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此毒的人,跟感染了風寒別無二致,若沒有粉末辨認,藥性在體內揮發掉,一般大夫都會誤診成風寒。”

“這種慢性毒最短都需要一個月才能將身體拖垮,看來南大小姐是一個月前便中了此毒。”

此話一出,眾人更加確信南溪亭是在家中被人毒害的。

畢竟一個月前,南溪亭還窩在家裏,從未出過門。

南溪亭見差不多了,杏眼使勁眨了眨,想憋兩顆眼淚出來。

……好吧,憋不出來。

她隻好在暗處用力掐了一把大腿,頓時眼眶染上水霧,兩行清淚簌簌落下,“究竟是何人想要害我?”

麻了,真特麽疼。

南溪亭趕緊又揉了揉被自己掐疼的大腿。

柳清著急地冒出了冷汗,“老爺,此事非同小可,還需要慢慢查起,要不先讓眾位客人回去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哪能不清楚,南溪亭想要幹什麽?

南溪亭內心冷笑了一聲。

想將這些大臣貴婦以及小姐們趕走,她可不會讓柳清如願。

她今日的目的就是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撕掉她的麵具!

“父親,母親,我昨夜忍著沒通知你們我被救活了,就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女兒好了起來,若是現在不立馬查明,恐怕那歹毒之人會見機逃走。”

“屆時,女兒的公道又該怎麽討?還不如死了算了!”

她說的泫然欲泣,委屈至極,大有一種你現在不查,我就一頭撞死的模樣。

南知行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雖然內心滿是怒火,但也知道不查不行了,“你想怎麽查?”

南溪亭道,“當然是派人搜查每個房間,看看能不能找到毒粉。”

柳清咬著唇道,“若是你一個月前中的毒,那下毒之人恐怕早已經將毒粉用完了……”

南溪亭瞥了她一眼,“端午那日,我落水加上情緒激動,激發了體內的毒素,所以提前發作了,那下毒之人手中定然還剩下一些沒來得及用完。”

“母親這麽清楚藥量有多少,難道是知道那下毒之人是誰?”

柳清連忙激動的否認,“我怎麽可能知道!”

南溪亭失笑,“不知道就不知道,母親這麽大聲做什麽?”

此話一出,眾人才察覺到柳清表現的有些不正常,狐疑的目光時不時飄向她。

柳清攥緊拳頭,連忙放輕了聲音道,“我隻是為你忿不平罷了。”

此話一出,也沒人在懷疑她,畢竟柳清這麽多年在外麵的名聲極好,大家都知道她對南溪亭比對自己孩子還要好。

很快,南知行就封鎖了整個尚書府,讓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翻找。

南菲雨緊張的拉著柳清的手小聲道,“娘,那藥不會真的被搜出來吧。”

柳清瞪了她一眼,“閉嘴,小心被人聽見了!”

她倒是沒有多緊張,那毒粉她藏在枕頭地下的床板處,還隔著好幾層被褥,就算被翻出來了,縫隙那麽小,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

加上去搜查的那些人,大都是她的人,翻找她的屋子自然也不會多仔細。

南溪亭唇角微微勾了勾,“春筍,你也跟著他們一起去吧。”

柳清頓時捏緊了南菲雨的手,痛的南菲雨低叫了一聲,“娘,你捏疼我了。”

南溪亭看著她們的反應,杏眼漾開笑意。

汗流浹背了吧。

柳清確實緊張了,春筍是將軍府的人,有幾分本事,現在她隻期盼著春筍找不到暗格。

所有人都坐了下來,靜待結果。

柳清和南菲雨有些坐立難安,南知行隻是沉思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尚書府很大,本來搜查起來得一個時辰,但有春筍在,怎麽可能讓戰鬥持續這麽久呢?

她佯裝跟著人搜查了幾處下人房,便帶著人直奔柳清得院子,不一會兒便從床底下翻出了一包毒粉。

頓時,下人們神色各異,其中有幾個柳清的手下隻覺得大禍臨頭。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人能阻止得了了。

管家接過毒粉,在春筍的監視下回了前廳,“老爺,我們在夫人臥房床榻底下找到了一包粉末。”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不淡定了。

說好的賢妻良母典範呢?

說好的疼南溪亭比疼南菲雨更甚呢?

南知行看著柳清,這才明白過來,南溪亭身上的毒八成是跟她脫不了幹係。

這個蠢貨,做事竟然這般不嚴謹。

將毒藥放在如此顯眼的地方,她到底是有多自信?

南知行恨鐵不成鋼地收回目光,現在這麽多人看著,他也不好包庇,南溪亭這個喪門星看著也不像是能輕易罷休的樣子。

當真是氣死他了,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

柳清聽到眾人的議論充耳不聞,隻關注到了幾個字,床榻地下?

她分明是放在床板暗格中的。

“不可能!”

春筍在一邊嘲諷開口,“怎麽不可能,這毒粉就在床榻地下,一眼便能瞧見。”

柳清猛地看向南溪亭似笑非笑的眼眸,這時她才終於反應了過來。

難怪守夜丫鬟睡過了頭,難怪她今早起來躺在了地上,南溪亭昨夜肯定來她房間動了手腳!

她根本就不是大難不死,恰好遇到神醫救治,而是整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的算計。

南溪亭在算計自己!

柳清明白了一切,恨的雙眼通紅,她怎能這麽蠢,竟毫無察覺。

大夫接過毒粉,辨認後,證實了大家的猜想,“就是這個毒粉。”

南知行啪的一聲拍桌而起,“柳清!此事真是你所為?”

他在給柳清辯解的機會。

柳清冷靜下來後,一把拉住旁邊的張嬤嬤小聲威脅,“待會說是你一人所為,別忘了,你兒子還在我手上!”

說完,不等張嬤嬤答應,她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解釋,“老爺,您也知道妾身的為人,平日裏寵溪亭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想著下毒害死她?”

“定然是妾身身邊出了叛徒,故意陷害妾身!”

她說得聲淚俱下,好不悲憤,仿佛大家真的冤枉了她。

南知行道,“將夫人院子裏所有伺候的人押出來。”

很快院子裏所有丫鬟小廝都被拖了出來,其中還有兩個丫鬟流著血淚被帶了出來,不止南溪亭,所有人都看出來兩個丫鬟眼睛似乎出了問題。

白夫人率先開口譏諷,“沒想到南夫人還有虐待下人的習慣啊。”

柳清淡聲道,“兩個丫鬟昨日偷跑出府,去了後山不慎跌落山丘,這才傷了眼睛,我竟不知白夫人對我惡意這麽大,虐待這種罪名我可是不敢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