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若華確實用柴刀在他身上割了幾道口子,但其實傷的一點也不重。
畢竟她第一次對人下手。
薑諾看著他,“你叫什麽名字?”
“他們都叫我老李。”
薑諾目光一冷,到現在不肯交代真實姓名,不過沒關係,很快就用不上了。
“你不是工人,你到底是幹什麽的?”
老李下意識眯了眯眼,慌張道,“我是啊?我和曾凱一起在機**班,我們都是車工。”
對這種死到臨頭還嘴硬的垃圾,薑諾下手沒有一點的遲疑。
她撿起地上一根被腐蝕發鏽的鐵棍,抬手就紮入他的大腿,並直接捅穿。
老李的慘叫頓時響徹營地。
薑諾冷道,“閉嘴,不然馬上殺了你。”
老李不叫了,張開嘴,將聲音全壓在喉嚨裏,身體顫抖個不停。
於若華他們也都圍上來,默默看著。
李夢微抿著唇,她明白薑諾這是在給他們打樣示範呢。
嗯,那就好好看。
吳大河本來想把女兒的眼睛捂上,但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改變了主意,反而拉著吳小江的手,輕聲對她說,“你看清楚了。”
薑諾冰冷的看著他,“你不是工人,你的樣子就不像,而且你看人的時候習慣性眯眼,是個中高度近視。你要麽是廠裏的管理層,主任或者會計。但這個沒有刻意隱瞞的必要,所以,你是市場的人,對不對?”
老李有些不敢置信,他忍著疼痛,遲疑地看著薑諾,“是他告訴你們的?”
他指是的吳大河手上那個。
薑諾嘲諷地笑了笑。
“他都不知道你是內應,又怎麽會告訴我們?”
老李聽了,呼吸一窒,微微瞪圓眼。
薑諾見他眼珠轉來轉去,顯然是在快速思考,便抓住他腿上那根鐵棍,又給他抽了一小截出來。
男人再次發出嚎叫聲,嘴裏含含糊糊的求饒。
“別這樣……求你了……別這樣……我,我都說了呀……”
“你沒有說老實話,你們講的故事不覺得奇怪嗎?是誰把冰庫的事向任武強說的那麽詳細?為什麽那麽信任他?任武強一個外人,憑什麽那麽清楚冰庫的結構?還有,你們說他是趁亂偷偷上了一艘小船,回到工廠的,那麽大的雨,人力劃動的小船走得很慢,是怎麽讓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
薑諾蹲下身,看著他,“你是市場的人,你知道他們是守不住冰庫這些東西的,不如自己下手,所以和任武強聯手,他帶人過來,你做內應,你出賣了他們。那個自殺的漂亮女人,她是你的老婆,她罵不得好死,罵的不是任武強,是你。”
聽到這裏,吳大河他們的神色也有些異樣。
這出乎意料,但又非常合理。
女人自殺時,除了受辱,也痛恨於背叛。
但仔細一想,任武強那種人一看也不是什麽好貨色,身為女性,更能敏感地感受到他人眼神與視線上的侵犯,怎麽可能那麽信任他?
這種爛人,沒啥文化,頂多一點小聰明,最後是怎麽帶人進入冰庫的?
冰庫在水下,他見都沒見過什麽樣子,卻能順利的破門而入、把物資搬走?
任武強當時分到的小房間,跟水果批發的兩口子挨在一起,跟他們接觸最多,老板娘死前那麽憤然,可不像是針對任武強的。
自己老公和外人聯手,帶人回來搶物次,還賣了她,任她受辱。
李夢覺得他惡心之極,“你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堪入目,所以還要掩飾一下,把事情都推給任武強,有意義嗎?”吳大河也若有所思,低聲說道,“任武強是有些小聰明,但有一些惡毒的點子,是他那種腦子隻有欲望的爛人想不出來的,應該都是這個人在背底裏獻策。”
思路打開後,連於若華也全部想明白了。
“他發現了我們營地,放著任武強他們在吳興鎮鬧,自己悄悄帶人過來,準備搶了我們跑路,這是在給自己做二手準備啊,任武強能成功,死傷的也不是他,不能成功,他也沒損失,說不定還能帶著東西去基地,真夠狡猾的。”
薑諾目光看向老李。
“你們襲擊這個營地時,我聽到一句話,說裏麵有食物,還有女人,不砸明天就是別人的。”說到這裏,她稍許停頓一下,“你們是怎麽知道這個營地有女人的?”
