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人從天山王府離開。因為天山王李鉦在回來再也沒有出去。

一夜,天山王府也沒有任何人來訪。因為如果來訪者本來就是王府,內部的人還算是來訪者嗎?

當然,一夜,天山王府也沒有任何人消失。因為在第二天早上遇見的人,不算消失。甚至說人在當天晚上還被不少人遇見了,能叫消失嗎?

當然了,在一天晚上,天山王府裏麵有沒有人被換掉,就不知道了。

畢竟走進來的穀沉,出去的時候還是不是走進來的人,恐怕沒人知道。就像是走進來的冠雀,出去的時候已經不是進來的冠雀一般。

因為走進來的冠雀是李鉦,而走出去的冠雀卻已經不是李鉦了。

問題非常簡單,總讓人覺得很詭異。

武媚娘覺得件事情很詭異,長安城來了兩個富商,而且來的時機巧合。他們有意接近長孫無忌,甚至是截掉了朝廷當中的很多大臣,乃至於大明宮中的很多太監都和他們有來往。

一天之內他們散盡金銀,但是卻偏偏對風頭正盛的天山王不屑一顧。

“你覺得是怎麽回事?”武媚娘一彈琴一問道。

她不是在問別人,而是在問另一個自己。

武媚娘的屋子之中時常會有兩個身影,一個是坐在裏彈琴的人,另外一個人隨著琴聲舞劍的人。

兩個人雖說男女之別,但是長得一模一樣。最要緊的是他們兩個人甚至穿著同樣的衣著,同樣的頭飾。

仿佛是故意的一般。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永遠不知道你遇到的是哪一個。

“我覺得是欲蓋彌彰,而且是非常膚淺的欲蓋彌彰。是不是在離開了袁守城,我們的天山王就變淺薄了呢?”武瞾冷笑。

“但願是這樣,這樣的話你我都省心。”

“省心不省力,一點用沒有。”

武瞾冷笑。

“不如讓袁師傅過去看看?”武媚娘問道。

“不用。咱們的天山王超乎咱們想象的。我想咱們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發揮的機會?”

“什麽機會?”

武瞾雙眼放出紅光和當初的咒血主一模一樣。

“給他們一個試煉我新血咒的機會!”

正說到這裏卻看外麵見了一人承上奏折:“宸妃娘娘,現有客商穀沉打算去玉門關勞軍,長孫大人希望您批準。”

“批了。”武瞾對武媚娘說道。“這麽好的機會,將計就計怎麽能不用呢?”

“但是你就不怕玩脫了嗎?”武媚娘問道。

“我一點也不怕,如果這個商人在吸進的過程中死於大漠的,另外一股勢力可就不關咱們的事了。”武瞾冷笑道。

“另外一股勢力?”

“就是盤踞於西北的大漠一股煙。”

“就是強盜?”武媚娘脫口而出:“但是他們憑什麽襲擊商隊?”

“哈哈,可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有人出手收拾了唄。”武瞾哈哈大笑。

武媚娘跟著笑起來:“你啊,還是一樣的會氣人。”

大漠一股煙是西域大漠最有名慣匪悍匪。一股煙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據說他們每個人都練得一手刀法。

他們坐下黑風快馬,手上利刃鋼刀圍著一個人轉上幾圈,人就會被他們的快刀剔為白骨。

幫人早就盤踞於西北。隻是因為大漠內部情況複雜,又沒有必然要出他們的理由,所以一直都沒有機會。

穀沉和冠雀打算去西北勞軍的奏折很快批下來了。當然他們的商隊也在長安買辦了不少的酒食之類的東西。

隻在他們離開那天,誰都沒注意到天山王府的天山王也同時閉關了。

據說這一次閉關需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出關!

隻是在出了長安城之後,商隊為首的穀沉卻把麵具摘了。

“還是都摘了吧,我覺得這玩意兒沒什麽用處。”

穀沉麵具之下李鉦的那張臉。

後邊的人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可沒想到李鉦居然如此沒耐心!

“算了,都摘掉吧,戴著麵具屏幕都舒服。”冠雀輕輕一笑也將麵具拿下露出的是袁守城的臉。

至於後麵的人,一個個將麵距拿下。

獨孤子魚、孔雀、李客三個人都在。

最早的穀沉實際上是袁守城和孔雀。袁守城離開李鉦正是為了化名為暗。

他的本意是去探查一下咒血主的實力,這樣就能給李鉦爭取獲得更多的信息。

他萬萬沒想到等他到達峽穀的時候,咒血主已經死了,而且還被吸幹了內力。

所以他這才約上孔雀一起化身去找李鉦。這個時候的穀沉,就是袁守城。冠雀是孔雀。

至於去峽穀的時候,穀沉還是袁守城,而李鉦是冠雀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

在天山王府,袁守城和李鉦兩個人打算西去。武媚娘他愛幹什麽幹什麽,李鉦是不想管了。

所以在天山王府,他和袁守城就分別變成了穀沉和冠雀。等到這一次西去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就變成了這個商隊的首領。

那個閉關的天山王……他進去之後就把麵具扯掉帶著五百兩黃金離開,回鄉下去了。

這大唐天下想搞成什麽德行,無所謂了。

李鉦等人遇上大漠一股煙的時候,正直午飯的時候。

“怎麽回事兒?怎麽弄得狼狽?”李鉦問道。

“我們在山口碰上了大漠一股煙的騎兵,帶去的兄弟全都死了。太恐怖了,就一瞬間,兄弟們竟然就被割成了白骨!”

李客看上去是驚魂未定,孔雀看上去也是氣喘籲籲的。

他們兩個人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袁守城問道:“據我所知,大漠一股煙雖然一個強盜組織,但是卻並不胡亂殺人。他們在平時除了做盜賊之外好像還做殺手是吧?”

“我也不知道。”孔雀說道。

他們正說著話就聽到有人一陣驚呼。

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排騎兵,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到了百步之外。

騎兵一個個全都是黑袍加身,頭巾盤繞,完全就是一副沙漠之名的打扮。再看他們手中的兵器更是輕短彎刀和李鉦所熟悉的刀完全不同。

騎兵齊刷刷的排開陣型,但是並不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