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變化
看著眼前的老頭,好仁想死的心都有了。
突然“嘭”地一聲什麽掉地,好仁猛地轉頭,看到身旁不遠有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栽倒在地上,他的眼睛瞬地睜大。
“……快點清理掉。”
房間側邊一個小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
老頭表情很平淡,瞥了過去。
一個保鏢從小門裏麵出來了。
好仁背後的兩個保鏢走了過去。
三人合作,把那個人抬了起來,往外拖出去。
那人被拖了一路,完全沒有反應,後來,被像貨物一樣被扛了起來。
好仁驚惶在看,那一個男人隨便別人怎麽擺弄,死重死重地,貌似已經斷氣了。
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殺一個人?!
好仁臉上青白青白的,看上去,是受驚過度,隨時會昏過去一樣。
怎麽辦?!
他應該怎麽辦?!
怎麽會有這樣的厄運?!
好仁久久不能回神。
末了,他突然聽外麵傳來匆忙有序的腳步聲,有人進來,然後到老頭身邊,低聲說了什麽。
老頭微微意外,末了,對那人點點頭。
那人對他恭敬點頭,出去了。
很快,古樂帶著司馬進來了。
好仁第一眼看到他們就如同見到了救星。
但是古樂進來看了他一眼,卻並沒有理會他,而是笑顏逐開,從他身邊走過去,對老頭:“錢老!”
古樂舉止倒是隨便。
完全沒有其他人的誠恐。
麵對著老頭,是他一貫的嬉皮笑臉。
老頭竟也不介意,瞥他一眼,看他坐下來,問:“今天不用做奶爸嗎?”
馬上就有女人送茶進來,放到了古樂麵前。
聽老頭這麽一揶揄,古樂馬上就樂了。
“阿路的產品啊,您真當是我的種啊?”
古樂拿出煙,老頭身邊一個保鏢立刻幫他點上。
他深吸了一口,從鼻腔呼出煙霧,拇指刮了刮額前,看向好仁,隨口:“怎麽這樣搞啊?”
這話是對老頭說的。
古樂好像很隨意,但是好仁看出來了,他正在拿捏那個度,其實,也是問得小心翼翼。
司馬從一進來到現在,不作聲,也不敢走近去。
他就站在好仁身邊,對老頭態度恭敬。
古樂就當他是一般馬仔,也不招呼。
“你帶他來做什麽?”
老頭卻注意到了。
古樂對老頭察言觀色,末了,一笑,小不認真地說:“您看不出來嗎?來救火的啊。”
說來,古樂自己笑笑,對老頭:“六爺之前曾經向我保證,峻龍他們一定搞得定。”
老頭聽來,諷刺地笑了。
“是嗎?”老頭瞥向了好仁,說:“那我怎麽聽說,他那個小白臉在接手氏國際之後就私下與人頻繁接觸,打算把氏國際大部分的物業和生意都賤賣套現。”
老頭的話讓好仁一怔。
好仁很是難以置信,一下抬頭看向司馬。
古樂隻是抽煙,不說話,老頭看他的態度,就明白其實古樂早就知道這件事。
司馬聽來也並不驚訝,隻是對老頭:“峻龍那個項目需要抽調大筆的資金,把資金套出來也是很正常。”
好仁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內心裏,猜疑得很。
老頭看著這樣的好仁,是笑。
突然,他卻眼一瞪,變臉,對好仁厲聲:“根本就是想賣掉氏國際走人!”
好仁被老頭這猛一大聲嚇了一跳。
“你以為你倆臭小子騙得了我嗎?”老頭怒氣衝天:“我是什麽人,你們以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蒙混,你們倆都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老頭罵來,突然氣喘了。
他一下咳得厲害,連臉都漲紅了。
古樂緊張,馬上熄掉煙,幫他順背,末了,叫人給他倒水。
司馬其實心裏很緊張。
因為他剛才進來,也看到那具屍體被抬出去。
但是,他手心冒汗,臉上卻完全看不出來。
末了,看老頭喝水,他在想這個時候他應該說什麽。
他想來,剛開口,不想,身邊的好仁突然:“你到底想怎麽樣?”
司馬一怔。
他馬上就看向好仁了。
好仁突然這樣的態度,古樂也很意外,看向了質問老頭的他。
好仁是絕望過頭了。
焦慮的情緒不斷蔓延,讓他忍不住發起飆來。
他本來就精神極度抑鬱,現在,被抓到這裏來,走又走不掉,死又死不了,實在不懂老頭的刁難。
精神折磨讓不穩的情緒暴走,他竟不顧一切惱火了起來。
“您到底是要幹什麽您就直說!”好仁激動,控製不了自己的負麵情緒:“要命的話,就現在拿去好了!要錢的話,就讓我們回去把峻龍那個項目搞好!”
好仁破罐子破摔的轉變也讓老頭十分意外。
“不就是錢嗎?我都說我已經搞定了,你非得質疑來質疑去,罵了又罵!你到底什麽意思?不是說了我會搞定給你嗎?你非得這樣那樣!”
好仁好大聲。
“你這樣為難我們對您有什麽好處?”
“我們死了您不就氣順那麽一會兒嗎?”
“跟你說的那個可能每天賺上億的開心,能比嗎?”
“我說了,我都說了,一定搞定就是一定搞定,您哪裏來的那麽多話?您到底想幹嘛?”
好仁抱怨聲越來越大。
甚至激動不已,還掙脫了保鏢的掣肘,站了起來。
“懷疑永遠不能解決問題!就算您現在傷害了我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也無濟於事!您可能覺得,您可以重新找別的人來取代氏國際,但是您別忘了,您的身份!”
