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會武技,但並不如蘇聞的利害,因為他是一個靈修,更講求對飛劍或其他術法的參研。

匆忙之中,他掐了一個法訣,虛空之中霎時多了數十柄氣刃,白晃晃的,嗖嗖嗖幾聲齊飛向蘇聞。

“呼……”

巨魔張嘴噴出一條紅紅的帶鉤的舌頭,向氣刃迎了上去。

砰砰砰……

帶鉤的長長舌頭如同一條百煉精鋼打造的鐵舌,將氣刃亂數撞碎了。

這麽一來,司徒昆就更害怕了。如今,他不是想著怎麽殺蘇聞,而是想著怎麽保護自己這條性命了,心中驚道:“掌門派這個鬼任務給我做!分明是想讓我死掉!掌門不是好人!那小子如此了得!這怎麽是好?麵子不要了,還是叫方嶽一起出手最為妥當,隻有我們一起聯手攻擊,方能定事。”

心中思索不斷,於是大呼道:“兄弟們,一起上!”

此時,他不敢再拿出平時師兄那一副臭臉孔,跟師弟們也稱為兄弟了,生怕出言不遜,惹惱了師弟,要是不出手相助,那後果很危險。

方嶽等開始隻是想滿足司徒昆的好大而已,而今聽到相當於呼救的聲音,倒也不拒絕,道:“師兄,我們來了!”

忽然之間,他也一揚手,一道光華飛向蘇聞,那正是飛劍。

在這個時候,蘇聞要是不一鼓作氣拿下司徒昆,雖也可躲閃方嶽的飛劍,逃得片刻的生機,但在聚仙門眾弟子的圍攻之下,肯定要落敗。隻有擊滅司徒昆這個頭目,那才能挽回一絲希望。

存了這種想法,他也就顧不得許多,隻瞪著司徒昆,大吼道:“司徒昆,今日就讓你死在這裏!”

聲震九霄,回響不絕於耳。

“哇!不要過來!”

司徒昆驚叫一聲,早已沒有了做師兄的平時那套悠閑神態,此時便如喪家犬一樣,轉身欲逃走。

但蘇聞的速度更快,隻一閃,便已攔住了司徒昆,但方嶽的飛劍也日黏了上來,隻差幾丈便要擊中蘇聞。

“這是關鍵時刻,我蘇聞不怕死!”

心中打氣,蘇聞舉掌拍向司徒昆,他就是巨魔,當他舉掌,巨魔也就舉掌,如山般大的巨掌向下拍下去,強橫的氣勁將方圓數十丈都罩在其中。

本來以司徒昆的修為實力是可以衝出這種壓迫的,但他一時心亂如麻,著慌過度,也未想到要再逃,隻是仰起頭看著那隻拍下來的巨掌,掐了個法訣,虛空忽然有一隻大拳現出,但終究不是法力所形成,威力自然不強,但也堪堪擋住了巨掌。

砰!

飛濺的氣勁如海潮一般震**出去,狂風大作,風卷殘雲,天地為之變色。

而蘇聞等的就是這種機會,他就怕對方一直逃跑,要是那樣,在還沒有滅司徒昆之前,自己肯定就受傷了。他已感覺到方嶽的飛劍更近了,但為了擊殺司徒昆,隻好放手一搏,此時不搏,便沒有機會了。

“數息之後,要是司徒昆不死,那我就死定了!”

他兩眼有一種決然的神色,不再擔心自己會中方嶽飛劍的事,手一揚,四支白骨蝕魂箭如流星一樣飛了出去。

嗖!嗖!嗖!嗖!

四點白光朝司徒昆的身軀打去。

而這個時候的司徒昆正在運力與蘇聞對抗,根本走不了,見到四點白光飛來,明知是暗器之類,卻是動彈不得,大驚失色,狂呼道:“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聲音淒慘,不亞於厲鬼呻吟。

其他師弟哪有工夫救他?寒茹清正在力拚紅菱仙子,沒能力分心相救,而方嶽有飛劍,也有能力,但此時他的飛劍已飛到了蘇聞的背後,也來不及再去格擋那四點寒光。另外要出手的弟子可惜沒有飛劍之類的,有靈器,即使出手也已晚了。

“啊!”

再一次慘叫,司徒昆中了白骨蝕魂箭,人一軟,便直往下掉,也不知是成了白癡還是死掉了。

蘇聞沒心思去管他,收回白骨蝕魂箭那一刻,他知道已然來不及閃躲後麵的飛劍,隻盡人事,隨意一側,幸好也是這一側,使得飛劍沒有刺中心髒,隻是從左脅下飛過,帶出一條血注。

果然,當司徒昆被幹掉之後,剩下的聚仙門弟子都不敢再貿然衝上來,隻是遠遠地圍著蘇聞,想要出手又不敢出手,生怕一出手便惹來蘇聞的注意,那可能也要踏上司徒昆的覆轍。

“吼吼吼……”

中了一劍的蘇聞如發狂的洪荒野獸,衝天吼嘯,聲波如颶風一樣震得虛空也搖晃起來。

他的冥神魔甲,本來可以抵擋一般的飛劍,但是因血魔雷訣的重數修煉不夠,因此防禦力還是差了一些,對付一般的刀劍,冥神魔甲是綽綽有餘,但遇上飛劍,還是會被刺穿,幸好傷的不是重要部位,不然,也是十死無疑,如今九死一生,還未知能不能逃出重圍。

“我不能死!”

