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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許多西方人眼裏十三是個非常不吉利的數字,到了2013年1月3日,幾乎每一個人都相信了這個說法,也許若幹年後真相變得模糊時,人類的史書上這樣描述這一天:末日審判日。
人類積累了數千年的文化,在這一天被破壞殆盡。
青桐鎮虛假的平靜終於被打破,一夜之間鎮上1/3的人突然變成了喪屍,緊接著又有1/4毫無防備的人被咬傷甚至咬死。鄧青的反應非常快,在第一時間整頓他帶到鎮上的那些親戚,肅清手下的力量後,以最快的速度控製住了青桐鎮的局勢。青桐鎮上老的老少的少,無論願不願意都沒人能夠與鄧青手下的二十多號人抗衡,等小鎮成為鄧青的囊中之物後,他略施手段,很容易就把鎮上那十多個涉世不深的初、高中生籠絡到自己手中。經過一係列洗腦措施後,這些十五歲到十八歲不等的男生們已經完全以鄧青馬首是瞻,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末世幹出一番大事業。
養活這麽一大票人,沒有糧食、物資顯然是不行的。鄧青找了兩個原本心思就不太正的堂兄,帶著這十八個孩子,從青桐鎮出發,到沿途的村落、小鎮上‘購’糧、宣傳籠絡更多的人手。大地震和喪屍輪番出現,附近的村落小鎮有很多人無家可歸,或者有家不敢歸,現在聽說有接收他們的地方,個個都趕過來投奔了,當然鄧青絕對不會好心到開善堂,他隻要身強力壯的男人。
過程不會一帆風順,但鄧青手下的力量確實以坐火箭的速度飛速增長起來,漸漸的青桐鎮成了附近小有名氣的幸存者基地,有不少逃難者聞訊而來。
出現這種情況絕對是在陸謙的預料之外的,不過短時間而言,陸謙還是樂見其成的。現階段絕大多數的喪屍還留在城裏,有這些幸存者的存在,不斷清掃周圍的低級喪屍,小鎮會相對安全很多。不過,這種安全不是沒有代價的。
青桐鎮上的居民除了陸謙而外,全部都被強行剝奪了房產,私有變成了公有,由鄧青手下的人統一管理,其實也相當於變成了鄧青的私有財產。凡是入住的外來人口必須每月向鄧青繳納十斤到幾十斤不等的糧食,視房屋好壞條件優劣繳納。當然,僅僅鎮上那點房子是不夠住的,青桐鎮周圍的空地上搭了不少帳篷,板房之類的,全部都需要交糧。
陸謙以弓箭弩的製造方法為條件,成為鎮上唯一一戶保住房屋的人,同時他和薛晨隻要每天能交出三把弓箭弩,五十隻箭,就不用出去清掃喪屍搜刮糧食。在弓箭弩和箭材料全部由鄧青提供的前提下,陸謙每天都能超額完成任務,當然,超額部分全部被他塞進了腰包。除此之外,陸謙還要負責把技術交給鄧青指定的十幾個人。僅僅這樣肯定是不夠的,陸謙喝過潭水大幅改造過身體和在末世中淬煉出來敏捷狠辣的身手,狠狠震懾了鄧青一番,這才既保住了房子又保住了他的寶貝路虎。
薛晨的‘病’越來越嚴重了,除了發熱,全身的皮膚、肌肉、骨頭漸漸出現灼燒般疼痛,盡管他從來沒在陸謙麵前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疼,可他日日痛得無法入眠無法進食,蒼白的臉上、日漸消瘦的身上疼出來的虛汗,嘴唇被咬的鮮血淋漓,手臂上、身上全是痛苦到無法抑製時的抓痕、咬痕,被子、床單上的血跡有哪樣能瞞住陸謙的眼睛。陸謙看在眼裏,急在心裏,然而淩遲之苦是進化的必經之路,所有的進化者包括前世的他在內都是這麽熬過來的,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即使他已經把薛晨喝的水全部換成空間裏擁有‘洗精伐髓’效果的潭水,除了讓薛晨的精神更好點兒,跟他一樣拉了幾天肚子,根本沒起到太大的鎮痛作用。他現在就希冀著,擁有神奇功效的潭水能夠把薛晨進化的時間稍微縮短一點。
薛晨躺在**,每天除了忍受進化帶來的痛苦,還要承受心裏的自責和痛苦。明明應該是他保護小謙的,結果他除了拖累小謙半點作用也沒有……
遠在A市的陸遜同樣忍受著進化帶來的痛苦,現在時局太亂,幸好他當初租的這套別墅安全係數是全A市最高的,堪稱碉堡級建築,隻要他不開門,沒有電子認證或者鑰匙別人休想進來。別墅在設計之初基於安全考慮,設計師拋棄了底樓的美觀,隻留了幾道超厚的鋼門,所有的窗戶都配有超厚的鋼板可以隨時關閉,四周的牆壁全是用鋼板加頁岩磚修築的,+**
極為堅固。當初那些軍人如果不是有物管方那裏的備用鑰匙,和電子認證係統,可別想那麽容易進入別墅,現在所有的電源已經斷了,物管方的人員早跑得沒影兒了,電子認證係統徹底失去了作用,而這家別墅的主人把房子租給陸遜之就已經舉家移民到M國了,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了。
