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諾放好兩個集裝箱。
越山這邊顯然也震得厲害,比營地那邊嚴重的多,道路時有斷裂,地貌也有一定改變。
而且非常的冷,比宜城那邊冷了太多,泥土都凍結了。
她拿出一個室外溫度計,看到現在是零下38度,再過幾個小時,溫度會下降到零下43度左右。
這意味著夜間不再適合行動。
人類的身體能夠扛住一定程度的嚴寒,但這也是有限度的。
冷到零下60度,人的皮膚就不能**在外了,不止手腳,連眼睛鼻子都得保護起來,不然很快就會凍傷,細胞也會壞死。
那些在南極的考察隊,都有特殊的呼吸裝置,不然直接吸入冷空氣,會傷害到肺和呼吸道。
哪怕薑諾的身體比普通人能扛,但以防萬一,也要穿很厚的衣服,戴手套、圍巾、麵罩、或眼鏡。
如此包裹之下,行動也會變得遲緩起來。
但這邊倒是沒有嚴重的酸雨,植物基本都是被洪水淹死的,腐蝕並不嚴重。
不過同一流域內的地下水是相通的,哪怕這邊酸雨不嚴重,井水也多半不能喝了。
這個時候,基地的存在對普通人還真是救命一般的存在。
畢竟人可以忍受一定程度的饑餓,卻不可能沒有水喝。
薑諾洗了臉出來,雲曜已經在兩個集裝箱間點燃了火堆,邊牧跑了一整天比他們都累,這會兒趴在火堆邊上休息。
薑諾給它喂了一杯空間泉水,它親昵地蹭了蹭薑諾的手,表示感謝。
深夜3點半,薑諾還沒什麽睡意。
這幾天生物鍾真的很亂,但沒辦法,白日太短,在夜裏行動久了逐漸就失去了正常的時間感。
當然,現在恐怕也沒什麽正常的標準了。
進入越山前最後一次休息調整,她現在也不困,就想鍛煉一下。
身體要多活動,才不會變遲鈍。
前幾天風太大了,站在風裏人都吹淩亂了,隻能放棄。
不過現在想想,或許越在極端的環境中,越能鍛煉自己,她就是有點太理性了,總在下意識去分析應不應該做。
有時候就不必想那麽多。
薑諾拿著刀,脫去厚重的羽絨服,換了一件防風外套,一個人走入黑暗裏。
隻要適應了寒冷,有的民族可以在零下40度用雪洗澡,人類的身體會比自己想象中頑強。
戴了手套拿刀,手感總覺得怪怪的。
但反正也是活動身體,把自己從搏擊與刺殺中總結的動作練一練。
在寒冷中活動,一開始還有些笨拙,慢慢地,隨著體溫逐漸上升,整個人也輕盈了起來。
半個小時下來,薑諾感覺不錯,好像還能打。
這時,她聽見了細微的呼吸聲。
是雲曜。
薑諾在呼吸聲慢慢接近時,一刀朝那個方向揮砍過去。
夜晚的冷風帶著氣流,從刀尖順勢而去。
這們位置對她有利。
麵對她的偷襲,雲曜選擇避讓,他動作是真的快,又穿著黑衣,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普通在這個情況下,是根本看不見人影的。
薑諾能在黑暗視物,但若對方移動太快,就隻能大概分辨他所在的方向。
但她出手幹脆,一但察覺到雲曜的動靜,就會毫不猶豫的突刺,同時,一邊觀察他的動向,預判他移動的軌跡。
在研究院試驗田的地道內,雲曜就是這麽擊殺變異鼠的,他看似輕鬆不費力,好像變異鼠自己跳到他刀尖一般,是因為他觀察的夠仔細,眼力夠好,這樣才能避免多餘的動作,省去不必要的消耗。
簡單的說,多看,多聽,多感知,出手要快,要準。
不要有多餘的動作。
最好再使一些詐。
薑諾在跟雲曜對練時,突然手中的匕首消失,換成一把唐刀,她轉過刀身,用刀背著對雲曜劈去。
唐刀比匕首長了好多倍,攻擊距離一下就變了。
雲曜側過身,輕盈地往後退,但隨著“砰”的一聲,數塊巨石平空而降,封住他的退路。
雲曜不退反擊,來到薑諾身後。
薑諾知道他會這樣,並且,所以在他起身同時,便往自己身後三米左右的距離甩出兩把刀。
雲曜都躲了過去。
然而,薑諾手中的唐刀已經再次換成匕首,在他閃避時,刀尖直切他後背。
這一次,已經與他非常的接近了。
和最開始完全不能近身相比,這一次,是真正入侵了雲曜的安全距離之內。
薑諾頓時信心大增。
好好利用空間,實戰中可以玩的花樣太多了。
除了巨石、建築殘骸,還可以收一些尖鐵、毒素。
武器除了長刀與短刀,也能再多練一練如何快速射出彈弓。
雲曜是很強,但並非不可戰勝。
一通半個小時打下來,薑諾體力消耗極快,有些喘氣了。
不斷的突刺與揮砍,將自身的速度提到極致,同時使用空間,將視力與聽力都放到最大,盯緊黑暗裏的每一個動靜,還是蠻累的。
這個氣溫下,幾乎是嗬氣成冰,出汗成霜,對皮膚可能會有損失,她連忙停了下來,將額際的薄汗擦去。
“先休息會,再來。”薑諾很快平複了呼吸,同時,她遞給雲曜一個杯子。
杯中是空間泉水。
總不能白拉人當陪練,報酬還是要給的。
雲曜接過杯子,看了看裏麵的水,他忽然又把杯子遞回到薑諾麵前,對她道,“你喝了,別休息,繼續練。”
“為什麽?”
雲曜輕聲道,“水中有靈氣,這非常寶貴,你喝下去以後,要不斷耗盡體力,再不斷的補充,才可以提升自身的極限。”
薑諾哦了一聲,感覺這說法非常靠譜。
但她一個人單獨對著空氣練,很難有這種效果。
李夢拿著橡皮彈和她打那段時間,她確實感覺到自己反應變快了許多,但提升到一定程度後,便停滯了。
所以,薑諾要抓住現在的機會增強。
“謝謝。”
薑諾把杯子裏的水喝光,重新拿起了刀。
這次,她不再留餘力,直到精疲力盡為止,但她還不想停。
極限都是在壓力之下才能衝突的,雲曜說的沒錯。
當她體力耗盡,精神力也消耗到極致,不但全身使不力,連大腦都止不住開始眩暈,她也沒停下。
雲曜一直觀察著她的狀態,“可以了。”
薑諾卻搖了搖頭。
她還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