他心中湧出一股堅強的要活下去的意誌。

而方嶽見司徒昆被蘇聞幹掉,既驚訝又憤怒,在他想來,以司徒昆的實力,要殺蘇聞,那也應該能做到,即使殺不了,也可自保,卻想不到如今丟了性命。他的修為還及不上司徒昆,想著想著,便害怕起來。

“這個惡魔小子!居然連司徒昆也殺了!我明顯不是司徒昆的對手,那麽說來,我也會死在他手下?”

有了這種想法,他便更加謹慎,隨時都想著逃跑,心一怯,鬥戰也就弱了許多,許多該出手一擊致勝的地方都沒能拿捏得準,白白浪費了大好時機。

其實,蘇聞已差不多是強弩之末了,雖還有餘威,但力戰了司徒昆之後,也沒剩多少力量了,唯一可自傲的便是那股至死不渝的鬥誌。他的鬥誌非但沒有減弱,而且隨著戰鬥的深入,變得越來越強盛。

遠遠地看去,他的身外披著一層濃鬱的氣焰,跟明焰一樣,隨風飛舞,凡是看到那氣焰的,無不心驚。

那就是他的鬥誌所幻化出來的差不多成了實質性的殺氣。

就剛才的司徒昆也沒這麽強的殺氣。

要是方嶽心性更狠一點,鬥戰再堅韌一點,那麽,殺蘇聞已是板上釘釘之事,不須多疑,別無他變。

可惜,他一害怕,直接就影響到其他人的鬥誌。

那些內門弟子見寒茹清拿不下紅菱仙子,而方嶽又畏手畏腳的,處處小心得可憐,好像在跟蘇聞友好地切磋,根本不像是在作生死鬥戰,這麽一來,眾人都認為方嶽也沒有本事結果蘇聞,又見方嶽時不時地作出要往戰圈外逃跑的姿勢,更是嚇壞了本事不濟的內門弟子。

紅菱仙子已見出要是再戰下去,蘇聞絕對會有危險。

因為蘇聞已受傷了,戰意雖濃,但硬捱下去,元氣會損失很多,到時變得虛弱不堪則是意料之中的事。

蘇聞隻感到肉身有些疲憊,出招之間,牽動肌肉筋骨,觸碰到傷口時,便特別難受,但他不知紅菱仙子怎麽樣了,憑他一人是難以再將方嶽一夥人打倒了,如果不受傷,那還有希望。

“喝!”

一聲嬌叱,紅菱仙子祭出了殺手鐧,一劍化成無數劍花,形如一個車輪,向寒茹清當頭罩下去。

“幻花飛劍!”

劍氣如潮,將下方山腰處的樹林削割得嗤嗤倒下一片。

“你終於使出你的看家本領了!那我就承接你這一招!”寒茹清也不是蓋的,修為與對方半斤八兩,並不畏懼。

“冰封九重天!”

寒茹清指間掐了一個劍訣,虛空之中的飛劍便化成了一道冰氣,直向上彌漫而上,凡是劍氣所觸之處,盡皆結成厚冰,頗為詭異,又不掉下來,如同是鑲嵌在天空之中的冰塊。

哢嚓哢嚓……

“幻花飛劍”的劍氣落在“冰封九重天”的劍氣上,濺起無數透明的冰屑,但兩不相讓,虛空之中兩口飛劍的中間地帶呈現出冰天雪地的幻景,冰不能再上一尺,而上麵的輪形劍氣也不能下壓一寸,實是蔚為壯觀。

但紅菱仙子並不是真正要與寒茹清同歸於盡,她祭出這招隻不過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而已,她的真正目的是想借此電光石火一瞬間,與蘇聞脫離險境。

但要想順利走脫,那還得看運氣,因為其他內門弟子雖沒飛劍,但有一二個有靈器,隻要放出靈器,那攻擊力也是頗大的。

其實蘇聞在幹掉司徒昆那一刻開始,便使得圍著自己的那些聚仙門弟子心驚膽戰了,他們不再敢輕易出手。

“阿聞,我們走!”

說時遲,那時快,紅菱仙子玉手一揚,又是數枚煙霧丸在虛空裏爆開,登時,方圓數裏內都是白霧迷蒙,三尺開外不能相見。

蘇聞盡了最後一點真氣,用巨魔的利爪將方嶽的飛劍撥開,然後直向下墜去。

紅菱仙子收回飛劍,與他一道下墜,當快要貼到山穀地麵之時,陡然禦氣飛起來,如一隻輕盈的燕子一般,斜飛著繞過山穀,望遠處去了。

而蘇聞雖受了傷,但他的血魔雷訣祭出來的巨大翅膀還是能用,並不用費多大力氣,隻是輕輕一扇,便飛得老遠。

而濃鬱的煙霧之中,聚仙門的弟子們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蘇聞驟然下殺手,個個都是如臨大敵,臉無人色。

並且有人高呼起來道:“大家小心!他們詭計多端!可能想逐一擊滅我們!”

“大家向這邊靠攏過來!”

方嶽也已是驚弓之鳥,立即吩咐其他內門弟子向他飛過來,以他為中心,這並不是出自保護他人之意,而是出於保護自己之心。當眾人飛到自己身邊,力量一凝聚,敵人就不敢隨便來攻擊了。

寒茹清在接了紅菱仙子一劍之後,又見煙霧丸,便立時明白又是一條逃跑之計,心忖道:“這小妮子還真狡黠!正想跟她好好鬥一回,居然又開溜了!”當聽到方嶽大呼小叫的聲音時,又暗忖道:“一群飯桶!連這種小伎倆也看不穿,還要怕死得可憐!與他們在一起,估計是難以完成掌門交代的這個任務了!”

