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情深 / 導火索/看書閣
朗白和李明羽,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性格的確很類似,但是他們的結局卻迥然不同。朗白姑且不論,李明羽後來是真正在史書上留下名字的,是那種教科書類型的人物,他那種罕見的狠辣般人根本沒法比。
雖然他建議朗白殺掉自己的親生兄長,但是朗白還猶疑著,遲遲不願早做決定。
時間拖就晃到當年的秋,很快袁城的生日就要到。
今年袁城不是整壽,但是恰巧,袁騅訂婚。兩件事情加到起,朗白個通告全港上家譜的袁小公子就不得不勞累番,親自回香港走趟。
朗白也絕,他是典型的有仇必報的心理,不僅僅自己回去,還帶著大隊荷槍實彈的精兵悍馬,美其名曰路上貼身保護——其實就是帶回去炫耀的。批人對朗白的忠心那簡直是日昭昭,眼裏第沒有袁家老總第二沒有袁家太子,隻有個二十歲不到的白少!什麽叫私人武裝?就叫!
結果回去的當差把袁家上下都嚇壞,警衛老遠的看著,還以為是哪國政府派人來圍剿袁家呢,那浩浩****的陣勢,簡直威勢逼人!幾十輛清色的大奔,排隊緩緩開向袁家開闊的大門;車隊還隔著兩裏地的時候,袁家就有人飛奔去申請槍支派發證明,緊接著排排警衛守在門口嚴陣以待。到兩百米遠的時候,第排警衛甚至按捺不住舉起槍想要示警,結果人家車隊根本理都不理!直到最前邊兩輛大奔開過來,其中輛速度放慢,緩緩駛近大門——隻見車窗搖下,從裏邊伸出隻素白修長的手,懶洋洋捏著張……張駕駛證!
警衛隊長看,立刻九十度欠身:“袁小公子!”
朗白那隻手刷的收:“還不放行?”
“傳令放行——!”“放行!”“是袁小公子回來,還不快放行!”……
……
袁城聽到事的時候,噗的聲把口茶直直噴出來:“行啊小兔崽子!人家是張證開輛車,他是張證開幾十輛!他想幹什麽,嫌老子活長,他來逼宮?”
周圍人都不敢話,不約而同的低頭賠笑。
朗白的聲音從走廊上傳進來,不疾不徐,不溫不火:“就逼宮,怎麽著?”
袁城立刻從椅子上起身,大步往門口走去。還沒走到門口,朗白已經轉進門,隻見他穿著淺灰色V領背心,白襯衣領口翻出來,底下條深藍牛仔褲,清瘦斯文又特別雅致的模樣。袁城加快腳步走上前,時想上去,轉念又止住步伐,隻站在他麵前,微微的笑著,盯著他看。
因為袁家最近幾件大事起辦,所以經常有手下人進進出出,朗白麽露麵,幾乎所有人都轟動,上趕著過來叫小少爺。有些反應不過來的,還以為袁城在生小兒子的氣,連逼宮樣的話都出來,因此不敢湊上去,隻遠遠站在外邊伸頭往裏看;有些知道內幕也跟袁小公子打過交道的,異口同聲的感歎:“幾年沒見,小公子都麽大!聽都掌管美國分部的事情!”“虎父無犬子啊!”“小公子怎麽瘦成樣,定是太辛苦,得好好養養!”
親熱勁兒跟早兩年朗白沒上家譜的時候相比,簡直個上個地下,根本沒法比。
袁城不話,隻微笑著上下打量他的小兒子,那目光簡直是有熱度有形狀的般,半晌才句:“可真是夠胡鬧的啊!”
開什麽玩笑,豈止是胡鬧?帶著大隊人馬荷槍實彈的闖袁家大門,換做其他人,早就被拖下去斃!
朗白輕飄飄瞥父親眼,直接繞過去,徑自往沙發邊上走:“渴。”著順手拿起桌上的殘茶就要喝。
誰知道卻被袁城攔下來:“別喝個,要喝茶另外找人泡。”著老管家顫顫巍巍的,親自上碗漢陽雲霧。
朗白喝黃芽喝習慣,擺擺手:“不要熱的,那個冷的就行。”
誰知道袁城把把他抓住:“阿白乖,聽話。”
朗白才不聽他的話呢,直接把手抽,就要去喝那個冷茶。他的確有喝涼水的習慣,霍山黃芽口味略帶苦澀,口渴的時候就著冷水麽喝,特別清熱解渴。袁城拿小兒子沒有辦法,隻能使出殺手鐧,:“阿白,個杯子是爸爸剛才喝過的……”
話音未落,朗白幹脆利落的把杯子給扔!