好仁這麽一說,眾人臉色皆變。
“您見不得光,而且您又是個危險人物,您覺得我們老爺子敢跟您合作,不會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嗎?還是您覺得,你被曝光出來,也無所謂呢?”
好仁居然膽敢要挾老頭,司馬和古樂措手不及,都慌了。
好仁身後的保鏢,想要教訓他,卻被老頭起手製止。
老頭眉頭緊蹙,陰狠狠地眈著他。
好仁被他這麽一瞪,心裏的火氣一下沒了,反而又開始慌張了。
這老頭會怎麽對他?!
好仁突然覺得自己把自己往死裏推了。
想起剛才的那具屍體,好仁不由得遍體生寒。
好仁越想就越怕,越怕呼吸就越急促,他漸漸被瞪得腳發軟,拳頭越握越緊。
但是,老頭瞪他瞪了許久,卻突然說:“滾!”
古樂一愣。
司馬也一愣。
好仁差點就軟了。
保鏢一下就讓開道。
司馬看罷,立刻對老頭禮貌點頭,想和好仁離開這裏,拉過好仁,好仁卻不肯走。
司馬霎地眉頭緊蹙了。
大家隻見,好仁還是惶惶盯著老頭,很恐懼,但是一點走的意思都沒有。
這回好了,容易請不容易送。
老頭看他這樣,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麽,臉一沉,正色眈著他。
“聽古樂說您是個非常了不得的人。”好仁心裏不斷地為自己壯膽,末了,對老頭:“所以,我想請你幫我把文朗弄出來。”
好仁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請求,更像是要求。
老頭一聽,臉更陰沉,眉頭蹙得更緊了。
這是得寸進尺。
老頭瞪向了古樂。
古樂也知道不能任由好仁這樣,對老頭點頭,起身向好仁走了去。
好仁看老頭不答應,對他:“他跟在他父親身邊這麽久,氏國際有很多事情都是他比較清楚,正比如峻龍這個項目,我需要他!”
老頭聽來,一下就瞥向司馬了。
司馬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而是也定定地盯著他。
老頭看罷,眉頭更緊。
古樂知道老頭正在失去耐性,走來時便對司馬使了個顏色,要司馬和他一起,把好仁帶走。
好仁還在等答複。
司馬拉好仁,好仁不願走,被古樂一手鉗住手臂,強行扯了去。
一路掙脫不開,直到出到外麵,兩人才把好仁放開了。
古樂深深看了他一眼,走去開車,卻聽,好仁問:“你怎麽知道我被抓了?”
“是阿捷找到阿貴。”這話是司馬回答的。
阿捷後來跑到氏國際來了。
後來阿貴得知之後馬上找到司馬。
司馬以前跟隨蔣老爺子,和古樂和老頭見過麵。
所以司馬立刻就聯係了古樂。
“今晚這件事,就當把人情徹底還給你了。”古樂說。
司馬不知道古樂說的人情是什麽。
但是,好仁聽來,卻是了然。
好仁點頭,對他道謝,坐上了司馬的車子。
古樂淡淡一笑,開車揚長而去,司馬坐進了駕駛室,卻久久沒有發動車子。
好仁等久了,有些不解,看向了他。
隻聽,司馬:“我感覺你越來越陌生了。”
這句話,一下子讓好仁一怔。
體會著這句話的意思,好仁的思緒千轉百回。
難掩內心的複雜感受,好仁眨了眨眼睛,對他:“我又何嚐不是這樣……”
這一夜,回去的路上,他們倆誰也沒再說話。
司馬把好仁送回了蔣家。
當晚,阿貴沒有回來。
夜,好仁蜷縮坐在**,傻傻地發著呆。
他回想那天,自己差點選擇從廁所的窗戶栽下樓,是阿貴及時把他拉了回來。
憶起那天,老頭子緊緊地使勁抓他的手,顫抖著擠出來的話。
阿貴是長子。
今天那老頭說阿貴把公司的資產賤賣套現。
心裏浮現自己看到的,那個自己。
“……你千萬不要背叛我。”
好仁盯著阿貴平日睡的位置,低語了。
第二天
“什麽?!”男人驚詫,蹙眉:“當時那個老頭真的這麽說?”
麵對著這張好仁昔日的臉孔,阿貴點點頭。
“這老不死的!”男人氣憤了。
阿貴倒是淡淡,看著他,末了,對他說:“現在那些事就暫時擱置著吧。”
“什麽?!”男人難以接受。
阿貴對他:“現在他在老頭麵前表明了決心,是無論如何,都會幫老頭完成峻龍這個項目,我們如果在這個時候把氏國際全部都掏空,壞了老頭的大事,你覺得那個老頭會放過我們嗎?”
這個倒是在理。
但是男人怎麽都不甘心。
“你昨天根本就不應該讓司馬去救他!”
男人的指責,讓阿貴的臉色微微一沉。
“根本就不是我救的他。”阿貴不想多解釋,對男人:“他是自己救的自己,而且,昨天那老頭說我在密謀套現,司馬覺得,他現在對我已經開始不信任。”
“不行!”男人想罷,搖頭,對阿貴:“文朗不可以出來!”
這個阿貴當然知道。
反而這個阿貴不怎麽擔心。
“現在鐵證如山,他不可能沒事的。”阿貴很篤定:“而且當時老頭也沒有答應說要幫他。”
男人聽來,其實不放心。
但想,確實,那老頭跟那個好仁又沒有交情,文朗出不出來又不會影響峻龍的實施,老頭是不可能幫他的。
男人不想這個了。
他想讓阿貴快點想辦法哄回好仁,不想,阿貴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
阿貴拿出來接通了電話。
是司馬。
阿貴聽來,些微意外。
末了,他對男人:“文易醒了。”
男人聽來,不由得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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