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諾有些無奈,白日太短,路又難走,按這樣下去都不知道多久能找到靈源。

好在出了山地後,風似乎沒那麽大了。

最厲害的時候,她隻能戴上防風鏡,不然迎風走著,感覺眼睛都睜不開,呼吸也有點困難。

現在風小了,黑暗中無形和危險也小了。

劉老太的地圖還是靠譜的,山林有多大,要走多久,都和她說的實際情況差不多。

順著她指的方向,很快就能到萬城。

萬城再往北,就是塘縣。

不過薑諾並不準備去塘縣,她看了地圖,從萬城直接去越山能快一些。

當初跟劉老太說塘縣,隻是不想跟任何人透露他們的目的地,剛好劉老太指的方向要路過萬城。

正好從萬城去越山。

路依然很難走,無法騎摩托車,開車更別提了。

但風小了很多,走起來節省體力,他們又都可以在黑暗中視物,也就都沒停下來。

一路上,又經過了兩個村子,全都塌成廢墟了。

但是一個人都沒有。

薑諾看到過人生活的痕跡,但已經什麽都不剩了,還在一堵牆上看到粉筆寫的公告和記錄,是社區工作人員留下的。

活下來的人,應該都去了基地。

整個南江地區,有1個大型基地,5個中型基地,源源不斷收納各處的幸存者。

個人在基地外生存,除了天災以外,更可怕的是大量生物死亡後,遍地的病毒與瘟疫。

去了基地也不一定吃得上飯,但起碼可以活著。

薑諾看到一些倒塌的房屋,還存在著完整的結構,都是鋼筋水泥,還有部分彩鋼,重量非常紮實。

她就順手收了一些。

感覺用來砸人很不錯,比到處收巨石方便。

這一路的建築殘骸,夠砸不少人的了,就是在野外砸的話得回收一下。

薑諾專門在空間理了個地方,重疊放置這些殘房。

順手收了幾個,又繼續往前走,來到了萬城邊上。

到萬城,路況就沒有宜城這邊慘烈了。

道路依然有斷裂,也有倒塌的建築擋路,但越往前,這種情況就越輕。

趁著邊牧出去探路的功夫,薑諾和雲曜來到地勢的高處。

此時是晚上9點,早點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近處還好些,能勉強看清楚,遠了就實在不行。

薑諾還拿出望遠鏡,想看看萬城是什麽情況,結果就看到一片隱約的影子。

那應該都是些建築。

“看來萬城沒有宜城震的厲害。”薑諾把望遠鏡遞給雲曜,讓他也看看。

去越山不必穿過萬城,麵是順著公路繞行,但打探一下地形總是好的。

雲曜看了,也低聲道,“好很多。”

薑諾拿出手機,打開地圖,又仔細查看了宜城以及周邊的地形,還找到了安臨村。

“從地圖上看,宜城和萬城不遠,如果宜城就是震中心,萬城也應該很慘烈,感覺震中還是在宜城以東的方向。”

她喃喃說著,一邊在地圖上尋找。

從地圖上看,宜城是個普通城市,既無高山,也不靠海。

隻有一條江從中心穿過,將整個城市分為城南與城北。

宜城的西邊、北邊,分別是萬城、塘縣、還有晉城,而東邊是一個礦區,還有一片山林和旅遊區。

要猜的沒錯,那邊是震中。

礦區能轉移的東西肯定早就轉移走了,薑諾想著,地殼變動後,地貌會發生一些改變,礦區本就很多礦坑,過去看看,說不定會有靈源呢?

“你前世一直找靈源,有去過宜城附近嗎?”她向雲曜問道。

雲曜輕輕搖頭。

薑諾沒再問,隻把這個念頭放在心裏。

不多久,邊牧也探路回來了,薑諾看看時間還早,就繼續前行,繞過萬城,直去越山。

走到深夜1點,路況徹底好了,道路上除了一些淩亂的障礙物和泥砂塵土,幾乎是暢通的。

薑諾拿出摩托車,戴著雲曜和邊牧開始騎行。

半夜3點左右,越山已遙遙在望。

他們決定稍作休息,睡一覺後,再進入越山。

……

越山。

山澗下的一塊平地上,紮著4個帳篷,停了3輛越野車,1輛越野載貨車。

都是考察勘探隊用的專業帳篷,每個足有一間小屋大小,所有的設備也全是最好的。

洗剪吹小黃坐在火堆邊上,哭喪著一張臉。

一個穿著大牌衝鋒衣的年青男人站在他麵前,長得倒是頗為英俊,不過臉色也不太好看。

“小文總,我是真不知道老師哪去了。”小黃都要哭了,“他那個人,想去哪就去哪,怎麽會告訴我,你在這罵我也沒用啊。”

他覺得太冤了。

越山之前是定好的,老大卻不見了。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在整個團隊中,小黃和老師接觸最多,甚至有時還能對上些話,導致大家都覺得他應該知道點什麽。

可他真的不知道啊!!

被叫文總的男人,名叫文詠臣,是霸道女總裁文詠薇的弟弟。

至於他們背後是誰,小黃就不知道了。

隻知道,他們給老師提供人力物力,而老師會帶他們找到變異生物。

那些惡心的變異生物,有一部分肉可以食用,據說吃了對人有某種好處。

但小黃沒吃過,太惡心了,他也不想吃。

這次來越山,似乎所圖甚大,文詠臣親自跟隊,也帶來了最精良的裝備,但老師不見了,導致他們隻能在這耗著。

“讓你們跟著人,你們跟哪去了?真廢。”文詠臣很氣不過,“讓我在這破地方等這麽久,洗澡都不能洗!”

小黃莫名就成了出氣桶,每天都給罵的狗血淋頭的。

但能怎麽辦呢,人家是金主啊。

一個沒有網絡的世界,他一個瘦胳膊瘦腿的黑客,也就是跟老師說得上話,才能繼續留著,不然丟到外麵,救濟糧都沒得啃。

挨罵這事,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但作為一個被罵之人,不可以表現得太麻木不仁,如果他風平浪靜讓小文總在邊上暴跳如雷,可就太不像話了,達不到解氣的效果。

所以小黃加上演技,時不時流露出“委屈”、“恐懼”、“冤枉”、“要哭了”等幾種表情,讓文詠臣罵得有成就感一些。

文詠臣突然道,神色變得有些陰沉,“他突然消失,是不是在耍我們,利用我們?”

一直在弄火堆、沒有出聲的陳隊長,此時冷冷看了他一眼。

“小文總,說話還是注意著些。”

文詠臣一瞬間就被激怒了,但對陳隊長這樣的強者,他多少還是有幾分畏懼,“我說的不對?我們人到越山了,他呢?”

麵對他的怒火,陳隊長還是那個冷靜無任何波瀾的模樣。

“我們本來就是為老師工作,一切他說了算,自有他的安排。小文總,是你非要跟過來的,你一個成年人,請學會管理自己的情緒。”

文詠臣怒不可遏。

他狠狠盯著陳隊長,陳隊長卻根本不鳥他。

文詠臣很想立刻、馬上開車回去,但想到這樣走了,姐姐隻會更加看不起自己,隻得咬牙忍住,轉頭拿小黃發火。

“瞎了嗎?擋著我路幹嘛?滾開!”

小黃看他吃鱉被陳隊長懟到麵目扭曲,心裏爽得不行,極力憋著笑。

但臉上還是做了一個“害怕”的表情,並意思一下,往旁邊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