袁城苦笑聲:“阿白,嫌棄爸爸也表現得太明顯吧?”
朗白有很多習慣是跟袁城養成的,好喝黃芽、瓜片等苦性茶就是其中個典型。袁城要弄好茶可不難,他喜歡特級的霍山黃芽,身邊養大的小兒子也跟著起喜歡,沒人覺得有什麽不對。
但是從上次朗白在美國咳血昏倒之後起,袁城就親自出麵找幾位中醫給他切脈,都袁小公子身體太虛太寒。袁城想,好嘛,瓜片黃芽等都是典型的寒性茶,自己個當父親的喝得,小孩子可喝不得!袁城為小兒子可什麽都做得出來,當年四月的時候他做件轟動全家的事——他親自往大陸派幾個親信,讓他們千辛萬苦爬上漢陽山去,專門給他收當年第批的漢陽雲霧茶!
漢陽雲霧茶性極暖,據極能調養身體,長期飲用便能延年益壽。不過頂級的漢陽雲霧是特供。
什麽叫特供呢?——海拔千四百米的高山上,就那麽幾十畝地的茶樹,終年雲霧籠罩雨水豐沛,因為氣候寒涼,清明前茶樹發不芽,隻能等穀雨前後的時候,才能掐出第批芽尖來。再由當地的少貼在肌膚上捂幹,炒出來的那麽兒茶葉,是特級的漢陽山雲霧茶。種茶葉般直接供到北京去,並不是人人都能見到的;剩下來的次等茶葉要賣,也得等到五月上旬之後,才能陸陸續續出現在當地市場上。就樣也不是輕易就能買著的,好兒漢陽雲霧茶甚至都出不江西省。
袁城遠在香港,卻愣是趕在四月下旬前就讓人收兩斤特級漢陽雲霧茶來!別看區區茶葉,期間不知道花費多少人力物力,走多麽曲折複雜的路子,又動用多少人情關係……可能當年唐玄宗為楊貴妃千裏策馬送荔枝,也不過就如此!
所以,朗白帶人闖自己家的大門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他高興,袁城壓根不想他個字。
袁城在大多數小事上都完全站在小兒子那邊,幾乎百依百順。少數幾個不容悖逆的原則性問題,是在**,二是在公司裏。兩個地方父子的上下位置不能變,袁城不二毫無動搖。
朗白回來的第,吃過晚飯才是傍晚,袁城不知道突然發什麽興致,非要帶小兒子出去散步,還不準任何人跟著。袁家花園裏黃昏的時候景致特別好,大叢大叢的百合、鬱金香、薰衣草開在花田裏,紅的潑潑灑灑,綠的濃鬱欲滴,金的貴氣逼人,白的如雪如霜。花園水池子裏還栽著大朵睡蓮,池邊每隔幾步就設著塊籬笆,上邊栽著大叢大叢的玫瑰花,都正是盛開的時候,老遠就清香沁人,晃得人眼睛都看不過來。
傍晚熱氣褪去,夕陽的餘暉伴隨著微風,吹得人心曠神怡。
朗白走在袁城身邊,卻仿佛對切都毫無知覺般,麵無表情注視前方,雙手插在口袋裏。袁城話,他就聲不吭的聽著,袁城問他話,他律用嗯個單音節來回答。
袁城突然站住,指著玫瑰園,笑著:“阿白,喜歡哪朵?”
朗白無可不可的瞥花圃眼,“都還行。”
“——都還行。”袁城低聲重複,笑聲:“阿白,難道沒有聽過句話:‘縱有三千弱水,卻隻能取瓢飲’?輩子要遇到的花朵絕對不在少數,如果每朵都覺得還行,那輩子豈不是要被亂花迷瞎眼睛?總是要拿定主意選擇朵的。”
喲,老人借題發揮。
幸好袁城是個中高手,醋吃得非常有水平,真的仿佛慈父般,聽得朗白哼聲:“是啊,反正總是要選定朵的,遲早的事情,現在急什麽。”
袁城意味深長的“”聲:“那有打算沒有?”
