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禦‘花’園裏迎風草長,蝶鬧蜂語,姹紫嫣紅的‘花’朵盡情的吐‘露’著芬芳,一眼望過去,景致美不勝收。
在一個‘春’陽高照的清晨,戚湛下了早朝,同往常一樣去禦‘花’園接晨起出來溜達散步的父子兩人,再一起去喬太後宮裏用膳食。
曹德義見他笑的麵如‘春’風,也忍不住揚起‘唇’角來,自從南妃娘娘懷上龍子後,皇上臉上的笑容就仿佛從未消失過一樣。
等三殿下戚鳳落地後,皇上即麵對滿腹算計的文武百官,也很少像過去那樣動怒,輕易發作朝臣。
曹德義一麵感慨著一麵急匆匆的跟在皇上身後。
穿過過九曲回廊,走過漢白‘玉’拱橋,橋對岸便是風景如畫的禦‘花’園,在經過一坐涼亭時,戚湛突然停下腳步,目光落向一叢開的正盛的迎‘春’‘花’。
“去取個素淨的‘花’瓶來”,戚湛轉身笑著對曹德義吩咐,補充了一句:“雪‘色’的,不要由任何‘花’紋圖案的。”
曹德義忙吩咐下麵的小太監,一溜小跑去取‘花’瓶。
“皇上,這迎‘春’‘花’今年開的格外旺盛”,曹德義一臉真誠的誇讚道。
在宮裏‘侍’候的老人都知道皇上曾經親手摘取迎‘春’‘花’贈送南妃娘娘,打那之後,這本不算太名貴的迎‘春’‘花’也變得走俏起來,有專‘門’的宮人在打理。
不管什麽樣的,任你是傾國傾城的富貴牡丹,也不及入了皇上眼的迎‘春’‘花’。
哪怕它是叢野草、路邊野‘花’,隻要皇上喜歡,它也是尊貴無比的。
戚湛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那人哪裏懂什麽‘花’,再美麗的‘花’在他眼裏,還不如一碗甜湯、一盞清茶來的實在。
當年那人是在故意差遣自己給他摘‘花’罷了。
想到這裏,戚湛便笑了笑,接過曹德義呈上的剪刀,正興致正好的時候,便聽見不遠處有聲音傳來。
金英翠萼帶‘春’寒,黃‘色’‘花’中有幾般?
憑君語向遊人道,莫作蔓青‘花’眼看。
一首白居易閑時讚美迎‘春’‘花’之作,偏偏被那聲音的主人,‘吟’誦出纏纏綿綿,‘欲’語還休的嬌態來。
曹德義低垂下眼瞼,掩去眼裏的譏諷之‘色’。
這是皇上下朝去禦‘花’園接南妃娘娘、三殿下的必經之路,每天都差不多在這個時辰,路口還安排了人守著,免得無關人等衝撞了禦駕。
那些‘侍’衛再不濟事,還有擊掌聲示意宮人避讓。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專程來賞‘花’,曹德義不由冷笑,怕隻怕有些人自作聰明,專挑這個時間特意過來的。
戚湛眉梢一跳,斜看了曹德義一眼,隻是眼神兀地變冷,彎腰挑了枝嬌嫩黃‘花’簇簇相連的迎‘春’‘花’,小心翼翼的剪了下去。
戚湛將挑好的‘花’‘插’進素白的‘花’瓶中,將手中的剪刀‘交’給身邊的內‘侍’,抬頭便見幾個小太監押著一個‘女’子走了過來。
戚湛不悅地皺眉,冷冷的看了那‘女’子一眼,曹德義見皇上一副朕現在心情十分不爽,不想開口的樣子,隻好出聲問道:“你是何人?”
