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悶響過後,整個院子都安靜了。
剛剛叫囂著歲寶心狠,懷疑他們招搖撞騙的村民,這會兒沒一個人敢再開口。
畢竟,他們隻是嘴炮一下,說兩句過過嘴癮也就行了,誰動沒想著真動手。
萬一人家追究,嚴重點是要拘留的!
年輕人打完,自己都懵了。
他看了眼發麻的拳頭,又看看被他一拳頭砸的嘴角出血的侯明,聲音發木,“你為啥……為啥不躲?”
“我躲了。”侯明正過臉,抬手用大拇指擦去嘴角的血跡。
年輕人脫口道:“不,你沒躲!”
侯明扯了扯嘴角,身側拳頭緊攥,在對方下一句話出口之前,狠狠一拳砸在了他臉上。
這一拳可不像剛剛花拳繡腿那一拳,直接打得對方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仔細看,那口血裏麵還有兩顆牙齒。
年輕人捂住嘴,看向侯明的眼神裏沒有憤怒,有的,隻是驚恐。
他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侯明剛剛是故意讓他動手的。
隻有他先動手了,他還手才顯得合情合理。
他轉頭看向劉民生,張了張嘴想告狀,卻疼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唔唔!”他發出憤怒的嘶吼,一手捂著嘴,一手指著侯明,眼神中寫滿了控訴。
侯明活動了一下手腕,一臉歉意道:“對不住,太久沒活動筋骨,忘了控製力道了。”
“你們是道士,怎麽能打人啊!”被剛剛那一拳嚇到的村民們終於反應過來不對,試圖站在製高點上指責。
但是道德綁架這種東西,得被綁的人有才行。
不巧的是,侯明沒有。
看他壓根不搭理他們,也不接話,村民們不淡定了,一個個紛紛用控訴的眼神看向金昌明。
仿佛在說:“你看,你教的什麽好徒弟!”
結果,金昌明目不斜視,在看被孔輝抱在懷裏的小歲寶,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村民們這下更不樂意了。
有人怒氣衝衝地指責:“你這個老道,是怎麽教徒弟的?動不動就打人,還下這麽重的手,就不怕你們的什麽老祖怪罪嗎!”
說著還不忘朝著他吐了一口唾沫,結果突然刮起一陣風,正好改變了方向。
感覺到臉上的黏膩,他伸手一摸,差點兒沒被自己個惡心死。
那人氣急敗壞,指著金昌明罵道:“妖法,這狗屁道士在用妖法!”
他沒注意到,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旁邊的人默默跟她拉開了一點距離。
要是真有妖法,就他這囂張的態度,那不得死八百回?
可得離遠點,免得到時候血濺在他們身上。
“我看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麽道士,我活這麽大了,還從來沒見過道士打人呢。”不知道是誰高喊了那麽一句。
歲寶打了個嗬欠,懶洋洋道:“那正好,今天你就見了。”
她說著,想到什麽,一臉疑惑地問:“你們憑什麽覺得,當道士的就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啊?”
“電視上不都那麽演的?”有人小聲嘟囔,說話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
劉民生眼神微微閃爍,開口道:“動手打人確實我侄兒不應該,但是道長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動這麽重的手,差點把人打死。”
十分應景的,他口中差點被打死的人,一屁股摔在在了地上,順勢一躺。
隻可惜他的演技太稀爛,以至於原本想幫他說話的村民,也覺得臉上臊得厲害,隻能假裝看不見。
歲寶皺著小眉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向站在侯明身後一臉無語的張金花,“金花阿姨說的對,你們叔侄倆確實是垃圾。”
“你這個小娃娃,說話怎麽那麽難聽!”站在劉民生旁邊姓劉的族親快速開口。
他看不慣張金花,連帶著,袒護張金花的小奶團也看不順眼。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認可旁邊這貨的人品。
劉民生的表情沒什麽變化,眼神卻更冷了,“小丫頭,說話要講證據,你不能因為你跟金花的關係好,就幫著她汙蔑一個無辜的人吧?”
金昌明聽的眉頭緊皺,剛想說什麽,一道年輕的女聲更快響起。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我師父汙蔑你?”
別看蘇沫雨入門的時間短,她將金昌明說話時的氣勢,眉眼間的不屑一顧,學了個十成十。
一副囂張跋扈,別人卻又偏偏拿她沒辦法的架勢。
簡直是,要多氣人,就有多氣人。
這要不是場景不合適,金昌明高低也得給自己這個徒孫,豎一根大拇指,誇一句“甚妙”。
劉民生再也繃不住,臉色驟然陰沉,“你這個小姑娘,好大的口氣。”
“怎麽,你也打算把我從樓梯上扔下去,摔斷我的腿好讓我閉嘴嗎?”蘇沫雨不由冷笑,在他幾乎要吃人的目光下,一字一句開口。
四目相對,劉民生咬緊了牙關,威脅的話在嘴裏轉了又轉不敢說出口。
他要是接話,豈不就是告訴別人,是他害那老婆子摔斷了腿?
歲寶目光幽幽地看著他,問:“你不會以為,你不接話,就能證明這事兒跟你沒關係吧?”
“不會吧?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