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風向森看了一眼,示意等一下,站起身,跟著她走了出去,見月青青瞪著他,便笑道:“青青,這麽久不見,你倒學會拿劍了。”

月青青道:“要你管。我以為你將我們都忘了。怎麽,你今天跑到這裏,就專門要來拆我家的酒樓。”

林驚風道:“哪有。我過來喝酒。”

“喝你個頭,明明是來拆樓的。”月青青嗔道。

林驚風笑道:“是真的啊。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月青青突然一指對麵那已成了廢墟的陳家酒樓,道:“那邊就是你拆的。你當我不知。”

林驚風愣道:“不是啊。是他們打架,不小心將房子推倒的。”

月青青哼道:“打你個頭,明明就是故意拆的。我問你,你為什麽來了,也不去找我們。”

林驚風答道:“剛要去,你就來了。”

“狡辯。明明是在喝酒,你恐怕早就將我這個義妹忘得一幹二淨了。”月青青不高興的道。

“沒有,這決對是不可能的。你這麽可愛,漂亮,還有一個仗義的丈夫,咦,你跟林大哥什麽時候結的婚?”林驚風問道。

月青青道:“不要你管。我可愛嗎?你是諷刺我是不是,我都這麽凶,還說我可愛。”

林驚風道:“不凶啊。我覺得不凶。你還沒說什麽時候結的婚呢?我要向你道賀了。”

月青青道:“不要你道賀。也不要你管。我隻問你,你將我的客人都趕走,又在我的酒店裏撒野,是什麽意思。”

“撒野?”林驚風一怔,“青青,”

便在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叫道:“林兄,想不到你來了。”

林驚風轉過頭,見一個白衫公子跑了過來,正是林衝,臉上也是一喜,答道:“林大哥,別來可好。聽說你們都成婚了。恭喜了。”

林衝臉上笑嗬嗬的,正要答話,月青青氣道:“有什麽可喜的。他成天就知道練劍,哼,我真後悔當初答應了這門親事。”

林衝一摸頭,道:“青青,這還不是你說要練,我這不就要自己先練好。”說到這裏,聲音一提,“怎麽還站在這裏,走,進店裏,咱們痛痛快快喝上一盅。”說著,便拉著林驚風進了店。

月青青叫道:“還喝。”

林驚風介紹了一番,林衝便也入了坐,四人一人一方,月青青則臉色氣惱,坐到一邊,瞪著四人。

林衝叫道:“寧叔,去挑四壇最好的壇來。另外備一桌上好菜肴。”說完,看著森,道:“這位還不知如何稱呼?”

森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對於他的話,壓根就不理會,舉起酒壇,咕咕咕的牛飲。

月青青本就氣不過,這時見森這樣,頓時站了起來,喝道:“問你話呢?別以為你是林驚風的朋友,就可以不尊重人。”

森的臉色一沉,世界上除了馬小倩可以這樣對他說知外,其他人了律不行,所以,但聽得“擦”的一聲,他手中的酒壇子就碎了。那些碎了的瓷塊如同飛刀一樣,向馬小倩飛去,幾乎將她全部籠罩了起來。

月青青嚇得花容失色,“啊”的驚叫一聲,但覺耳朵邊和臉頰邊涼颼颼的,瓷塊俱都沿著她的肌膚劃過,她的臉已白得如同一張紙了,頓時扶住了臉,以為臉上已然被那些瓷塊破了相。

其他人也俱都屏住了呼吸,因為森的攻擊太突然,以至於任何人都無法出手阻攔。

林衝嚇得後往一挫,仿佛渾身的勁都泄了出來,見月青青沒有時,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中卻駭然不已:這是人嗎?他不敢再去看森,也不敢再問他什麽話,這人根本就不是人。

林驚風站起來,走到月青青旁邊,道:“沒事了。”見她蹲在地上,打了一個寒顫,不由得看了森一眼,怪他向她出手,“青青,森是跟你開玩笑的,你看,你身上沒有一絲傷。”

月青青這才抬起頭,驚懼的看了林驚風一眼,摸摸臉,還是不敢相信,泣道:“我破相了。我以後再也沒臉見人了。”

林驚風笑道:“沒有啊。青青的臉漂亮得緊,怎麽可能破相。”

月青青叫道:“他明明將我的臉劃破了。你不用安慰我,我不想活了。”

林衝也走了過來,道:“青青,真的沒事。那位那位老兄是在開玩笑。沒事的。”說著,拉住月青青的手。

月青青驚懼的看著森,森一臉冷漠的坐在那裏,這個人太恐怖了,此時她隻感覺渾身發冷,道:“衝哥,我們走。”說著,便向店外走去。

林驚風也陪他們出了去,道:“林大哥,我朋友剛才真的對不住。”

林衝苦笑了一聲,意思是說,你怎麽這樣的朋友都有,服了你。拉起月青青向林宅走去。

林驚風剛要進酒店,突然感覺空氣中有一絲熟悉的氣息,他的心頓時一跳,暗叫:“鈴兒。”便快速向一石鎮東南方向飛奔而去。

是鈴兒,鈴兒的氣息他能在五裏之內感應到,這就是說鈴兒在這附近。

一口氣出了石鎮,望著遠處的山,叫道:“鈴兒。鈴兒。”

聲音有如洪鍾巨鼓,並且內力擴散開去,方圓十裏之內,隻怕都能聽到。

整個石鎮的人聽到這個比打雷還響的聲音都嚇得撫住了耳朵,躲進屋裏,以為來妖怪了。

在山林的一角,十幾個身著不一的人將一名少女圍在了中心。

這少女便是嶽風鈴,她手中緊緊握著一柄劍,絕望的看著圍住自己的人。

這群人,從穿著上看,身份很明顯,分成三派,每派各據一方,將嶽風鈴圍住。最左邊的一派是禪宗,領頭的是慧字輩神僧慧豐大師,這位神僧號稱禪宗四大神僧之一,佛法修為深不可測,他此時氣定神宜,道了聲佛號,道:“嶽施主,放下屠刀,老納願佑你遁入空門,從此放下殺孽。一心向佛。”