聽到這個問題,李夢麵色一僵。
是的,在發現他們以後,大家都在營地內閉門不出,謹慎防備,他們怎麽會知道有女人?
除非……
除非自己砍柴的時候,還是被他們看見了。
想到可能因為自己而露了行蹤,李夢的表情就很不好看。
薑諾看了看她,知道她在想什麽。
她不想在這種事情上安慰她,一味的安慰抱抱,並不是好事。
但她也不想李夢把事情想的過於嚴重。
“不一定和你有關,就算和你有關,這也無可避免。我們畢竟不是在與世隔絕的孤島。”她輕道。
李夢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但眉心依然皺著。
老李大腿劇疼,導致說話也含混不清,“我是哄他的……我猜這麽大塊地方,能住很多人,自然就會有女人,為了騙他先出手,我就說親眼看見了女人……”
薑諾轉頭對吳大河道,“你去問那一個,看是不是同樣說法。”
吳大河點頭,提著他的刑具過去了。
很快那邊也一通鬼哭狼嚎,吳大河抹著汗回來,“他說的也差不多。”
但薑諾還是不太信任這些人的說辭。
營地的存在,可能已經被那夥人知道了。
再怎麽躲,麻煩也會自己跳出來,不如現在做出決斷,主動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以絕後患。
薑諾心念至此,目光看向李夢跟吳大河,還有媽媽。
“我如果我說,我打算去吳興鎮救人,你們同意嗎?”
吳大河認真思考片刻,用力點了點頭,“薑小姐,我同意,那些鎮民人不錯,還能大量培育食用菌,現在這個氣候環境,種田是指望不上了,他們的技術很寶貴,毀掉太可惜了,若是能救下來,將來對我們未必沒有好處。你要去,我和你一起。”
李夢也點頭,走到薑諾的麵前,“吳興鎮離我們不遠,要是落在這夥人手裏,就會成為我們的惡鄰,遲早也會把火燒過來,這不止是救人,也是我們的自救。”
和他們相比,於若華特別幹脆。
“諾諾,我說不出來什麽好聽的道理,但你要去,媽就支持你!”說著,她轉身回到桌板,提起自己的菜刀,臉上竟流露出一股殺機,“沒別的,我就信我女兒。”
薑諾微微抿住唇。
加上媽媽,他們一共也隻有4個人,吳大河的戰鬥力還可以忽略。
說實話,在世末中,他們的力量是很小的。
但此時,每個人都沒有一絲的恐懼。
隱約間,她仿佛覺得暴風雨中那座遙遠的燈塔,風雨之中微微的光,變得又更亮了一些些。
她理清思緒,沉聲道:“他們的計劃是今晚放火,為了燒個大的,這兩天人都出來收拾柴火了,處於分散狀態,是我們下手的最好時機。但營地不可沒人防守,這事我和李夢去幹,媽媽,吳大河,哈妹,留在營地。”
“好。”於若華道,“哈妹現在挺厲害的,有我們在,你放心吧。”
“嗷汪!嗷!”哈妹聽到自己的名字,也不管說啥,樂顛顛的跑了過來,擠到中間站著。
李夢見薑諾有了決定,就不再多說,轉身回2號去做準備。
薑諾看著地上的老李,伸手把插在他腿上的鏽鐵棒拔了出來,對於若華和吳大河道。
“我和李夢半個小時後出發,你們除了守好營地,也把我帶回來的那堆東西收拾一下。而這兩個人,既是由你們審問的,現在就交給你們處理幹淨。”
處理幹淨的意思,就是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