她的地位比方嶽還要高少許。

“大家鎮定,紅菱仙子與蘇聞早就逃走了!你們慌慌張張的幹什麽?”她清哮起來,淡淡的聲音之中蘊含著不滿。

但那群視草木皆兵的人哪裏會聽寒茹清的話,都道:“我們沒有害怕!我們正要搜尋那小子!”

聲音雖是這麽說,但沒有一個敢亂動,都是繞在方嶽身邊,想借方嶽的飛劍來保命。

半盞茶工夫之後,清風將煙霧都吹散了,周圍又變得清明起來。

眾人掃視一眼,哪裏還有紅菱仙子與蘇聞的影子?早就不知溜到哪裏去了。

蘇聞與紅菱仙子逃脫了包圍圈之後,飛了一會,蘇聞便感覺自己的左脅下頗痛,精神也漸漸地有些不支。

紅菱仙子已從他的臉色瞧出來了,關切道:“還能再多捱一會嗎?”

“我有些頭暈了。”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

而這一帶離剛剛鬥戰的地方並不算遠,對於能飛行的修士而言,那隻是很短的路程,但見蘇聞可能真的不能再堅持下去,紅菱仙子也沒辦法。她雖可攙扶他飛行,但那樣飛行速度會慢下來,如果有敵人跟蹤而來,反而比不上進入山林裏來得安全了。

“我聽到那邊有小溪水聲,到那裏去。”

她側耳聽了聽,然後與蘇聞一起降了下去,正好落在小溪的一片鵝卵石上。

周圍是古樹遮頂,隻有少許的空隙透出一小塊天空。

蘇聞坐在鵝卵石上,瞄了一眼左脅,見血還在流淌,深感危險。但又暗自慶幸飛劍沒有刺中心髒,不然,早就歸西了。

紅菱仙子在她的儲物戒裏搜尋了一番,好不容易找到一枚“固本丹”,這種丹藥有止血、生肌、舒筋的作用。

“快吃了。”她纖纖玉指捏著帶辛辣味的固本丹送到蘇聞的嘴邊,神情甚為關切,語氣頗為軟和。

當吃了固本丹之後,果然覺得氣順多了,傷口處也不流血了。

“這丹藥藥力真好,吃下就有了效果。”

為了打破這種沉默的氣氛,他當先開言,感覺自有一種幸福縈繞在身邊,如果能這樣一直待下去,那也未嚐不好。

“我去拿點清水幫你清洗一下傷口。”

抿嘴淡淡一笑,紅菱仙子拽起紅裙,自到溪邊去弄水。

紅菱仙子一時也不能找到盛水的器具,便掐了一個法訣,將虛空裏的空氣凝聚成一隻透明的小盆子,然後裝滿一盆清水,端過來。

忽然見到蘇聞有些出神了望著自己,紅菱仙子笑得更甜了,隻是臉色也更紅了,好像吹彈可破,鮮嫩異常。

“你看什麽呢?”直到他跟前,他的目光還是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紅菱仙子便笑問。

“你就是一位仙子!怪不得你叫紅菱仙子!”

在不知不覺的沉迷之中,他脫口而出,話說了出來,又覺得不妙,生怕她會見怪,連忙閉了嘴,眼神之中帶著些許尷尬。

“你也學會油腔滑調了。”

柳眉輕挑,倒像真的有些慍色,但嘴角那一抹笑意卻掩藏不住她內心的喜悅。

“我說的是真的。”到了這種時候,蘇聞也隻能力證自己無妄語,句句是肺腑之言,大有指天劃地來下誓言之舉。

“不跟你繞口舌了。”她喜氣洋洋,“來吧,

脫下袍子。”

蘇聞長了十幾年,還從來沒有在任何一位妙齡女郎麵前脫過外衣呢,此時驟然叫他這般做,倒也為難他了。

“咯咯……”

他隻是淡淡地笑著,卻有些害羞。

紅菱仙子微微撅著朱唇,輕啟貝齒,道:“怕什麽,我又不是虐待狂,難道還會去掐你傷口麽,快點,我要清洗傷口。”

也不容分說,她自手將他的袍子脫了下來,露出上半身來。

她用手帕蘸了水,擰幹,然後在他左脅的傷口處小心翼翼地擦拭血漬,手法之溫柔,護理之周到,實是難覓第二人。

當她每每在自己身上輕輕擦拭一下,蘇聞的身子便會微微地震顫一下。

紅菱仙子還以為是弄痛了他,關心道:“怎麽了?是不是我太過用力了?傷口還很痛麽?”

