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氣到白軟的雪峰不斷起伏, 漂亮的杏眼盛滿了怒氣瞪著他。

顯然是玩弄這個詞將她的怒氣再次推高。

少年饒有興致盯著女郎瑩白如玉,因為憤怒顯得鮮活異常的麵孔。

他好奇,仿佛發現了很妙不可言的東西。

像孩子一樣新奇地盯著她。

阿姐過往從來不會這樣, 隻會溫柔地對著他笑。

少年的眼睛純澈, 和著月光有一絲晃眼的蔚藍, 很幹淨。

湊得極其近, 楚凝的怒火漸漸被他收容。

最終之下,變得曖.昧而不可言喻。

楚凝掙開他的手,少年站起來, 看著女郎烏黑的發頂。

騰空將她抱起,楚凝的心一時之間被嚇得沒有著落,兩隻手很害怕地纏住了他的脖子。

聲音恐慌而幹.澀。

“你、你幹什麽?!”

少年湊下來,楚凝怕挨近, 撇開頭。

“阿姐不要動,要是不小心摔了阿姐,會很疼的。”

“我也會心疼。”

言罷, 他托著楚凝小臀的那隻手莫名重了重點,意有所指。

楚凝臉色慍紅。

脫口而出長輩款兒想要訓他的話及時憋了回去。

她想到憐煜剛剛說過的, 每次她一本正經訓他的時候,他就想要幹什麽。

見女郎乖覺,少年勾了勾唇角。

“你要帶我去哪?”

似乎繞到了內室, 能傾斜照見光的窗台被遮掩住了,裏麵黑得讓人沒有底。

少年信步閑庭, 跟楚凝聊起了天。

“阿姐怕黑?”

楚凝不置一詞, 她並不怕黑, 可是這裏未知幽暗。

新婚之夜被人擄走, 這個人還是她從未想過的, 養在身邊的弟弟,試問誰不害怕?

隻是她不能說。

可惜,憐煜是察覺情緒的高手,楚凝的手指在無意當中攥緊他的衣襟後領。

已經足夠他感受到女郎言語之下的緊張和害怕了。

他的步調放緩了一些。

楚凝感覺自己被放到了一旁的方榻上,隨後她聽到了細碎脫衣的聲音。

兩隻手攥緊了。

“幹什麽?!”

楚凝的聲音驟然拔高而尖銳。

少年替她整理換洗褻衣的手一頓,“阿姐,聲音這樣大,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他提醒楚凝,“我若是想做什麽,早就做了。”

“何必等到現在。”

這話讓楚凝的內心稍定,卻也隻是稍定而已。

“你帶我來這裏是做什麽?”

角鬥場低處陰暗,裏頭的奴隸天被練就了一副極其好的視力。

即便是在黑暗當中,也能夠憑借自己的五感來辨明方向和阻礙。

憐煜撥動浴桶,感受水溫。

恰好了。

他走過來攥住楚凝的手腕,感知到少年手上的濕,聯想適才聽到的聲音。

楚凝知道接下來大概是要做什麽。

“我自己來就行。”強穩住了心神。

耳邊又傳來男子的輕笑,“阿姐看得見嗎?”

“浴桶很大,水很深。”

“仔細摔了阿姐,憐煜心疼。”

楚凝一而再按住性子,和憐煜講姐弟情誼,總是被他曲解,索性隻跟他談道理講內外有別。

“你我就算沒了姐弟情分,更應該注重男女之別。”

哪曾料,少年哦一聲。

還以為聽話了,殊不知他調轉矛頭,“長公主不願再與憐煜姐弟相稱,如果是按男女有別來算.....”

