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重生記三

嚴義宣慢慢地皺起眉頭, 然後慢慢地問:“你說什麽?”

紀翎笑得很開懷。

嚴義宣臉上的表情,跟幾天前的秘書、宗季麒還有鍾明薇一模一樣。

紀翎看見他們都跟雷劈了似的, 心裏莫名覺得有點爽。

但是嚴義宣又有些不同, 對於他來說,宗伯麟這個人就像是陌生人一樣, 所以他更加迷茫和困惑。

紀翎雖然笑著,但是很認真,他說:“我是說, 我想跟你發展點特別的關係。”

他已經說得夠直白了,傻子都會懂了。

嚴義宣從迷茫裏恢複過來,失笑道:“可是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要不是他認得宗伯麟, 就會覺得對麵的人瘋了。

而且要不是因為他是宗伯麟, 嚴義宣麵對這種近乎騷擾的話,可以直接拂袖而去的。

紀翎擺擺手, 說:“那些無所謂。你就當……”他看著嚴義宣, 說,“就當我對你一見鍾情好了。”

什麽是就當?感覺很敷衍的樣子, 但是他的眼神又很真誠, 嚴義宣蹙著眉頭, 問:“這是什麽……新流行的遊戲嗎?”

紀翎不停地笑, 說:“你覺得我不可能對你有好感?嚴少爺對自己這麽沒信心?”

嚴義宣立刻反駁:“怎麽可能。”

還是這麽少爺氣,紀翎從卡座的沙發上坐直身體, 湊近嚴義宣說:“不是說嚴少爺最為多情?為什麽一直在防備我?”

嚴義宣說道:“你不一樣。”

紀翎別有深意地問:“哪裏不一樣?不是那種可以玩玩的對象?”他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嚴義宣, 他說著, “我對我自己也挺有自信的,不如這樣這樣吧,我們打個賭。”

嚴義宣挑起眉毛。

紀翎對於怎麽勾起嚴義宣的興致實在太了解了,他們平時說話一半時間在抬杠,兩個人都視之為一種樂趣,都知道怎麽說話才會逗對方開心。

紀翎看著現在的嚴義宣,他對自己還有著防備,但紀翎相信不久之後他也會敞開心扉。

紀翎說:“我們來賭你會不會對我動心吧。”

嚴義宣勾著形狀好看的唇,說:“我為什麽要跟你賭,對我有什麽好處?”

紀翎笑道:“就當玩一個戀愛遊戲吧。”

嚴義宣上下打量紀翎,說:“宗先生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從沒想過你會是這種性格的人。”

紀翎說:“你覺得我很有意思,不是嗎?”

嚴義宣眯著眼睛,說道:“我承認,所以……接下來,我是不是應該說拭目以待?看宗先生能有什麽手段贏得賭局?”

紀翎笑意更深。

他就知道嚴義宣會習慣性退讓。

上鉤啦,他的少爺。

紀翎覺得他這次重生回來,雖然改變了很多事的軌跡,但是他發現,如果他不插手,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

比如嚴義宣雖然沒有再和真的小紀產生交集,但他還是會去醫院。

所以事情就很好辦了,紀翎對嚴義宣會在什麽時間出現在哪裏一清二楚。

第一個場景,就是S城的馬場。

紀翎記得那時候嚴義宣帶著他,故意到嚴義禮麵前耀武揚威,現在想想真的很幼稚啊。

這一次,紀翎早早就到了那裏,直接去馬廄看本來要賣給嚴義宣的馬匹。

等嚴義宣也到了,他看見長身玉立的紀翎正在跟馬兒親近,瞪得眼睛都大了一圈。

馬匹經理在一邊指導,紀翎試著去接觸馬兒,他很高,臉上帶著從容的淺笑,站在高健的馬匹前麵也不顯得遜色,反而駿馬美男相互映襯,感覺就像一副油畫一樣。

嚴義宣心驚於這個畫麵,甚至顧不上禮節,直接問:“你怎麽在這裏?”

嚴義宣百思不得其解,他來這裏是因為嚴義禮,可嚴義禮和馬場的關係很少人知道。

紀翎見他因為吃驚而有點呆的樣子,恨不得把他抱在懷裏親一口,他說:“我為什麽在這裏你心裏不清楚嗎?”