其實蘇聞哪裏是痛,他是感覺到酸軟,才會一震一震的,身心俱舒爽呢。腦子裏還會偶爾作些幻想,但不敢深入想下去,隻是點到即止。

“不是!隻是有一點酥酥的感覺。”他道出了緣由。

噗哧一聲,紅菱仙子笑道:“也不見誰像你這麽怕酸的。”

片刻,那盆清水就變成了淡紅色,全是血水,飄著淡淡的腥味,隨風而去,也是這一點點的血腥味,惹來了另一個麻煩。

紅菱仙子又去盛了一盆清水,繼續為蘇聞清洗傷口,直到換了五盆清水時,才將他身上的血漬清理幹淨。

二人在一路逃跑之中,也沒有帶到什麽辟穀丹,鬥戰了一整天,如今倒是有些饑餓了,特別是從蘇聞那咕嚕咕嚕響的肚子可以窺見一斑。

因二人都還沒達到餐風喝露便能充饑的境界,若沒了辟穀丹,那也就隻好吃些人間煙火來填一下肚子。

小溪雖不寬,但也有一丈多闊,各處深淺不一,最深處達一丈多,最淺處不過沒腳踝而已。而在最深處的小水潭裏,倒養育了不少鯽魚與鯉魚,活蹦亂跳的,在水裏嬉戲遊玩。

蘇聞在鄉下之時,最擅長捉魚了,隻要有魚的地方,他下去絕不會空手上來,隨便都可捉到幾條。如今,身上有傷,但他還要堅持下去摸幾條上來。

但紅菱仙子卻是毛遂自薦道:“你的傷口未愈,還是讓我來吧。我雖不懂在水裏摸魚,但我卻有其它辦法捉到魚。”

蘇聞倒很有興趣道:“你怎麽個捉法?”

“看著好了。”

她指間掐了一個法訣,手中便到了一支氣矛,長約一丈,宛然一支透明的長矛,但閃爍著淡淡的光輝。

隻見她手法頗為嫻熟,一對眸子冷靜地盯著水中的鯉魚,忽然之間,手中長矛刺了出去。

這氣矛好處便在於,當它入水之時不會破壞水麵,跟沒物進入水裏一樣,水麵沒有絲毫的波紋。而當氣矛快要到達鯉魚魚身之時,才突然又凝聚起來。

噗!

當紅菱仙子將長矛從水中挑起來時,矛頭處便赫然多了一條紅豔的鯉魚。

“咯咯,你這招果然還比我的空手摸魚更有效!”蘇聞情不自禁讚歎道。

紅菱仙子笑了笑,道:“我以前也不會,有一次前去訪友,不意中見到那位道友用此法捉魚,覺得甚是好玩,於是,我回去也修煉起來,開始不易做到,特別是將氣矛刺進水裏時,要是不能在一瞬間將入水的部分化成氣流,而觸動水麵,往往會驚動水中的魚兒,那樣就可能功虧一簣了。”

“以後我也跟你學學。”

蘇聞記著了這個法子,也手癢癢的。

不過半盞茶工夫,紅菱仙子便在小溪裏用氣矛刺到了七八條大鯉魚,足夠二人好好享受一頓了。

而她又修煉過烈焰訣,隻要將鯉魚洗剖幹淨,然後用氣矛竄起來,懸在虛空處,再一揚手掌,便有八團火焰憑空而出,每團火焰都像一個包子的形狀,處於每條待烤的鯉魚下方,慢慢的燒烤起來,頗為有趣。

不久,便能聞到一陣陣魚香溢出來,撲鼻而入,使人饞涎欲滴。

“好香!”

蘇聞肚子就叫得更響了。

而紅菱仙子又去采了一些香料回來,塗在魚身上,使烤魚的味道更加香美。真是方圓數裏都能聞到這香味。

二人並肩而坐,一人一條鯉魚美美地吃著,有時相互瞥一眼,見到對方嘴角有一點魚肉,用手指幫其除去,這樣和諧幸福地吃著,真是其樂融融。

正當吃得快樂之時,紅菱仙子眉頭一皺,臉色凝重起來,緩緩地將腦袋扭向山林的深處,似乎要看透這片山林,尋找某些物事。

“怎麽了?”

蘇聞不明所以然,嘴裏還嚼著大片的魚肉。

紅菱仙子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不要問,她又凝神掃視一圈,半晌,才道:“奇怪,我剛才明明感應到有淡淡的妖氣,為何突然又消失了?”

“或許是一隻妖獸從不遠處經過。”蘇聞想了想,道。

“也有可能。”

但下一刻,紅菱仙子又柳眉輕挑,隨即長身而起,用靈識再去掃視一圈,臉色微變,好像遇到了不妙的事情。

蘇聞的修為要低一些,還沒有靈識,隻有普通的意識,不過也可以掃視一二百丈內的範圍,他掃視一圈,沒有發現不妥,但見紅菱仙子那個神情,便知肯定是有事要發生。

“好強的妖氣!”

紅菱仙子抬頭瞧了瞧天空,微聲道。

“有妖獸衝過來了嗎?”蘇聞將手中的一條鯉魚骨丟下,也站了起來。

“不知是衝我們來的,還是那些妖物本來就在那裏。我們得小心些,不然,要是碰上了,可能戰不勝,以我靈識掃視到的結果,發現很多妖物!”

紅菱仙子附在蘇聞的耳邊,盡量小聲道。

剛剛鬥戰了一場,如今身負傷,還沒痊愈,蘇聞也不想即時再開戰,不然,牽動傷口,還未知會不會使傷口再破裂。

“那我們飛走吧。”他感覺留在這裏也不安全。

“不可。如果我們一動,出了這片山林,就更容易被發現,而聚仙門的弟子又在尋找我們,如果不遇到那些妖物,也極有可能遇到聚仙門的弟子。”

在這種危急時刻,紅菱仙子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原地不動,敵不動,我不動,以靜製動,以不變應萬變。

“那好,我們就上樹吧。”

正在蘇聞道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意識已掃視到了有不善之人前來,心中暗吃一驚,剛才還沒發覺,明顯是才靠近的。

紅菱仙子也一樣,柳眉挑了起來,長長籲了一口氣,好似感歎上天為何如此喜歡捉弄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正是寒茹清的話語。

