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結完這件事,薑諾絲毫沒作停頓,直接離開了市區。

仗著眼力好,她也沒打手電筒,悄然無息地走了近半個小時,來到了深黑而無人的路邊。

這裏以前也是居民區,屬於密集的一片老房子,後來徹底被洪水吞沒,現在房子也大麵積倒塌,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凝神聽了聽,薑諾從空間中取出了車。

夜裏開車真的很高調,特別是現在的黑夜,城裏除了柴火沒有一絲光,連天光都不亮,車子的大燈過於顯眼了。

路上雖沒遇上人,但她隱隱能感覺到遠處有人驚訝地張望過來。

不過無所謂,反正也沒人看得清是誰。

一路將車直接開到高速路附近,找了個路邊的房子,進入視野的隱蔽處,薑諾熄了火,確認四下無人,收了車。

她不想浪費時間,要盡快找到胡正良。

從這裏步行到南江第二基地,大概是兩天的路程。

但這一趟,胡正良他們是護送章總的,章總捐那麽多物資,直接拿到5個名額,肯定會選擇大基地。

南江第一基地。

這是正常人的思維,越大的基地越有保障,能選大基地,沒人會選小基地,何況章總有不少仇家,去大基地才有保障。

大基地樣樣比中型基地好,唯一的困難是路途更遠,路上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他才雇傭了胡大這些來保護他。

胡二手裏都有火力,胡正良更不會少了槍,他身手也挺好,下手狠辣,做不了頭目,做個打手還是合格的。

護送章總,他們能拿到2個基地名額,那之後,就算送了章總回來,再路上一通掃貨,也是去往大基地的路。

都有大基地的名額了,他們肯定是往那邊走。

因此,從這裏開始,就和前世的路線完全偏離了。

前世胡家兄弟走的也是第二基地,因此,薑諾和媽媽在路上遇上了他們。

但現在,他們不會走這條路了。

薑諾手裏的很多情報都突然作廢,前世,她抓了3個人各種拷問,把當時他們的所有計劃與細節都記在心裏。

她知道他們會怎麽行動,選了哪些地方作為據點。

她甚至知道他們夜裏是在哪裏休息,物資是怎麽看守。

但現在因為章總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去往第一基地,隻靠步行,差不多要4天。

沒辦法,現在白天太短了,每天就那幾個小時,天一黑就沒法趕路,而且空氣極差,也會遇上酸雨。

現在是輕酸雨等級,灼燒力幾乎沒有了,隻依然會對人的眼睛造成一些傷害。

一旦下雨就很難行走,怕遇上不可知的危險。

胡二計劃4天後上路,然後一路掃貨跟胡正良他們匯合。

按時間看,胡正良帶著章總去基地,他們走一個來回是八九天,那麽現在多半就還沒到,人還在路上。

雖然不至於讓胡正良跑了,但會比預料之中更費些功夫。

而這個變數,還是因為自己殺了方遠,讓章總活到現在,產生的連續反應。

就像蝴蝶輕輕扇動翅膀,誰也不知道它會引發後續的海嘯。

此時已經深夜3點,薑諾想了想,爬上高速路旁邊的山,來到附近視野的最高點,從空間拿出集裝箱屋,進去休息。

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幾乎還沒吃飯,怪餓的。

打開燈,坐在小桌邊,從空間內拿出一份魚香肉絲,一份米飯,一瓶果汁。

吃完後又拿出十來個聖女果,躺進帳篷裏吃了睡覺。

這一覺睡得警覺,5個小時就醒了。

但身體沒有半點不適,精神也很飽滿。

近來白晝短,這個時間天才剛微亮,簡單洗瀨後,薑諾走出集裝箱,環視四周,確認安全,然後收了集裝箱。

找來找去,在空間找到個破自行車,應該是在碼頭附近順手收的,正好可以用。

薑諾騎著自行車,戴著防塵麵具,沿著公路往前走。

前世,胡正良在路途中,總共有3個落腳點,基本都是路邊的民房、自建房,曾經的高速休息站等地方。

可以選擇的話,沒人喜歡直接睡在野外,一是寒冷,二是沒有安全感。

何況還有章總一起,更不會睡在路邊委屈到自己。

薑諾也不著急,往第一基地的方向騎,看到有類似的的建築就去查看一下。

一開始,路上幾乎沒人,但到下午時,逐漸就有人了,大概都是住在這附近的鎮民,也都沿著道路往基地的方向遷移。

一天下來,薑諾見到了50多個。

這還是大部分人都沒有啟程,再過些天,這路上會有很多很多的人,帶著自己僅剩的物資,帶著親人,一路跋涉。

他們看著騎著個破車的薑諾,多少有些驚訝,為了安全,大家都盡量選擇結伴而行,這個女孩卻獨身一人。

而且她那個防塵麵具乍看有點太奇怪了。

薑諾隻是拉低帽簷,繼續往前行。

直到傍晚,沒找到胡正良一夥人的蹤跡,但這也在預料之中。

他們動身早,此時肯定還在前頭。

按胡二所說的時間細節,以及自己的推測,他們應該是比自己早一天多出發。

若是步行,那就還在路上。

但章總以前有那麽多衝鋒舟,必然也不缺柴油,搞一輛車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那麽一天之內就可以到基地。

但徐正良他們還想掃貨,必然會返程。

抓捕獵物不可心急,隻要策略沒錯,就一定會抓到,薑諾心中很沉得住氣,一點不急,按步就班的行路,搜尋。

該吃吃該睡睡。

天黑之後,薑諾的視野不太受影響,可以繼續行路,就騎著自行車繼續走到深夜2點多,才停下休息。

遠遠看到路邊一個休息站,有部分坍塌,但也算是個遮風蔽雨的好去處。

裏麵有燃燒的火光,3個以上的火堆,看來人不少。

她收了自行車,緩緩靠近。

本想在外麵聽一聽,看是不是胡大他們。

但剛走近,就看到一個中年漢子在搬往內搬柴火,他身上穿著一件半舊的藍黃色相間的滑雪服。

薑諾一看到那件衣服,頓時不受控製地血往頭頂湧,雙目充血。

她對這件衣服印象太深了。

無數次的午夜夢回,無數次的恨意滔天。

前世,胡正良就是穿著這件衣服,手持一把砍刀,放肆地笑著。

她記得那天胡正良的每一個細節,甚至記得他外套袖子上,黃色的英語單詞,第二個字母是洗退色了的。

她可以肯定,絕對是眼前的這一件。

但拿著木柴的漢子,卻又並不是胡正良。

薑諾臉色陰沉,悄悄取掉防塵麵具,換上一張口罩,向那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