嚴義宣古怪地看著他。

紀翎湊近他,悄悄地說:“我來給你撐門麵。”

果然過了一會,嚴義禮來了。

自從嚴義禮從嚴氏退出之後,立刻就去了英國,紀翎再也沒見過他,這時候看他出現,紀翎還覺得挺唏噓的。

嚴義禮自然也看見了紀翎,紀翎記得他最開始的時候一臉鄙夷與無視,可這次麵對衣冠楚楚的宗伯麟,嚴義禮有點迷惑,卻並不敢怠慢。

但嚴義禮不認得宗伯麟,隻是覺得眼熟,不知道他具體是誰。

嚴義宣也不做介紹,嚴義禮就開口問:“你怎麽在這裏。”

嚴義宣答道:“你我都姓嚴,憑什麽隻準你來,我不能來?”

又開始了,嚴家兩兄弟的冷嘲熱諷。

現在再回頭看這種場景,紀翎隻覺得好笑,他插話進去,主動說:“這位就是嚴家的另一位公子吧,你好,我是嚴義宣的朋友,我是宗伯麟。”

嚴義宣見他主動把自己當朋友,也沒揭穿,隻是看了他一眼。

而嚴義禮則是徹底驚訝了,他不明白N城的地頭蛇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一副跟嚴義宣很熟的樣子。

嚴義禮看了看站在一起的兩個人,說:“幸會,我是嚴義禮。”

然後這裏就成了紀翎的主場了。

本來嚴義宣是來買馬的,結果變成了紀翎來看馬。

紀翎曾經被嚴義宣發配來養馬,還練了一段時間的馬術,對馬匹的知識很了解,居然能和馬匹經理聊起天來。

他時不時還對嚴義宣說:“你們家投資的這個馬場真不錯。”裏裏外外把嚴義宣當家主,先好好誇了一遍。

嚴義禮在一邊當陪襯,但又要給宗家人麵子,不好先行離開,隻能跟著在一邊附和一下,聽到嚴義宣此行來這裏是為了買馬,他還是出口諷刺:“希望你對待馬匹能有始有終,不要像對待你的情人一樣,換了一個又一個。”

嚴義宣還沒開口,紀翎就接話:“你們嚴家人都是這麽當場批判對方的生活方式的嗎?”他看了看嚴義宣,笑道,“難道嚴少爺對情人都不好?所以嚴義禮先生會埋怨?”

嚴義宣接話:“怎麽可能,我可是很溫柔的。”

紀翎又看嚴義禮,說:“這就對了,我們又不是馬,又怎麽知道馬兒高不高興跟著嚴少爺。”

紀翎說這些,就是暗中在指責嚴義禮沒有禮貌。

嚴義禮這種眼高於頂的人,此時在紀翎這裏吃癟,肯定是不高興的,他說道:“我倒是沒想到宗先生與嚴義宣關係這麽好。”

紀翎友好地微笑,說:“我很欣賞嚴義宣為人處事的原則。”他進一步地說,“所以我們不僅僅是朋友,將來說不定還能成為合作夥伴。”

這話一出,嚴義禮和嚴義宣都有點驚訝,嚴義禮知道宗伯麟已經是屬於嚴義宣的資源了,再待在這裏也是自討沒趣,所以看了嚴義宣一眼之後就匆匆告辭。

等嚴義禮走了,嚴義宣問:“我怎麽沒聽說過我們要合作?”

紀翎笑道:“嚇唬嚇唬他。我幫你撐腰,幫你講了排麵,你是不是覺得很痛快?”

嚴義宣也笑:“你當是打架嗎?人多力量大。”

紀翎知道他心情好,說:“嚴少爺不如割愛把這匹馬讓給我吧。”

嚴義宣問:“為什麽?你剛才不是說要問馬願不願意跟我?”

紀翎大笑:“得了吧,我的少爺,我們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對馬一點興趣都沒有。”嚴義宣當時買了馬之後,一次都沒過來看過。

“我的少爺”幾個字讓嚴義宣心念一動,他對紀翎說:“你這個人好奇怪。為什麽我們沒見幾次麵,卻感覺很熟悉一樣。”隻是說了短短幾句話,他們就能完全拋開商場的禮儀,互相開著玩笑。

紀翎溫和地回答:“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見如故吧。”

嚴義宣仔細想了想,說:“不,是我的言行被你摸得很清楚,所以你每次接話都讓我很愉快。”