“你們烤的魚可真香啊!我還道是哪個山人在這裏穴居,正在做晚飯呢,想來請教一下烤魚的方法,不意卻碰到了你們,實在是無意之舉,莫怪,莫怪。”

語音娓娓道來,很是平淡,但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殺氣,在溫柔的聲音之中,給人一種無盡殺戮的意味。

話猶未畢,聚仙門的弟子嗖嗖幾聲,同時降了下來,重新又將蘇聞與紅菱仙子二人圍了起來,這回,他們虎視眈眈的,看來是勢在必得,要一舉拿下眼前的二人了。

蘇聞的長袍還在晾曬,赤、裸上身,縛著一條綁帶,心中暗道:“這個女子真不是好人!一味地要追殺我!我跟她有何仇?她還在暗中喜歡我弟弟呢,為何不給一點麵子?”

他這樣想,是按一般的邏輯思考得出的結果,可寒茹清想的正好與他的相反,就是因為喜歡蘇華,怕這個不良哥哥會影響蘇華日後在聚仙門的前途,因此十分想除去此大患,以免以後生事牽涉到蘇華。

“還真快,魚肉沒吃完,你們就來,那可招待不周了,還有幾尾魚未動,要是你們想吃就自己動手吧。”

紅菱仙子微笑著,心中有些著急,但言辭間卻顯得很鎮定。

以眼下雙方的實力來看,寒茹清一方還是占了優勢,畢竟蘇聞受傷了,鬥戰起來戰力要差些。

“紅菱仙子,你跟著那小子就是自毀,還是放下你的飛劍,跟我們回去聚仙門,向掌門認罪,或許還有生路。又或者你親手殺掉蘇聞,估計掌門看在你立功的份上,也不會計較你之前的冒犯衝撞。”

站在不遠處的方嶽勸說道。

“多謝你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要戰便戰吧。”紅菱仙子忽然冷冷說道。

就在雙方要大動幹戈之際,兩邊的人馬同時一怔,都是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剛才各人在這裏鬥嘴,也未及多留意外圍,此時卻發現大大的不妙。

即使是蘇聞,他先前沒有掃視到什麽,但這一刻,他也感應到了濃鬱的妖氣正在向這邊推進,明顯是有大批的妖魔向他們雲集過來,地麵有,天空也有,反正是四麵八方都有。

以目前這裏的修士而言,要是合力與妖魔相鬥,尚且有生機,但要是彼此還分敵我,並且要自相殘殺,那可能大家都得死在這裏。

畢竟彼此都曾經是聚仙門的弟子,當有大敵臨頭之時,還能找到共同的語言。

“你要是想死就動手吧!”

紅菱仙子美眸慍色射出去,落在寒茹清的臉上。

寒茹清帶著聚仙門的弟子一路跟蹤而來,方向跟對了,但也沒有見到紅菱仙子與蘇聞的身影,後來,她凝神一掃視,卻聞到了一股烤魚香味,在這種千山鳥飛絕的地方,除了高山密林之外,基本不會有平常人家住在這一帶,因此,她斷定這烤魚香要不是其他修士在這裏進餐,就是紅菱仙子與蘇聞躲在了密林之中要享受食物。

果然,當她找到魚香的源頭之時,便見到了紅菱仙子,可是喜壞了她,得來毫不費工夫,而且以她聰明的腦子也可想到,這一回,基本可將紅菱仙子與蘇聞圍殺了。因此,便現身,也不慌不忙,揶揄幾句,慢慢出手也未遲。

在她來到這裏之時,因注意力都放在了紅菱仙子身上,也未及多加留意周遭的環境,所以沒有發現異常。要是她再細心掃視一番,估計就不敢這麽貿然地大聲喧嘩了。

以紅菱仙子與寒茹清的修為,隻要感應到氣息,那就基本可以判斷得出雙方的勝負,雖有例外,像蘇聞這種修煉了特別功法的修士不能列在其中,但通常都是能判斷出來的。

寒茹清也感應到了強大的妖氣正鋪蓋而來,猶如海潮一般,而且不是一路,而是地麵與天上同時有這種強大的氣息迫近。

在這種千鈞一發之際,躊躇不決將帶來自身的毀滅。

於是,寒茹清也冷笑道:“那好,待我們逃離了這些妖魔的包圍圈之後,再來決一雌雄,怎麽樣?”

她天生驕傲,但在這種危勢之下,也不得不權衡利弊,作出活命之舉。

“隨你便!”

紅菱仙子淡淡道。

蘇聞與紅菱仙子並肩立在一起,其他聚仙門弟子又團成一堆,彼此都是全神貫注,警惕出現的妖魔。

他們在感應,看哪一路的妖魔最弱,然後突圍出去。

嗷嗷嗷……

嗚嗚嗚……

鬼哭神嚎此起彼伏,一陣陣陰風已颯颯吹來,拂得樹林如濤聲,排山倒海湧過來,風中夾雜著濃鬱的腥味,教人聞之不適。

“往東邊殺出去!”