陸遜住在這座碉堡式的別墅裏,有吃有喝,除了渾身疼痛得厲害,分外牽掛他的寶貝哥哥,偶爾有人在門外求救會心裏掙紮最終放棄救人良心受點煎熬外,日子比其他在喪屍嘴下求生存、飽受饑餓寒冷折磨的人來說,簡直不知好了多少倍。
人類的潛力是無限的,這句話放在任何時候都非常適用,僅僅十天時間裏,青桐鎮在鄧青的指揮安排下,以小鎮街上為中心,修築起了圍牆。圍牆的磚塊來自鎮上那些垮掉的廠房,不能去獵殺喪屍的老人、孩子、女人全部都被要求去搬運磚塊,修葺圍牆,圍牆大約有3米高,遠遠看起來頗為壯觀,然而實際上,因為缺少足夠的水泥和沙子,以及專業的建築工人,這些圍牆遠遠不如它們看上去那麽結實。
圍牆裏麵修築了二十來個磚木混合結構的瞭望台,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拿著弓箭弩在上麵輪流清理城牆外麵試圖靠近的喪屍,和一些‘不聽話的’人,小鎮的安全係數又提升了不少。
一個初具雛形的幸存者基地漸漸形成。
這樣小規模的幸存者基地陸謙見過不少,麵對喪屍圍城的時候,在沒有異能者,又沒有強大火力的前提下,根本不可能守得住,一撥幾百至上千人的喪屍潮足以將其覆滅。在Z國這個以十四億人口為基數的國家裏,幾百人的喪屍潮是再普通不過的了。
陸謙由衷希望青桐鎮能夠挺久一點,起碼在薛晨的異能徹底覺醒之前,不要被攻破。
覺醒異能的時間有長有短,最短的可能幾天就覺醒了,長的要花上幾個月時間,可能是因為個體基因與X病毒的相容相斥性,也可能是因為身體本身的健康情況,也可能與環境相關,沒有人知道確切原因。前世薛晨花了整整三個月才進化出火係異能,不知道這次他覺醒異能的時間更前世是否一樣。如果還是需要花上三個月的話,他恐怕得另做打算了。
隨著基地的一天天擴大,鄧青的權力和野心也在不斷膨脹,他不可能永遠允許自己這樣一個異類存在在基地裏。要麽妥協,要麽被驅逐,甚至被殺死。比起被動選擇,陸謙更喜歡掌握主動權。
羅大生離開小鎮後,再也沒有回來過,他的父母帶著一個孕婦,靠著家裏僅存的一袋五十斤重的大米,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羅大生走後沒幾天,他們的兒媳婦兒陳蓮便生病了,整日裏高燒不退,手臂上的有一條細細的黑色傷痕,流膿不止,原本紅潤的皮膚也一天天變得青白起來,神智越來越不清醒。因為鄧青的普及,羅大生的父母想不知道喪屍化的征兆都不行。
他們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即將生產的兒媳婦兒可能要變成喪屍了,兩老口悄悄在家裏商量了一整晚,最終決定把兒媳婦兒綁在**,先看看狀況再說。他們心裏都抱著一絲僥幸,就算兒媳婦兒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孫子說不定還是好好的。
他們家是新修的兩層樓樓房,現在隻有一間羅大生結婚時的新房是屬於他們家的了,家裏住著不少逃難而來的幸存者,他們夫婦倆不得不小心又小心。
陳蓮被他們用裹成繩子狀的床單被褥結結實實的綁在**,雙手雙腳則用橡皮綁起來固定在床的四角,嘴裏被噻了一團毛巾,隻有喂食的時候才會取下來。消瘦的孕婦,高挺的肚子,捆綁結實的繩子,布滿穢物的床鋪,一切看起來竟然是那麽的荒唐而殘忍。
尚未失去全部神智和知覺的陳蓮非常痛苦,她盼望她的丈夫羅大生能夠回來製止一下他瘋掉的父母,她希望有人發現這一切有人能夠解救她或者殺掉她給她一個痛快,她甚至開始憎恨起肚子裏來得不是時候的孩子……
瘋狂的憎恨支撐著也消磨著她的生命,漸漸地她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感知,所有的記憶,隻剩下,最原始的對血肉的渴望……
羅父吸了一口旱煙煙管,煙管裏已經沒有煙絲了,習慣性的動作並沒有帶給他安心的感覺,他長長得歎息了一聲:“哎,真是造孽啊。”期盼已久是孫子就這樣沒了,媳婦兒變成了喪屍,兒子不知所蹤,老人仿佛一夜之間老了二十歲,直挺的背也變得岣嶁起來。
羅母看著看著兒媳婦兒即將臨產的肚子,和不斷掙紮的喪屍兒媳婦兒,既悲慟又傷心,一個勁兒抹眼淚,用毛巾捂著自己的嘴巴,喉嚨裏發出低低地嗚嗚聲,瘦得幹癟的身體顫抖得厲害。
即使難受到了極點,她也不敢嚎啕大哭,因為一旦被人發現他們家裏藏著一個喪屍的話,等待他們夫婦倆的將是比死亡還恐怖的懲罰。在沒有見到兒子平安歸來之前,他們還不能死!
被綁在**的陳蓮突然瘋狂的動了起來,過大的力量拉得整張床嘎吱作響,被堵住的嘴巴裏發出嗚嗚聲,聲音聽起來仿佛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似的。
“老頭子,動了……”羅母呆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