紀翎誇他:“少爺還是這麽聰明,至於我為什麽這麽做,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

嚴義宣深深地看著他。

紀翎見他專注的樣子,總想伸手去摸摸他,但是紀翎還是忍住了,說:“嚴少爺不如帶我去轉轉吧。”

他們在馬場散步,閑適地聊天,就真的像老朋友一樣。

紀翎想到他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在回去的路上,因為觸了嚴義宣的逆鱗,結果被直接從車上踹了下去。

那時候他人生地不熟,剛從醫院出來,還身無分文,這裏又是市郊,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回到市中心,其中的艱難真是一直有錢慣了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現在回憶起來,隻覺得有點心酸又很好笑。

紀翎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嚴義宣側目看他,問:“你笑什麽?”

可惜這些回憶,都沒有辦法與身邊的人分享了。

紀翎注視著他,淡淡地說:“隻是想到以前的事,有點懷念罷了。”

這條時間線,如果紀翎不去幹涉,發生的事情跟以前一模一樣。

他明明沒有找嚴義宣借錢開公司,可是在特定的時間去酒吧,還是可以遇到嚴義宣,然後裝作偶遇的樣子跟他喝一杯。

然後隻要找準時間,給嚴義宣打電話,他果然在跟朋友一起玩樂,但和以前一樣,他會拋下朋友,開著他那輛騷包的跑車來找紀翎。

甚至最後,嚴義宣會把跑車鑰匙給紀翎,放心地給他開回酒店。

那個慈善晚宴也如期舉行,這一次紀翎沒有從嚴義宣手上接邀請函,而是直接在N城以地主的身份迎接嚴義宣的到來。

在這個晚宴上,宗季麒不再因為哥哥的去世而低迷,此時他學業順利完成,正在回到公司鍛煉自己,整個人都變得很積極。而鍾明薇因為跟紀翎的關係破裂,表現得很疏遠,都不願靠近宗家兩兄弟,一個人在一邊喝酒。

而羅絳和沈冬青也來了,但是這一次紀翎沒有機會去接近他們,所以他們都表現得陌生且彬彬有禮。

紀翎看著這個陌生的羅絳,還挺想念他滿嘴跑火車的玩笑話的。

紀翎有點困惑,他熟悉的這些人,每一個人似乎跟以前有點不一樣,又有點一樣。

這段時間,他常常有時空錯亂的感覺,有的事情仔細思考就會變得很茫然,他克製自己不要去多想。

紀翎和嚴義宣在晚宴的角落裏,坐在一起喝酒。

紀翎嚐試著給嚴義宣再次講那個國王的故事,嚴義宣給出的答案還是那樣,是他的永遠是他的,他不會放棄國王的寶座。

他的話預示著將來,他還是要與嚴義禮爭得你死我活。

但這一次,紀翎肯定會出手幫他,有宗家的財力做後盾,如果與嚴義宣聯合,十個嚴義禮都不夠玩的。

事情似乎向簡單化的方向發展,紀翎跟嚴義宣也越混越熟,最起碼已經達到了朋友的界限。

他們一起經曆過那麽多事情,紀翎都可以一一複製過來,隻是這次沒有包養的關係,所以他們的來往都很純潔。

如果按照以前,到這個時間點,他們親都親了好幾次了,還一起過了兩次夜,摸都摸過了。

想想有點可惜。

慈善晚宴總是會被營造成積極向上的氛圍,明星們開始表演,角落裏坐著的兩個人心思都不在演出上。

紀翎看著嚴義宣直接說:“我們的賭約,你覺得進展怎麽樣?”

嚴義宣一邊喝酒一邊笑:“離勝利還遠著呢。”

紀翎想著,不遠了。

按照上一次的發展,與羅絳搭上橋的紀老板,馬上就要開始接下他的第一部電影宣傳了。

然後他會為嚴義宣包下一整個放映廳。

此時的紀翎微笑著看著嚴義宣,嚴義宣被他盯得有點發毛,說:“你的眼神怪可怕的。”

他們在角落裏,紀翎飛快地牽起嚴義宣的手,親了一下,嚴義宣驚訝卻沒有動,隻是眼睛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紀翎說:“會勝利的,最後我們都會勝利。”

卡哭以……這個番外,就是為了滿足我想讓宗老板和嚴少爺同框的惡趣味QAQ

不會寫得很詳細,就是挑幾個點來寫。

最後的結局,可能會不太符合大家的想象……看了別打我就行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