這句話,居然同時出自紅菱仙子與寒茹清的口中,顯然二人都感應出了隻有東麵的妖魔力量比較弱一些,與其受到四麵圍合,倒不如選擇一個方向作向突破口,化被動為主動,於己方亦頗有利。

這一撥人,適才還是敵對的狀態,到了如今,又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世事當真難料,處處充滿了巧合。

蘇聞身上雖有傷,但服了固本丹之後,加之自身的血魔雷訣起了作用,雖未痊愈,但也好了過五六分,也能戰鬥了。

一群修士在林間飛掠,這樣可以避過天空中的妖魔的第一時間發現,爭取最大的逃生機會。

此時,天空裏如來了幾大片黑雲,但仔細瞧去,原來是一群猙獰的妖魔,正在四下注視,看蘇聞等修士是否有飛出來。

而地麵上,幾個方向的妖魔如潮水一般向蘇聞等人圍攏過來,但東麵的一群妖魔從數量方麵而言,確實要比南、北、西等幾個方向的妖魔少許多。

這些妖魔本來是約好同到古戰場去舉事的,但到了此一帶,便發現有正道的修士,於是發了獸性,勢要滅了這群正道修士才趕路,於是一呼百應,原來也不過數百妖魔,轉眼便達到數千了,大大小小,強強弱弱,全都集在一起,湧了過來。

單是那氣勢就能嚇死人,幸好這一帶是崇山峻嶺,沒有平常人家在此地居住,不然,見了這麽威猛的妖魔,不嚇死才怪。

“你的傷未好,不要離開我身邊。”

紅菱仙子深情地瞥了一蘇聞,非常關心地提議道。

但蘇聞此時識海裏的血魂魔葫已溢出了少許的淡淡紅芒,當這些紅芒在他四肢百骸經脈遊走之際,他又變得好鬥起來,兩眼也微微顯出一股狠勁。

“無妨,我能自保,你要保護好自己。”

他的話語比之適才的那種老實人的說話聲音要淩厲許多,好像一個上位者所下的命令。而神態也頗為堅韌。

紅菱仙了微怔,忽然記

起他有魔功,每當殺戮之時便如同變了一個人似的,想他也確實能自保,便點頭表示明白。

而其他聚仙門弟子當時見過蘇聞的魔功利害,如今倒忘記了殺蘇聞,隻希望能與他的距離縮近一些,好借助他的力量來禦妖魔。

“來了!”

不知誰一聲低呼,便見前方有許多對綠油油的目光正透過昏暗的樹隙望過來,而那密林中也發出粗重的喘息,還有刺鼻的腥味。

嗷嗷嗷……

頓時之間,地動山搖,腰身粗的樹木紛紛倒下去,各種妖獸撲了出來,還有不少魔道之士夾雜其中,催動妖術,更顯威勢。

東麵的妖魔數量確實不多,但都是精兵猛將,比之其它幾個方向的妖魔,其實毫不遜色。

紅菱仙子、寒茹清與方嶽有飛劍可禦,倒足以防身,但周圍全是妖魔圍著,也頗不易脫身。而其他的修士則是背靠背團在一起,相互助戰。

忽然一聲怒吼響起,一條百足魔蜈從後麵飛躥上來,身上的鱗片比鋼鐵還要堅硬,而兩眼燈籠般的巨眼發出懾人綠光,照得前麵的綠晃晃的。

一股強烈的腥味瞬時彌漫開來。

蘇聞正在應戰幾隻妖獸,倒還不感棘手,祭出戮魂槍,一槍一個,也還算是遊刃有餘,這樣也沒有怎麽牽動傷口,倒不覺疼痛。

下一息,他感覺到有一對巨目正在瞪著自己,心中一凜,頓時打了個激靈,側目瞧去,見那條百足魔蜈正瞪著自己,噴著紅霧,不禁寒毛快豎起來。

他殺敵也不少了,但驟然見到這般的龐然巨物還是會心驚肉跳一下,幸好此時血魂魔葫裏的紅芒又溢出了許多,使他的殺戮之念一下子強了許多。本來還有些害怕,此時便已完全鎮定。兩眼也是射出懾人的凶光,隻是他的目光呈紅色而已。

當他祭出血魔雷訣時,渾身又裹著那層“冥神魔甲”,背後噗一聲長出一對巨翅來,手中握著末日巨斧,而背後顯出一隻巨魔的身影,比之百足魔蜈更為生猛。

果然,那條百足魔蜈倒吸一口冷氣,兩眼頓時黯然,哇哇哇地大叫一陣,好像在說:不得了!不得了!這個巨魔比我要利害得多!

隻見它百足齊動,一個靈巧的轉身,驚叫一聲,就想逃之夭夭。

與之前的來勢洶洶可謂是天差地別,誰也想不到這麽一條百米長的巨型百足魔蜈居然也會有怕的時候。而且還是巨怕,好像見到了奪命符一樣。

聚仙門的弟子瞥見這一幕,都頗為震驚,看到蘇聞的那個惡魔的樣子,又驚又喜,驚的是怕蘇聞一時發狂,到時將自己殺死。喜的是有一個這麽強的同伴一起作戰,看來這次的厄難有救了。

“有救了!”

“他會不會進攻我們?”

“可能不會。”

幾個聚仙門的弟子情不自禁地在鬥戰中說出聲來。

而紅菱仙子正在運劍大戰幾個妖魔,一時也難以分身去救援蘇聞,正擔心那條百米長的百足魔蜈會傷了他,但見到他的魔功顯露,百足魔蜈害怕逃命,當即百忙之中露出一抹笑意。她知道,此刻的他戰力雖及不上沒傷時那麽強,但要鬥贏那條百足魔蜈卻是不難了。

而寒茹清見到百足魔蜈進攻蘇聞,心中暗喜,思忖道:“這樣倒很好,省卻了我多少的煩惱,我還擔心該怎麽做才行,要是親手殺了他,那蘇華必定會對我有意見,雖然是奉了師尊之令,但那個也是他親哥哥,怎麽說也難以令他忘記。”

正當她滿擬能借百足魔蜈來幹掉蘇聞之時,卻發覺自己的這種意**有些不切實際,因為蘇聞並不是那種膿包,可以輕易給一隻畜牧類的妖魔打敗的。

就在百足魔蜈轉身欲逃之際,蘇聞冷冷道:“既來之,則安之嘛,跑那麽快幹什麽!”