‘女’子年紀不過十七八歲,穿著嫣紅‘色’束腰襦裙,挽起的鬢發上斜‘插’著一朵嬌‘豔’的迎‘春’‘花’,明顯是經過‘精’心打扮的,一眼看過去,確實有幾分吸引人的姿‘色’。
隻可惜自家的主子,隻愛藍顏並不愛紅妝。
這點自以為是的小心思算是白瞎了。
“妾是今年新進宮……”,話還沒說完,便被曹德義厲聲打斷:“閉嘴。”說完,小心的瞄了皇上一眼,心中咯噔一聲,皇上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如今宮裏宮妃隻剩下南妃娘娘一人,哪裏來的不長眼睛的東西竟敢在皇上麵前自稱妾。
“皇上”貌美的‘女’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眼眶微紅,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淚盈於睫,要落不落的樣子,當真是我見猶憐。
戚湛厭煩的皺眉,恍惚間才想起來,今年三月初選了一批秀‘女’進宮,隨意點了幾個樣貌還算可以的留了下來,預備賞給宗室皇親貴族子弟。
沒成想,在宮裏留了一段時日,倒將這些人的心思給養大了。
“不知規矩”戚湛冷笑一聲:“一個小小的秀‘女’,竟敢用宮妃的稱呼,可見教養不足。”
一張臉‘陰’沉的幾乎滴出水來,正準備讓人將眼前的‘女’子杖責後送出宮去,餘光一瞥,隻見宮人如‘潮’水般往旁邊散去,戚湛麵‘色’一變,不動聲‘色’的遠離了那秀‘女’。
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奶’聲‘奶’氣的“啊……,啊……”。
“皇上”,曹德義壓低聲音提醒:“南妃娘娘、三殿下來了。”
戚湛真想將這個蠢奴才給扔出去,還不快點將麵前這個礙眼的東西給拖走。
“喲,這裏好生熱鬧”,戚羽抱著兒子晃悠悠走了過來,眼神往跪著的‘女’子身上一掃,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這是……”。
白白胖胖的三殿下戚鳳見到父皇,高興的直拍小手,嘴裏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顯然是高興極了。
戚湛見他整個人在戚羽懷裏扭動,生怕他掙脫出來,掉下地,連忙上前從戚羽懷中接了過來,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衝著戚羽笑道:“你怎麽過來了,正想去接你們過去母後那裏一道用膳呢。”
“左等右等不見你過來”戚羽走到身邊站住,似笑非笑的斜了一眼跪在地上深埋著腦袋的‘女’子:“饅頭等不急了,非鬧著過來找他父皇。”心中腹誹他竟敢拿兒子來轉移話題。
“原是快到了”,戚湛攬著他的腰,一手抱著戚鳳,聲音溫柔的能擠出水來:“見迎‘春’‘花’開的正‘豔’,打算摘一些回去給你賞玩。”
“饅頭”,戚羽將戚鳳嘴裏咬著的帝王冕冠上麵的朝珠給拿開:“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要咬你父皇的冕冠”,抬手在饅頭不斷扭動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幾下。
“他才七個多月大,能聽懂什麽”,戚湛護犢子護的緊,稍稍一側身,將白胖的小饅頭給撤離開戚羽的魔爪。
這顯然是疼到骨子裏去了,就這麽輕輕拍幾下都舍不得。
小饅頭戚鳳,在他父皇懷中撲騰著手腳,似乎覺得自己‘挺’無辜的,嘴裏吱吱呀呀,說著隻有他能聽懂的話,嘴巴一癟,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盯著戚羽瞧。
“指頭不要含嘴裏”,戚羽不為所動,將他含在嘴裏的手指拿開:“你已經是七個月大的大寶寶了,再賣乖也沒用。”
“噗”,戚湛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軟的不行,笑著道:“都還沒一周歲呢,哪裏算的上大寶寶,鳳兒還小呢。”
“你就寵著吧”,戚羽睨了他一眼:“小孩子是天生的外‘交’家,別看他小,心中什麽都明白的很。”
養個兒子是來討債的,每每他父皇、祖母不在身邊,脾氣溫順乖巧的很,任他如何‘搓’‘揉’,至多哼哼幾聲,一到他父皇、祖母懷裏,各種撒嬌、耍癡,整一個嬌氣包。
暖融融的太陽衝碧藍的天空鋪灑下來,戚羽打了一個嗬欠,戚湛見他‘露’出困倦之‘色’,忙帶著人快些去母後宮裏,再遲了,隻怕自家這兩個大小祖宗在路上都能睡著。
一行人徑自離開,留下曹德義處理事情。
“宮裏容不得自作聰明的人”曹德義背著手冷冷一笑,看著地上瑟瑟發抖,‘花’容失‘色’的‘女’子,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拖下去,賞五十大板,趕出宮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根手指頭都比不得南妃娘娘,還妄想著妃上枝頭變鳳凰。
“堵上嘴”,曹德義見她哭的不像話,皇上、南妃、殿下儀仗還沒走出多遠呢,萬一驚擾了三位主子,豈不是他曹德義不會辦事。
曹德義吩咐完,再不去看那驚慌失措,麵‘色’盡失的秀‘女’。
這人上趕著找死,任誰都攔不住不是麽。
三步並作兩步,有這閑功夫看人挨打,還不如去太後宮裏陪殿下玩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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