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池家別墅。

“啊!”

伴隨著一道尖銳刺耳的慘叫聲,一個身穿白色公主蓬蓬裙的女孩滾下樓梯,軟倒在地。

她抬起眼看向站在樓梯上的女孩,兩行清淚順著臉龐滴落。

“姐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穿公主裙了。”

“歆柔!”

一個年近四十,保養的卻如同二十七八歲的貌美女人扒開圍觀的賓客們衝了過來,將池歆柔從地上扶起。

額頭上那塊淤青恰到好處的展現在眾人麵前。

她滿眼淒涼看向緩緩從樓梯走下來的女孩。

“雲淺,歆柔好歹是你妹妹,就算你不喜歡她穿這條裙子,也不該將她從那麽高的地方推下來啊,女孩子破了相,會影響一輩子。”

賓客們同情的看看池歆柔,輕聲議論。

“才十八,九歲,心就這麽黑。”

“聽說之前養在鄉下,她爸爸把她接回來,想跟她一家子團聚,她卻瞅準了時機對池歆柔下黑手,嘖嘖。”

“王曉玲雖說是後媽,對她真沒的說,沒想到是現實版的農夫與蛇。”

賓客們的議論,清晰的鑽入池雲淺耳中。

纖細的手指死死攥住裙擺,她猛然抬起眼,聲音清寒眼神漠然。

“不是我推的。”

簡單的一句話,沒有多餘的解釋。

賓客們沒接話,顯然是不信,眸光越發意味深長。

池雲淺抿了抿唇,在池歆柔和王曉玲身邊站定。

坐在地上的母女兩人隱晦的對視了眼,池歆柔低下頭,縮進王曉玲懷中,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掉落。

“姐姐,對不起,我不會再做讓你不開心的事了,饒了我。”

“雲淺,看在你爸爸的麵子上,饒了歆柔吧。”

母女倆一個比一個可憐。

“歆柔,你怎麽樣?”

人群外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朗潤男人聲音,賓客們慌忙讓開道路。

池天斌大步走來。

他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五官俊朗,身上有著成熟男人魅力。

但現在,他卻滿臉怒氣。

見他來了,王曉玲費力將池歆柔從地上扶起來,紅腫著眼睛解釋:“天斌,別擔心,歆柔就是摔了一下,沒什麽的。”

池天斌視線落在池歆柔額頭的淤青上,神情一滯,憤怒瞪了眼池雲淺。

“都摔青了,還說沒事?雲淺,歆柔是你妹妹,你對她下這樣的狠手,其實是報複我和曉玲吧!”

池雲淺搖搖頭,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透過她的臉,池天斌似乎看到了另外那張熟悉的臉,怒火中燒。

又是個倔脾氣!

“給歆柔道歉。”

池天斌聲音冰寒刺骨,周圍的溫度都跟著下降幾分。

圍觀的賓客們識趣的稍稍往後退了幾步,卻並沒散開,探究的視線落在池雲淺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池雲淺再次堅定搖頭。

“不是我。”

她沒碰池歆柔。

剛才池歆柔喊她去二樓,她上去後,還沒說兩句話,池歆柔就自己後退兩步,一腳踩空,從樓梯上跌落。

池天斌氣的肝顫。

他左右看了看,順手操起旁邊角落的高爾夫球棒,狠狠的指向池雲淺。

“最後一遍,道歉。”

王曉玲連忙阻攔:“天斌,別逼孩子。”

“住嘴,都是你心善,非要將她接回來,否則歆柔也不會出事。”

池天斌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怒火,高高舉起球棒。

“啪!”

池雲淺的身體驟然瑟縮了下。

球棒不是很粗,但池天斌用了十成力氣,狠狠打在她背上,劇烈的痛順著被打的地方蔓延,火辣辣的,像是有火在灼燒。

眼角餘光看到王曉玲和池歆柔嘴角一閃即逝的弧度,池雲淺自嘲一笑。

她慢慢站直身體,抬眼看著池天斌,眸光清幽。

池天斌下手更狠了。

清脆的球棒擊打聲在別墅中徘徊著,幾分鍾後,池雲淺渾身是傷。

她有些支撐不住,身體搖搖欲墜。

“啪。”

又是一下狠狠打在她小腿上,她應聲倒地。

池天斌這才解恨,將球棒扔掉,狠狠的瞪了眼她。

“曉玲,走,先把歆柔送醫院。”

王曉玲遲疑了下,狀似小心翼翼的開口:“那雲淺……”

池天斌的步子頓了頓,麵無表情的吩咐:“還送她回鄉下,有這樣的女兒,簡直是家門不幸!”

他說完小心扶著池歆柔離開,王曉玲連忙跟上,賓客們也呼啦啦散開。

從始至終,沒一個人關心倒在地上的池雲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