雨聲。又過了好一會兒,洞穴終於有了動靜……

陸謙第十次手軟腳軟的從廁所裏走出來的時候,喵崽叼了一隻死老鼠放在他的麵前,死老鼠隻比喵崽的身體小三分之一不到,非常肥碩,看樣子不僅活得很滋潤活得時間也挺久了,毛都已經老得有些發黃了。

“喵喵嗷!”喵崽用爪子把老鼠往陸謙腳邊推了推。

陸謙驚訝了,蹲下-身指著老鼠疑惑道:“這是給我的?”陸謙問著自己都覺得很搞笑,貓怎麽可能會送東西給他?

陸謙聽不懂‘喵語’,喵崽也同樣聽不懂人話,不過看他指著老鼠,它立刻把爪子搭在老鼠身上,叫喚起來:喵喵喵嗷嗷。換奶,換那種好喝的奶。

它看到過,人類都是拿東西換東西的,他們從身上掏出一種薄薄的皺皺的玩意兒換別的東西,那種東西它又不能吃味道很難聞,一點兒也沒有老鼠好吃。它用老鼠換奶喝,應該很,喵,很公平喵。

看著陸謙一臉迷惑,喵崽開始不耐煩了,這人怎麽這麽笨啊!喵崽看了眼牆根處裝奶的小碗,把老鼠叼在嘴裏,銜了過去,用爪子拍拍老鼠,又有用爪子輕輕撓了撓小碗。

陸謙瞬間悟了,喵崽不是貓,丫的這還是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