言猶未了,他身影一動,身後便留下一條魅影,而本尊卻已落在了百足魔蜈的身上,如乘飛箭穿空一般,頗為詭異。

吱!

百足魔蜈尖叫一聲,已知大限將到,但求生之念螻蟻有之,何況它也修煉了百十年,早已有了點靈性,也快脫去外殼,修得人身,因此在逃無可逃的情況下,也會狗急跳牆,準備來個玉石俱焚。

隻見它忽然滾動巨大的鐵桶般的粗壯身子,想將蘇聞甩下地,然後加以戮殺。

但蘇聞背上一對黑色巨翅並不是吃素的,根本不用動,隻是借助風力,便能保持平衡,哪裏會被甩在地下。

“畜牧,你也想來殺我?”

蘇聞的雙目之中殺機暴漲十數倍,那兩束紅光便如有實質的鐵水一樣,射穿虛空的同時,居然使得周遭的空氣也騰騰冒煙。

百足魔蜈又是怪叫一聲,猛然立起身子,作人狀,張開血盆巨口,朝蘇聞噴出一大團腥臭的毒液。

那毒液頗為利害,當出現之時,即使是那淡淡的氣味,便將旁邊的妖獸毒死了幾個,可見百足魔蜈修煉這毒液已頗爐火純青,真正是殺人於無形之中。

桀桀桀……

百足魔蜈頗為得意,居然學人聲笑了出來,雖難聽,但確實有點人言的模樣。

蘇聞站在百足魔蜈身上,冷冷地瞧著迎麵飛過來的那團如綠水一樣的毒液,微一呼吸,便感覺神經受到影響,好像要中毒的樣子,但他沒有露出害怕之色,反而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譏笑,似乎等的就是這一刻。

就在那電光石火一瞬間,隻見蘇聞身後那個巨魔忽然超前迎了上去,也是張開血盆巨口,一口便將那團毒液吃了下去,隻聽到咕嚕一聲,便已什麽事都沒有,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毒性極強的巨毒。

而那個若真若假的巨魔又閃到了蘇聞的身後,好像是蘇聞的影子,但確實是另一個惡魔,隻是它渾身顯出一種綠光,明顯是在消化那吸進去的毒液,化為己用。

那條百足魔蜈早已絕望,驚恐之中,張著巨嘴向蘇聞噬過來,將囫圇吞棗吃掉蘇聞,但哪有那麽容易。

蘇聞手中的末日巨斧往前一劈,便顯出一隻金色的骷髏頭,帶著數十隻骷髏頭狂衝過去,砰然聲響,金色骷髏頭撞在百足魔蜈的大嘴上,反而將它的大嘴撞碎了,霎時便是紅白紛飛,腥血亂舞。

也不用多想,隨手再將黑色巨翅當作兩人柄巨刀使用,往下一絞,好像剪刀剪豆腐一樣,哢嚓一聲,將百足魔蜈那堅如鋼鐵的身軀剪成了兩段。

隻這麽一眨眼間,這條長達百米的妖魔便殞命了。

而此時蘇聞背後的巨魔之影還沒能將百足魔蜈的毒液消化,所以不能幫助戰鬥。

蘇聞掄起末日巨斧,一馬當先,飛掠到最前方,衝進妖魔群醜之間,舞動大斧,如一團烈日,如一頭洪荒猛獸,如一隻混沌惡魔,手起斧落之際,皆有慘叫聲發出,隨即便是鮮血紛飛,殘肢橫飆。

聚仙門一眾弟子,見了蘇聞又大發神威,都緊隨其身後,借以保命,但又不敢過分親近,怕蘇聞一不小心,大斧揮來,那便三生有幸,身首異處了。

蘇聞在前方開路,後麵跟著的是紅菱仙子與寒茹清,再後麵就是方嶽殿後,本來這廝是處於中間的,但蘇聞飛掠到前麵了,他就變成最後一個,要承受更大的妖魔攻擊。其他聚仙門弟子則分布在兩側,向前推進。

為了活命,為了衝出重圍,如今,他們又是一家人了,沒空計較彼此的恩怨。

從上麵看下去,蘇聞一夥已被東麵的妖魔圍著鏖戰,但其它幾個方向的妖魔還沒有殺到,因此,還算順利,逃出生天的機會也大了許多。

這樣一來,個個都精神抖擻,隻想早些離了這要命的地方,殺起敵起加倍奮勇,以一敵百,銳不可擋。

眾人都看到了希望,便更加勇往直前。

一直殺下去,早已沒有了感覺,一眾人隻有機械地出手,幸好準頭還不錯,出手便有妖魔倒地。

山林間,汙穢的血腥味如潮一般蓋過來,當真欲將人悶煞死。

而天空那些妖魔見到了蘇聞等人想要逃跑的路徑,便都咆哮著,俯衝下來,加入了殺戮之中。

妖魔的數量有增無減,實是使人絕望。

幸好也快要出這片山林,就要到平地之處了,那樣一來,便會有其他正派同道可能會趕來相助,又對己方有利,於是,聚仙門眾弟子就拚了老命向前殺去。

忽然之間,又有幾個妖魔的頭目出現了,但隨即便被紅菱仙了與寒茹清截住廝殺,正當大家以為這東麵一路的妖魔也就這幾個妖魔頭目的時候,卻有另一個更強的妖魔出現了。

而此時,方嶽也被二個小妖魔頭目纏住了,其他聚仙門弟子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對付那個生猛的妖魔頭目,因此驚恐了議論紛紛。

“那是什麽東西?”