楚凝心裏一咯噔,沒有攔住他欲往下說的嘴。

“我和阿姐親密無間的相處有過,按世俗的規矩來,我應當娶阿姐了。”

著實是辯不清楚,她隻當憐煜是小孩心性,隨他鬧,不理會他就好。

讓他自言自語,駁不到關注,說不定就消停了。

楚凝摸著黑,兩腳往前挪,不小心踢到了桶邊,疼得瞬間**,整個人嘶著聲音,要蹲下捂住被磕碰的腳。

憐煜手急眼快護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裏帶。

“阿姐!”

他嚇得提心吊膽,女郎臉色稍帶狼狽,少年臉都嚇沉了。

“亂動什麽?”

是責備的語氣,楚凝本就尷尬,被斥得更是驟起了火,她撒起性,不要憐煜扶,徑直推開他。

“鬆手!”

比憐煜的聲音還要更高過。

一把攘開憐煜的手,倒扶住浴桶的邊沿,想必撞得太狠了,疼得整個人一直在倒吸氣。

“阿姐還要跟我倔,到底誰才是不懂事的,一直在鬧孩子氣。”

楚凝真想訓人,卻又怕觸到眉頭,嚷起來沒有意義。

憐煜三番兩次上來,還真被全都被她給推開了。

碰也不叫碰。

傷在楚凝的身上,疼在憐煜的心裏。

也不忍心看著女郎獨自在那邊疼痛,僵持了一會,聽到楚凝因為疼痛反複吸鼻子的聲音。

最終還是妥協。

燃了燭火,又叫人進來伺候楚凝沐浴。

一直到給撞傷的足趾上了藥,楚凝都沒有再見到憐煜。

新來伺候的婢女細細囑咐楚凝。

“姑娘的皮膚細嫩,這撞出來的傷著實嚇人了些。”

乍然聽到姑娘兩個字,楚凝有片刻的恍惚,這是多少年前的稱呼了?

仿佛父皇母後在時,還要再往前推一些,養在閨內時,那時候才被人稱一聲姑娘。

回想那時候與世無爭,不諳世事。

對比而今說不清楚處境,楚凝忍不住愁雲爬滿臉。

婢女話多,見楚凝鬱鬱寡歡,寬慰勸了幾句。

楚凝本來沒有起別的心思。

見她麵善心慈,沒什麽心計,邊生了套話的心思。

裝作不經意,“你伺候得很周到,是一直在這邊伺候嗎?”

這是一座深宅,楚凝看了一眼,外頭高牆高得人難以攀爬,若是不走門,不借助雲梯,就算是輕功頂好的人也難以翻越。

宅子裏頭的裝潢更勝於她在長公主的寢宮,寬大,擺件無不嶄新精致,有些奇巧的玩意,更是價值連城。

不像是短期能夠琢磨出來的,顯然是早廢功夫,很早就著手布置了。

婢女果然沒有察覺。

笑著答話,“姑娘覺著奴婢伺候得好,就是奴婢的福氣了。”

進來的時候,宅子的主人可是吩咐好了,伺候好了人,有大賞賜。

“奴婢也是近期來的。”

“哦。”楚凝回以微笑,“我聽你說話的口音,仿佛你是隴西人士?”

“姑娘好耳力。”

隴西每年上貢,都獻美人,楚凝親自給皇弟挑的人選,聽得多了,耳窩子裏有點印象。

楚凝又問了她的身家出處,說得多了,這婢女興起,有些把不住嘴。

還以為真是自己伺候好了,哄得楚凝高興,所以抬舉她,仔細詢問。

很是得臉勸楚凝,“這處地方是哪,奴婢也不知道,進來需要搜身,蒙臉蒙耳,由人帶著。”

能夠在京畿神不知鬼不覺將她擄走,憐煜心細,他做事必然謹慎。

“來時的腳程遠嗎?”

婢女沒留心她話裏的深意,回想答話道。“不是很遠,雖然拐彎拐得比較多,卻也沒多少腳程。”

京畿的占地麵楚凝知道,按照婢女所言,那必然還是在京畿了。

她在京畿多年,竟然還有這塊地方。

“依奴婢看,姑娘不若順從一些,我來的時日短,伺候的人家多,見過的人不少,這還是頭一回見爺這麽深情的人。”

“他對姑娘必然認真,姑娘也不是對他全然無情,您何必強強。”

順從?