“到時候看著辦唄。”
袁城大笑起來:“好好,到時候看著辦……到時候爸爸定給看著辦!話回來,看著那支花比較好?給折下來插花瓶裏去。”
朗白臉色變幾變,故意往高處指。
袁家花牆有三四米高,園丁來料理的時候都要踩著梯子上去,朗白又故意使壞,非要最上邊靠頂的朵小玫瑰花苞。那位置離地麵大概有兩個成年人那麽高,又靠外,光抬頭往上看都有困難。
“是高嶺之花啊。”袁城把袖子摞,:“成,看著吧。爸爸雖然不是專業保鏢,但是好歹也練過的!”
朗白退後半步,負著手,溫文爾雅的提醒:“父親小心,別摔下來斷胳膊腿。”
那表情笑盈盈的,從任何個角度來看,都不像是個為父親擔心的孝子,倒是像在笑話般滿心愉快。
袁城才不跟小孩子鬥個氣,他直接把花牆下修剪精致的茶花叢推,整個人踩著籬笆往上躍,非常幹淨利落,幾下就爬上去,看不出已經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爬到牆頭上的時候他直接長腿跨,半個人翻過去,把那朵玫瑰花掐下來叼在嘴裏,然後回頭對朗白揮揮手,滿臉笑容。
夕陽金紅色的餘暉從他身後映照下來,滿眼都是金燦燦的。朗白抬手擋在臉前,最終好像受不住明亮的光線般,閉上眼睛。
就在個當口,袁城從三四米高的牆頭上往下跳!呼的下穩穩落地,幹淨利索氣嗬成,事都沒有。
朗白往後退半步,袁城拉住他,把玫瑰往他襯衣領口裏輕輕插,低聲問:“退什麽?”
那玫瑰紅的花瓣正好觸碰到朗白臉上,柔軟清香,他卻像是被電打樣,猛的把花枝從脖頸裏抽出來,條件反射就想扔。
袁城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按在那裏,低下頭去,輕輕吻他的鼻翼和唇角。
實在是太親昵,雖然不準人跟上來,但是畢竟光化日,又是自己家的花園。朗白身體都僵硬,完全無法動作,隻能在袁城想親吻他嘴唇的時候猛的扭過頭:“爸爸!”
那聲音有尖利的感覺。
袁城深吸口氣,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臉:“好,乖。”
誰知道就在個時候,突然玫瑰叢後傳來聲極其淩亂的腳步,就像是勾著什麽枯枝樣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朗白還沒反應過來,袁城厲聲喝道:“誰在那裏!”
朗白背對著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刹那間臉上血色褪盡!他連回頭下都沒有,猛的從口袋裏掏出把銀色M10微型手槍,直接回轉手臂下射!
朗白那是什麽槍法?他認第二,整個袁家集團裏沒人敢認第!不過個不回頭的聽音盲射而已,那簡直是想打腿就打腿想打胳膊就打胳膊,五十米射程範圍內生死由他!
袁城突然卻突然把朗白拿槍的手推,臉色微變:“糟糕!”
時已經遲,隻聽啪的聲槍響,緊接著花叢裏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袁城抓著朗白,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前去看,隻見花叢裏赫然倒著個年輕孩子,子彈從左前胸穿過後背穿出,鮮血已經汩汩的染紅片草地!
朗白生的殺手習性,不管人斷氣沒斷氣,隻要看沒打中致命,立刻就想往頭上補槍。誰知道他還沒動作就被袁城按住:“不可以,阿白!”
朗白還想什麽,但是沒來得及。那聲槍響可是清清楚楚,很快大批警衛湧來,看陣勢,都大驚失色:“袁總!”“小公子!”“沒事吧?沒事吧?”
“快叫醫生,先救人!”袁城試試那孩子的動脈還在跳,立刻站起身來喝道:“是袁騅的未婚妻!還不快來人!”
朗白愣下,袁城回過頭,低聲道:“是大哥馬上就要訂婚的姑娘,王家棟他們家的個孩子。不管怎樣都不能殺,記住嗎?”
轟的下,警衛都駭住,反應過來的趕緊跑去叫醫生,有人用手去堵那位王小姐還在冒血的傷口,有人急急忙忙大吼大叫。僅僅刹那之間,袁家花園就陷入片徹底的混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