“咦?好像是一隻巨形的妖猩?”

“我知道!這肯定是火眼妖猩!”

而他們所說的那隻妖魔頭目正是修煉數百年的火眼妖猩。它身形之大,直如一座小山包,身上不是長毛,而是長鐵甲,一片一片地長出來,有點像是鑲嵌上去的,但卻是它自身長出來的,泛著寒光,教人不安。

而它的額頭正中處隻有一隻大眼睛,不同於一般的眼睛的是,那隻大眼睛有一輪輪的火芒在閃動,十分詭異。

而這隻火眼妖猩已會人言,當即梟叫道:“嗚嗚嗚,小的們,給我上!老子我今天要吃修士的新鮮肉!”

聲音洪如鍾,方圓數裏內都能聞聽得到,直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不好!那妖猩向我們衝來了!”

“哇,死定了!”

“上天保佑,不要奪我性命,我還要白日飛升!”

這些無用的聚仙門弟子在危險當頭之際,想的不是怎麽奮戰到底,而是怎麽樣向上蒼祈禱,祈求神靈庇佑,得以生存。

而蘇聞剛剛滅了那條百足魔蜈,殺得正起性,見了勁敵火眼妖猩,倒是興奮得很,沒有半絲的恐懼,與其他的聚仙門弟子相比,當真勇猛無比。

“來吧!我喜歡殺戮!”

在他識海裏的那隻血魂魔葫繼續釋放出紅芒時,他便越來越凶狠,越來越喜歡大開殺戒了。

而那些聚仙門弟子聽到蘇聞居然一馬當先,要與火眼妖猩大戰,都暗自歡喜,覺得這回自己有救了。

而那隻巨大的火眼妖猩聞言,將那隻大眼睛罩定蘇聞,冷冷地盯了片刻,也是獰笑道:“看來,你也是一個惡魔了,為何不加入我們,將這些修士都滅了,我們共同吃一頓新鮮的人肉,那豈不是我妖魔的大喜事?”

聽火眼妖猩這麽說,聚仙門的弟子都嚇得臉無人色,要是蘇聞此刻變友為敵,加入妖魔一行,那他們是必死無疑,當下便紛紛出口相勸。

“聞兄,你是我們的好兄弟!不要聽妖猩的惑言!”

“蘇大哥!我一生最敬重的便是你了!我們一起並肩作戰吧!”

“聞兄啊,我們向來都是親如手足的同門,我們永遠將你看作我們的驕傲,你就是我們的救星!”

霎時間,頌揚之聲如雷四起,全都是來籠絡蘇聞的,隻要這一招失敗,沒有將蘇聞拉過來,那就小命不保了。

蘇聞轉過頭,冷冷地掃視一圈聚仙門弟子,並不言語,但他這個動作,倒教那些人閉嘴了。

而那隻火眼妖猩也在拉攏道:“看你的修為實力還可以,不如做我的小弟,包你天天有人肉吃,日、日有鮮血喝,怎麽樣?心動了吧?那就膜拜我吧,我會收留你的。”

這番大大不敬的話,倒是使蘇聞殺氣暴漲數倍。

“哼!就你這個黑炭頭也想做我的上頭,你還沒有這個本事,等我扒下你那張鐵甲皮來做一件地毯,應該不錯!”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每一個字都飽含了使人心驚的威勢。

“哈哈哈……”火眼妖猩仰天大笑道:“老子我已修煉了三百年有多,在妖魔之中也算一個小人物了!就你這種修煉一年半截的家夥,我一口唾沫便能將你收拾!”

說著,果然張口就吐出一口口水。

莫要小看了那口口水,出口之時是一般的口水,但在飛行的過程中,已經變成了一團巨大的烈焰,好像一顆隕石疾射下來,劃過虛空,留下一道清楚的路線。

而那團口水所化的隕石所產生的勁風壓下方的林木紛紛哢嚓哢嚓地折斷,倒下去。

單是這份力量,就教許多內門弟子感到震驚。

一口唾沫,便已如此了得,要是真動起手來,那還不知要利害到什麽程度。

以眾人的目光看來,這個火眼妖猩的修為確實也不低,相當於正道修士凝脈境的實力,比蘇聞要強。

但蘇聞最為利害的看家本領就是他的血魔雷訣,還不是他的其他修為。

當那團隕石迎麵衝下來之後,他也沒放在心上,連看都不屑,背上的一對大翅膀隻是輕輕一扇,便有數個骷髏頭飛了出去。

砰!

骷髏頭碎了二三個,但還有幾個穿透了隕石碎末,朝火眼妖猩射過去。這些骷髏頭都是有懾魂作用的。

“咦?修為比我還要低,居然可以這麽輕巧地化解我的一擊?”火眼妖猩暗吃一驚,又見到骷髏頭好像攝自己的陰魂,倒更驚訝忖道:“不得了!這小子深不可測!遇上他還真不易戰勝,要是其他修士,我再一招便可將之打得半死,然後吞吃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