順從的意思,就是罔背剛常倫理,她和憐煜即便隻是名義上的姐弟,也絕不可以!

楚凝垂下眼睫,也不好話透出自己心裏的意思,隻言一句。

“再說吧。”

恐怕她掙紮,話傳到憐煜的耳朵裏,叫他知道了……

又鬧。

楚凝一夜無眠,她幾次翻身坐起來,在不知不覺中,過了年歲,又快到春日了。

憐煜也是在春日裏到她的身邊。

將近有一年。

就是這短短的一年,發生了很多讓人難以接受的變故。

今夜原該是她的新婚之夜,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所有的一切。

都是那趟下江南去觀音廟後,開始橫生枝節,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若是他能夠及時的懸崖勒馬,一切都有回旋。

隻怕不聽勸呢。

一大早,憐煜就過來了,他褪換了昨日的紅衣,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身上著的墨藍。

他隻穿過一次墨藍圓袍,那身衣裳是拜師時,楚凝親自叫他穿的,衣衫都還是那一身。

他就隻穿過一次,就沒有再上過身。

今日怎麽翻出來?

他乖而靜地問楚凝,獻寶取悅一般,給楚凝看,再問她。

“阿姐,我這樣穿,合阿姐的眼緣嗎?”

若不是宅子變了,聽著他如常的語氣,楚凝遠看著,還以為是在長公主府上。

一切都沒有變,不曾發生那些事情,他還是楚凝跟前乖順的少年郎。

楚凝撇開頭,不肯搭理他。

憐煜不依不饒起來,“阿姐是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這身墨藍色?還是覺得溫之儼著墨藍上身更俊過我?”

楚凝沒有答話,自從憐煜知道他和溫之儼生得像後,關於從前她生出來的那點子,想讓兩人相關的心思。

想從憐煜身上找到有關溫之儼相關的消息,一點都不敢再提起。

就知道他在較勁,還說不是孩子性。

一直到用早膳。

憐煜很貼心,麵前的膳□□致可口,緊著楚凝的胃口做的。

他知道楚凝胃口喜好清甜,卻不要甜過膩。

牛乳兌了茶,正好。

楚凝沒胃口用膳食,單是茶點喝了不少,憐煜夾給她的菜,她一點都沒有動,明擺著是故意不肯吃。

女郎留意到,憐煜也沒用多少。他一直都在張羅布菜,沒動幾筷子。

“阿姐不肯吃飯,還是在跟我慪氣嗎?”

少年擱了湯勺,低聲跟女郎講話。

楚凝打量他俊美的臉龐,過了一夜,昨日叫人害怕驚懼的瘋狂神色全然不見了,看起來平緩鎮靜。

一副好說話,還可以交談的模樣。

或許有可以講和的餘地。

“阿煜。”女郎柔聲細語。

少年耳窩一動,心中泛起漣漪。

看向女郎的唇,本以為這件事情掀翻了。

阿姐不願意再叫他了。

再也不會奢望從阿姐的口中聽到,她親昵喚上一聲阿煜。

楚凝重拾拿起筷子給他夾了一筷子,“你喜歡吃的幹炒筍尖。”

怕是一個素菜分量不夠,楚凝又給他再夾了一塊魚肉。

“還有這道菜。”

“不要隻顧著給阿姐夾菜,你也應該多吃一些。”

嗬,這句話她曾經也說過,那時候她在為治理水患的溫之儼殫心竭慮。

少吃許多,女郎胃口不好,憐煜也跟著她不吃。

憐煜頓了一瞬,聽女郎的語氣,大概就知道她說這些話是什麽意思。

憐煜乖順把楚凝夾給他的飯菜全都吃完。

楚凝見他肯吃,又給他多夾了一些。

不談許多,還跟從前一樣。估摸著憐煜的飯量,楚凝停了筷子。

用膳完畢,憐煜一直沒有叫人來收拾。

楚凝斟酌開口,確保沒有錯處,“阿煜,昨日姐姐跟你說的話一直都奏效。”

憐煜拿了一個精巧的酒盞握在手裏把玩,漫不經心。

“什麽話?”

