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一拂,原本盛放的花朵忽然變得焦枯,花瓣紛落。他隨手使了一手毒功,無異於殺人立威,上官昇看得心驚肉跳,半晌無言,忙令上官良帶幾個仆人將三人送往住處。

上官良不時回來,道:“那三個人已經安排好了。”

上官昇擦了一把額頭冷汗,道:“大公子和二公子呢?”

上官良道:“他們去山外接了一批從波斯來的寶石,剛進家門。”上官昇道:“去叫他們來見我!”

原來上官氏家傳武藝並不太過人出色,上官昇當了家長之後,把兩個兒子分頭送往別處學了一身武藝。大兒子上官蒼是黑風嶺黑風道人的弟子。

二兒子上官寶是烏鴉山絕戶師太的徒弟,但二子資質低微,盡管隨師多年,武功始終隻有二流左右。

上官昇將二子痛罵,便叫辭了師門,回來幫上官昇做珠寶生意。

這哥倆武功不好,卻是詭計多端,貪財好色,多年行走昆侖山內外西域河套等地,都暗中打著“六大世家”的旗號,生意倒還順風順水。

不多時上官兄弟和上官良一起來到,上官昇皺眉道:“如今我家來了個災星,你們看如何是好?”

上官蒼問道:“父親,來了什麽災星?”

上官昇道:“你們兩個混賬東西,也該知道你爹是什麽出身?如今故主的兒子,帶著一個女子和申屠家的家長來我們這裏避難,萬一叫別人知道,我們豈不是招禍上門?”

上官蒼似是頗有主見,問明情形,吩咐一名仆人道:“你們先去查一查看看是怎麽回事?”

幾名仆人去了半日,入夜才回來,前來稟報道:“如那小子所言,獨孤堡確實被人放火燒成了一片白地,聽說是天山劍派的人幹的,不但如此,還將獨孤一梟給殺了。”

上官昇一驚一喜,轉而一憂道:“獨孤一梟那小子死了對於我們自然是件好事,從此我們不必收他家壓迫,每年給他們上貢了,他們送來的‘戒日神功’的經文,我們也不必交還;隻是這三個家夥惹的是天山劍派,天山劍派一旦興師問罪,我們可擔待不起!”

上官蒼眼睛一轉,道:“父親且勿擔憂,隻需如此如此,叫這三個災星就把命送在我們手裏!”

上官昇素知大兒子詭計多端,忙道:“快把你的計策,好好說給我聽聽!”

上官蒼拿出一個小包,取出一支信香也似約莫三寸長的物件,笑道:“這東西名叫‘酥骨香’,乃是波斯傳來的迷香,比我們中土的‘雞鳴五鼓還魂香’還要厲害得多。一旦這香被人吸了,貞婦烈女,也要乖乖脫衣就範。”

上官昇道:“姓李的那小子武功高明得很,身邊還有一個擅長用毒的申屠遑,你有多大把握令對方無法察覺?”

上官寶冷笑道:“父親多慮了。咱們先把大哥這支‘酥骨香’去給他們用上,咱們府中養那麽多人,暗中埋伏在外,一旦對方未曾就範,衝了進去,亂刀齊下,怕他不死?”

上官良點頭道:“二公子之言甚當。”上官昇忙令上官良帶人暗中準備,一麵吩咐前去送酒菜的人如此如此,把酥骨香點進李青堯三人的住所。

這也是合該上官氏滅門滅族。原來上官蒼看上去文質彬彬,骨子裏卻是性喜采花,但遇不從,便用“酥骨香”把女子麻翻,成其好事。十多年中,昆侖山中的女子不知被他禍害多少。

那“酥骨香”與中土的“雞鳴五鼓還魂香”異曲同工,但“酥骨香”產自波斯,藥力猛烈卻香氣素淡,更容易迷惑敵人。

殊不知申屠先生自小在波斯和西域之間的商路長大,見多識廣,掌握家門之後還和波斯商人一道販賣過香料,對波斯的藥物和香料了解頗深。

上官蒼不知申屠先生的底細,隻可笑“機關算盡太聰明,到頭來反誤了卿卿性命”。

再說李青堯安頓了獨孤嬰,獨孤嬰漸漸從昏沉中醒轉,嚎啕大哭,切齒痛恨李鉦和姬玉笙等人。

李青堯苦勸不住,道:“嬰妹,你且莫悲傷。隻要我練成了‘戒日神功’中的武功,一定替你的母親和兄長報仇,你信不信我?”

可憐獨孤嬰淚眼汪汪地道:“李郎,我已然別無依靠了,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解開行李,將“戒日神功”經文取在手中,道:“等我們安頓下來,我就教你練功的法門,我兄長的血仇就拜托給你了!”

李青堯接了經文在手,一喜一愁。喜的是夢寐以求的“戒日神功”經文終於拿到手中,愁的是天山劍派實力太大,李鉦武功又高,不知練成了“戒日神功”的武功之後,是否能殺得了他?

不過所有的疑慮,如今已被得到“戒日神功”經文的喜悅暫時衝淡了。

他的內功是傳自父親一脈,較為純正,同時他所學的武功較為廣博,不但內功深湛,劍法也極精妙,加上從少林寺偷來的“小般若指經”。

他練成“戒日神功”的把握越來越大。獨孤嬰悲傷過度,卻看不出李青堯心中所想其實與她並不相同。

不過她比起李青堯的師父了性大師的女兒來,又算幸運。以李青堯陰狠毒辣的性子,他能將他的師姐逼奸搞得一屍兩命,但他得到了獨孤嬰的內功心法之後,卻未有過一絲一毫的想法將她拋棄。

一對奇怪的人,碰到的,注定會是奇怪的事。

申屠先生是一個警覺的人,他和上官家的人一直不太對付,因此雖是麵不改色,暗中卻將進出的仆人一個個都盯得死死的,酒宴都已擺好,申屠先生卻沒有立刻入席的意思。

按理他們是“客人”,上官昇不來陪酒也就罷了,連他的管家上官良也不見蹤影,最後進來的四名仆人,三個端著水果,最後一個卻端著一個小香爐。

申屠先生狡詐多端,從那仆人緊張的臉色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四個仆人相繼退出之後,申屠先生不動聲色地將那香爐中的香拔掉,放在鼻邊聞了聞,立時便知這香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