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舟的步子明顯頓了一下,片刻,他低沉的笑聲順著風吹進南溪亭的耳朵裏。
南溪亭感覺有被冒犯到。
這狗東西還嘲笑她……
“你……”
南溪亭氣的咬緊後槽牙,掙紮道,“你放我下去。”
可沈延舟哪裏會聽她的,不僅沒放,握著她腰肢的手掌還緊了緊,“別動,小心掉下去。”
南溪亭果然不敢動了。
她就是吃了沒有輕功的虧!!
這時,徐時跟了上來,手裏還拿著一件藕粉色的鬥篷,沈延舟伸手接過,然後蓋在南溪亭的身上,解釋道,“今晚可能有戰事,我需要你。”
南溪亭無語了,“我不……”
“事成後給你一千兩。”
“……”
南溪亭開始糾結。
又一個一千兩,她要是答應了豈不是很沒麵子?
要是不答應,這一千兩就沒了。
況且現在,她都被沈延舟虜出來了,不答應他又很虧。
思索了片刻,南溪亭咬著牙道,“再加五百兩。”
沈延舟知道她會討價還價,所以刻意說低了一些,預算本來是兩千兩,她才加了五百兩。
遂他答應的十分爽快。
南溪亭想來想去還是很氣,又道,“你得給我道歉。”
沈延舟還沒說話呢,徐時倒先是驚了,“你讓主子給你道歉?”
南溪亭挑著眉反問,“怎麽,你主子是玉皇大帝,不能道歉?”
徐時被懟的語塞。
沈延舟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今夜他不打招呼就將她帶走,她生氣是正常的。
“對不起。”
徐時腦仁一疼,他家主子怎麽回事,難道是回來遇到的第一個女人,所以格外縱容一些嗎?
竟然連節操都可以不要。
不僅給南溪亭三千多兩,還向他討教追女孩子的秘籍,這半個月以來,還暗地裏偷偷請大渝久負盛名的宛繡娘給南溪亭繡了十多件新衣裳,此刻披在南溪亭身上的那件藕粉鬥篷就是出自宛繡娘之手。
南溪亭舒心了,安安靜靜的趴在他懷裏,對著跟在後麵懷疑人生的徐時做了個鬼臉。
徐時,“……”
半個時辰後,三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此刻,天已經全黑了,南溪亭的目光落在寫著西郊軍營的牌匾上,裏麵燈火通明,十分喧鬧,認真瞧著,似乎是在吃飯。
這裏人多,吃的飯也沒有主子們精細,都是一鍋燉,然後大家分著吃。
沈延舟帶著南溪亭從另外一條小徑繞路,另外一個門口有人接應他們回了帳篷。
“你在這等著我,他們會保護你的。”
沈延舟將她放在虎皮雕花榻上,細心叮囑。
南溪亭眨了眨眼。
等著你豎著出去,橫著進來?
是這意思不。
這時,外頭已經陸續響起**,沈延舟神色一凜,起身如風般出了帳篷。
徐時煎熬的站在原地。
他身手很好,結果卻被派來保護南溪亭。
真是大材小用。
南溪亭細細打量著帳篷裏的陳設,十分簡單,隻有一張書幾,和一個放輕甲的十字衣架,旁邊則是放寶劍的架子。
帳篷外傳來第一聲慘叫,南溪亭坐在床榻上沉默著。
很快,刀劍聲、砍砸聲依次響起,還有一些男人怒喊殺的聲音。
南溪亭起身,正要朝著帳篷外走去,卻被徐時攔住,“大小姐,外頭危險,我們還是不要出去了。”
“外麵刀劍無眼,你不擔心你家主子?”
徐時哪能不擔心,但他得保護好南溪亭,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好歹還有她能醫治。
“我當然擔心,但是你一介弱女子不會武功,出去了也是給主子添亂,你得活著,萬一主子受傷,你才能醫治。”
言外之意,弱雞就隻配在帳篷裏苟著。
南溪亭道,“如果沈延舟被刀刺入內髒,引起大出血,就算是我也沒這個能力把你家主子救活。”
“與其等著他受傷,還不如提前規避這個風險。”
“而且……”
南溪亭轉頭幽幽的看向徐時,“你說誰不會武功?”
徐時剛想應聲,南溪亭已經出手,速度快得徐時都沒反應過來,不過一瞬,他就被南溪亭詭異的手法按倒在地,南溪亭手指摁在他的後頸,微薄的涼意讓他渾身打了個哆嗦。
“這是什麽招式?”
竟然如此厲害。
徐時驚的下巴都要掉了,他雖然比不上沈延舟的身手,但在軍中可是屬於上乘的,方才南溪亭出手他竟沒能察覺到。
其中雖然不乏有輕視的存在,但不可否認,若是南溪亭為敵人,那麽他頃刻間便會人頭落地。
南溪亭鬆開他,漫不經心道,“此招式為,星石術。”
在末世裏,她跟著老師學的基本上都是一擊爆頭的格鬥術,不然她不可能在喪屍世界活那麽久。
徐時沒聽過,但一看就很厲害的樣子。
他一掃方才輕視的態度,並且覺得這位未來準少夫人有點東西。
這時,帳篷的一角動了動,緊接著一把帶血的刀從外往裏捅了進來,撕拉一聲,帳篷被割開。
有十來個士兵從缺口一湧而上,朝著徐時和南溪亭砍過來。
徐時反應極快,抽出佩劍和他們打了起來。
南溪亭趁機出了帳篷,她小小的身子佝僂著往隱蔽的地方藏,偶有幾個士兵發現,也被她輕鬆撂倒。
在她眼裏,這些人還沒喪屍可怕呢。
混亂的人群中,南溪亭開始迅速察看沈延舟在哪裏。
高大的棕色烈馬揚蹄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幾個士兵頃刻間死在馬下,夜色燭光閃爍間,映出立在馬背上的沈延舟,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握著長槍。
黑色衣袍在風中翻飛不停,招式亦是幹脆利落,敵人的劍尖甚至還沒舉起來,就被他揮槍砍下頭顱。
那氣勢之強,竟叫有些士兵萌生退意,不敢上前。
南溪亭抿唇看去,隻覺得眼前的少年分外驚豔,與平時在將軍府的模樣截然不同。
沈延舟居高臨下,深邃的琥珀眼很快發現了人群中的一個藕粉色腦袋。
南溪亭還沒來得及喊上一聲,沈延舟已經駕著馬兒勢如破竹般朝著她奔來,沿途死傷無數,鮮血飛濺。
原本離的不是很遠,沈延舟駕著馬過來,伸手便夠到了南溪亭,隨後將她拉上馬坐在了身前。
“徐時呢?我不是讓他貼身保護你?”
沈延舟一想到南溪亭一個人在外頭,隨時都有喪命的風險,他便目光沉了下去,事了後,他絕對要打徐時三十大板。
南溪亭沒回答,而是從藥袋裏掏出兩粒藥丸,自己含了一粒在嘴裏,然後轉身給沈延舟喂進去,提醒道,“含在舌尖,別吞進去了。”
沈延舟聽話的將藥丸抵在舌尖,清爽的感覺湧上鼻腔。
南溪亭直接掏出一包藥粉,朝著馬的周圍一撒,圍過來的士兵隻要聞見,便應聲倒地。
當然,連友軍也沒能幸免。
友軍瑟瑟發抖,突然覺得南溪亭有一種不顧他人死活的美。
“妖女!”
人群中,有人憤然罵。
下一刻,沈延舟已經提起長槍,將他的人頭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