楚凝輕觸眉頭,又很快散開,保持臉上輕淺的笑意。

“阿煜,姐姐知道這些日子對你的關懷甚少,叫你心裏不爽快,怨恨阿姐,這才有了這麽一出。”

這就是她一夜未眠,翻來覆去給他找的借口?

怎麽,隻字不提溫之儼?

女郎的手伸過來,要觸碰撫摸他額頭。聲音溫柔似水。

“阿煜,不要鬧了好不好?”

“送姐姐回去吧。”

“姐姐向你道歉也向你保證,日後不會一定多關懷阿煜,不給你委屈受,你一直都是姐姐的弟弟啊。”

“弟弟?”少年嘲諷接道。

他倒了一杯酒,自顧飲盡,一杯不夠,一杯接上一杯,很快端上來的酒壺都被他喝光了。

楚凝聞到酒氣。

察覺到危險,憐煜一言不發到叫他害怕,通過餘光掃到他發紅的眼尾,酒水還沾在薄唇上。

豔色透出來,更叫人看出風情。

等不到回答,楚凝拔腿想走,她的腳步才動,憐煜一把攥過她的腰,待她驚呼一聲?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坐到了少年的腿上。

“阿姐不是有話跟我說嗎,話說完了?”

楚凝耳垂紅潤,“你放開我。”

拍他的手背又被他攥握在手中。

“跑什麽?”憐煜以強勢的力量,牢牢將楚凝圍困在懷中。

他悶笑,“阿姐,你說你這算不算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楚凝不動了。

“憐煜!”

少年懶散應聲,“嗯。”

又是一聲,“放開我!”

憐煜抱得更緊,楚凝緊緊靠著少年壯實的後背,熱得她起一身的顫粟,雞皮疙瘩冒起來。

違背剛常倫理的恥意又在蔓延。

她羞愧得不斷掙紮。

少年顯然剛剛也怒了,挾製住她,不給她鬧騰的機會,女郎身上的香,甜得他有些飄忽輕然。

“我縱然喜歡阿姐溫聲細語喚我阿煜,不悅阿姐連名帶姓喊我,時局所致,卻也不想聽到阿姐要和我劃分界線。”

湊到她的耳邊,聲音發狠。

“今日晨起,雨沒有再落了,晨光正好,我原想著帶阿姐出去曬曬太陽,阿姐又何必掃興,非要惹怒我。”

他說話就說話,非要更湊到楚凝的側旁,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隻差一毫。

“姐姐弟弟?”

“姐姐弟弟能有這樣親密嗎?阿姐到現在還非要估錯我們的關係。”

氣息撲麵而來,比直接貼上去,更折磨人?讓人覺得危險。

“一定是我昨日裏的大度叫阿姐,讓阿姐不把我的話放到心上。”

“我說過什麽?”他問道。

楚凝不回,得空子雙手鑽出來,推開他,要捂住自己的耳朵,與憐煜拉開距離,還真是被他給製裁了。

他也跟撒氣似地又將楚凝給抓回來。

死死抵在懷裏,悶頭就親了下去。

“這呢?”