嶽風鈴聽到他的話,白皙的臉上顯得一嗔,嬌喝道:“我死也不會向你們投降。”

占據右邊的則是天山派的人,為首的叫楊貫清,是天山派淩楚天的師兄,修為比淩楚天更深厚,在天山派他的地位也僅次於淩楚天,看上去如同九十歲的老人的他,已是皺紋深深,緩緩道:“嶽小姐天姿聰穎,若能歸入佛門,對於你來說,是福不是禍。否則,以你通天教聖姑的身份,天下之大,亦無處容身。”

嶽風鈴瞪了他一眼,喝道:“不要你們假腥腥來說教。反正我已無家可歸,已沒有一個親人,就算死,也不會如你們的願。”

占在另一個方向的是神宗的,領頭的是傅鍾賢的內弟傅千仇,他自通天教被攻後,便開始追尋嶽風鈴下落,所以,對於神宗裏的事一無所知,再就是,在神宗,他的地位亦是相當的高,自通天教攻陷,神宗掌門依舊沒有找到,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關在一個隱密的地方,現在這嶽風鈴就是唯一的線索,無論如何也要從她口中得到掌門的下落,於是一聲怒喝,道:“魔女,我可沒有那麽好說話,你快說,將我派掌門關在哪裏。否則,我要你脫一層皮。”

便在這時,半空中傳來一個聲音。也就是林驚風的叫聲。

嶽風鈴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即就露出了驚喜,隻是,眼前這些人,個個武功了得,林驚風到來,不知能不能打過他去。現在通天教就隻剩下她和林驚風了,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有事。所以,心裏即擔心又期望。

慧豐、楊貫清和傅千仇聽到這聲音內氣有若大海之濤,連繩不絕,這聲音,很可能是在四五裏之外傳來,如此之遠,聽之就似在耳旁,三人的臉色俱都一變。

嶽風鈴盯著這些人道:“我風哥來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傅千仇聞言,哈哈一笑,喝道:“你說的是林驚風。正怕他不來。來了,我要讓你們兩人生不如死。”

“阿彌托佛,善哉善哉,傅師兄,我等已造下太多殺孽,心魔不可再生。老納會勸服林施主歸於佛門,以佛法化解他的怨怒。”慧豐道。

傅千仇道:“大師,雖然你貴為神禪,但是,林驚風是一個惡魔,一定要殺了,方能解心頭之恨。”

楊貫清道:“傅師兄此言,老朽不敢苟同。林驚風不管是魔是道,我們都要以寬為懷。”

“鈴兒,鈴兒”林驚風的聲音已越來越近。

嶽風鈴盯著楊貫清,突然開口應道:“風哥,我在這裏。”聲音比起林驚風的,卻嬌弱無力。

但林驚風立即就聽到了,他的臉上大喜,看了看遠處朦朧的山林,飛快的奔去,道:“鈴兒,你可好。我找你好久了。”便在這時,他突然臉色一沉,剛才太過興奮,突略了幾個陌生的氣息,而這些氣息與嶽風鈴的氣息顯然在一起。

傅千仇突然叫道:“上。林驚風修為極深,我們將這魔女抓住,讓他就範。”說著,飛身向嶽風鈴攻去。

嶽風鈴咬了咬牙,挺劍迎擊,傅千仇的修為比她要高手甚多,隻接了幾接,她便一連敗退,隻鬥得了一會,被傅千仇的手一把抓住在肩膀,嶽風鈴“啊”的一聲,身體頓時動彈不得,怒道:“你想要我來要挾,卑鄙。”

傅千仇製住了她,令她動彈不得,交於門下弟子看管,並讓他們將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隻要林驚風到來,就要讓他自動投降。

便在這時,一股殺氣夾著排山倒海的氣勢,湧了過來。一眨眼間,場中便多了一人,赫然便是林驚風,但見他眼睛看了嶽風鈴一眼,臉色就是一沉,殺氣也立即將四周籠罩,眼見心愛的人被對方製住,心中的憤怒也化作了殺怒。

撲天蓋地的殺氣讓在場所有人都立即變了臉色,紛紛退至一旁,形成一線。

嶽風鈴叫道:“風哥,你快將他們殺了,替我爹爹報仇。”

她的話剛說出,傅千仇喝道:“閉嘴。再說一句,我先殺了你。”

林驚風的眼睛盯著傅千仇,從他眼神射出的壓力,立即使得傅千仇渾身一顫,他突然拿出了身上的武器,一柄上古神器,神宗什麽都不多,就是神器多,並將神劍親自己架在了嶽風鈴的脖子上,喝道:“林驚風,你隻要將修為自動廢棄了,我就放了她。否則,你隻能等著收屍了。”

林驚風冷冷的道:“放開她,我放你們走。”

笑話,好不容易才抓住她,居然說放開她,還要我們走。傅千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如果你想替她收屍,你隻管過來攻擊。來啊,聽說你很厲害,以一人之力,將我神宗十幾位長老重傷。現在,你來啊。我傅千仇根本就不怕你。”

林驚風一握拳頭,從他身上發出“格格”的脆響。一股足以翻天覆地的力道瞬間從他身上擴散,刹時將方圓裏許之內全部籠罩了起來。這是他以前從未出現過的力量。頓時之間,周圍的樹木被一股很深很深的力量吸得東歪西倒,滿天之中,全都彌漫了樹葉和塵沙,令人無法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