“足不足以讓阿姐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他抽身,還有臉再提醒。

話落,不給機會再次覆上。

顯然是少年的第一回 吧。

毫無技巧地亂啃,貼上去就亂來。

磨到火辣辣地疼。

他用身體抵住,掉轉矛頭,將楚凝整個人困在圈椅當中,兩隻手掌住她的腦袋,不許她逃離,強勢到令人驚恐。

一點技巧都沒有,仿佛發狠反撲的犬。

楚凝等他發夠了憤怒。

憐煜嚐到了甜頭,他本來就天資過人,逐漸摸出了門道,輾轉反側地漸漸地變溫柔了。

空氣中隻聽到吮聲。

等他有些沉淪地閉上了眼睛。

楚凝也閉上眼睛,用盡全力一把攘開他,他的腰撞到圓桌上,食盤碟子全都劈裏啪啦倒在地上。

“啪!”

少年的臉被打得偏朝一邊,他膚白,瞬間浮現了一個很明顯的巴掌印。

他的拇指摸到嘴角,被女郎打破了,舌尖抵著後槽牙。

還笑。

楚凝掌心發麻到疼,冷眼看著他受傷的臉龐。

激憤過後。

她心裏也生出一絲淡淡的不忍,很快又被羞恥給掐滅,咬著牙狠斥道。

“滾。”

話出口,她自己都驚詫。

少年眸光浮現受傷,楚凝刻意不看少年俊俏的臉龐,下了逐客令。

兩人之間一直待到冷靜。

少年取過鬥篷,留下一句,“阿姐好好休息。”就快步離開。

進來收拾殘局的人,還是那個婢女,她低著頭不敢多看楚凝紅腫的粉唇。

收拾好了圓桌的狼藉,很快給她遞上塗抹的藥膏。

自那天不歡而散過後。

一連半月,楚凝都沒有再見到憐煜。

雖然沒有見到,卻變著花樣給楚凝帶各種各樣的新奇玩意,都是長公主府上不會有的東西。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避著,若說是避,但似乎又些避過頭了。

楚凝察覺到宅子內的防備也沒有這麽嚴密了。

她甚至從婢女的口中打聽到了婚親的後續。

京中並沒有傳出裕安長公主新婚之夜下落不明的消息。

沒有什麽大風聲,聽說隻是病了,一直在伯爵府養著,不見外客。

外人對於這個托詞並不信。

還打趣,裕安長公主與伯爵新婚燕爾閨趣正濃,推出來的搪塞話。

宅子裏隻有這麽一個婢女。

她每日都要外出,楚凝與她交談中,摸出了一條很關鍵的信。

這座宅子,距離伯爵府竟然沒有多遠。

隻要到人多的地方露個麵,回了伯爵府,到了府上,憐煜指不定也沒有法子了。

楚凝起了要跑的心思,心一橫打算孤注一擲賭一把。

她夜裏假裝自己難以入眠,誆騙婢女夜談。

明日是憐煜的生辰,想要親自給他買個生辰禮,哄他愉悅。

婢女巴不得楚凝服軟,她也能算個功臣,沒有多想就應下。

上了楚凝的鉤子,自以為她很聰明。

二日早上換好了衣裙,楚凝摸花臉出去。

怕有人跟著,楚凝真的裝模作樣,去買了一樣禮品給楚凝做生辰禮。

走了半條街,她拐入深巷,越走越快,隻要往這條道出去,就通向伯爵府後麵,就能重見天日了。

楚凝的步伐越來越快。

手裏包裹好的生辰禮盒,已經被她的冷汗浸濕,捏到變形。

隻差十步,九步、八、七...

就要看到光亮的巷口。

最後一點點,楚凝的笑意凝固在臉上。

逆光出現了一名少年,他臉上噙著笑意,似乎早已在那裏等得有些時候了。

等著她自投羅網。

楚凝摸著受雨水侵蝕結青苔的牆麵,緩緩而退。

少年活動著手腕,壓下口中的腥甜,慢慢走過來,聲音不輕不重。

眸光帶著打量,別具收拾人的威壓。

“阿姐,告訴我,你要去哪?”

作者有話說:

沒有棄文,前兩天生病發高燒被隔離了。

回來了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