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言情
好仁這時正在文易的病房裏頭。
他很擔心地看著坐在病**的文易。
末了,他看繃帶有點鬆了,伸手想要摸上文易的繃帶,文易突然很大反應,頭一下偏了開去。
好仁一怔。
在文易的眼中,他看到了對他的厭惡。
“你在說什麽啊?”文易對醫生:“我問你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你說我又滾下石階又打架什麽的,我什麽時候做過你說的這些事的?”
文易人很暴躁。
因為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躺在醫院。
人已經睡得手軟腳軟不在說,他最討厭的六叔居然是第一時間趕到的人。
“那你記不記得自己在送進來之前的事呢?”
“我知道還用得著問你嗎?”
文易很不滿,對醫生大聲:“我團年飯都還沒吃,居然一醒來就過了大半年,還要是在醫院,你不覺得,應該是你給我一個解釋嗎?”
醫生被罵得無奈,不由得抬頭,對好仁搖了搖頭。
文易醒是醒了,居然沒有了大半年的記憶,原本心裏燃起了希望的好仁,如今看著他,很失措。
好仁真的不知道怎麽辦好了。
“……文易。”
好仁剛張口,不想,文易竟然瞪他,不耐煩:“六叔,我跟你其實平日沒什麽兩句吧?你現在在這裏算什麽?扮關心嗎?”
好仁一直看著他。
很迫切地,一直看著他
。
好仁多希望,文易是老毛病犯了,又在欺負他,開他玩笑,但是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文易現在看他的眼神,滿是生厭,連初識時都不如。
好仁沒有辦法。
好仁又不想放棄,他想抓上文易的手,文易眉一蹙,竟硬生生躲開了。
好仁的手,收回來了。
好仁盼望看著他:“那你記得什麽?”
文易別過臉去,懶得理他。
好仁對文易:“你父親中風了。”
文易一怔,不由得驚詫,轉過臉來。
“你母親也進了醫院。”
好仁垂下了眼眸,忽略掉文易的反應,繼續說:“文朗惹了官非,文浩不知去向,你昏迷不醒,還有……”
好仁抬眸:“……氏國際快垮了。”
文易的眼睛睜得老大,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突然一手揪起了好仁的領子,好仁往前一撲,所有在場的人都緊張了,文易憤怒瞪著好仁,咬牙:“那麽說你如願以償了?”
好仁抬起眼眸來了。
久了,好仁蹙眉,一把從文易的手中掙脫,站開來。
好仁也很火氣。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解釋沒有用。
“你知不知道你和我這半年來是什麽關係?”
好仁心裏很是火氣,對文易:“是情人關係!”
文易著實一怔。
病房裏,其他人也怔住了。
好仁卻完全沒有顧忌,而是對文易:“你現在算是怎麽樣?一醒來就說什麽什麽都不記得,你是打算……”
文易突然就拿東西朝好仁砸去了。
很狠的力道。
好仁被砸了個不備,本能起手一擋,東西摔地上碎掉。
那是杯子。
好仁被潑了一身的熱水。
文易往外直接一指,怒吼:“你這個騙子,給我滾!”
醫生看這種情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護士看好仁好狼狽,碎玻璃又濺得到處都是,趕緊地,抽來紙巾遞給好仁,然後出去了,要叫人來清潔。
好仁接過了紙巾,很靜默。
那一瞬,他幾乎有種想哭的衝動
。
他抬頭,深深地看了文易一眼,走出去了。
文易看他終於肯走,又瞪向了醫生,醫生尷尬。想著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但是指手畫腳最後都還是沒有說,生怕文易會出手傷害自己,隨便應付了一下,也溜了。
文易倒在**了。
他實在是氣不過。
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一把掀起被子,把自己的頭蒙上了。
第二天,文易私自出院,去見了文朗。
他是提前給司馬打去了電話,問了文朗在哪裏。
文朗出到探視室看到他時,雖有心裏準備,但是還是些微尷尬,眼神複雜。
“我說,你是怎麽回事啊?”
文易一看到他坐下來就急著問。
文朗聽來微微有些不解,抬起了眸來。
他在想,文易這話的意思,是要求他解釋自己為什麽害齊翠雲,還是說他為什麽自首?
“你怎麽就進來了呢?是不是那個家夥使了什麽手段?”
文易這一緊張問話,讓文朗意外了。
“……那個家夥?”
“六叔啊!”
文易這話讓文朗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我一醒來就是躺在醫院。那個家夥說,老頭子中風了,我老媽也進了醫院,然後是你,犯了官非,還有氏國際,快要垮了?”
文朗看到文易說得這麽激動,看看他頭上還纏著的紗布,大概猜到什麽了。
“你不記得之前的事了?”文朗問。
文易看著他,他看著文易。
末了,文易問他:“我是不是把什麽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你真的不記得之前的事了?”文朗又問。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
看文易緊盯著他,等著答案一般,文朗突然忍不住發笑。
文易霎地就覺得不明白了。
“你笑什麽?”
文朗什麽都沒有說,隻是一直在笑,一直禁不住地笑。
文易看久了,得不到答案,開始惱了。
“我問你在笑什麽?”
文易十分不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漸漸火氣了,大聲:“我問你笑什麽啊
!”
可惜到最後,文朗什麽都沒有說。
文易就這麽白走了一趟。
到了晚上,在醫院,夜深人靜,他一直在回想文朗之前的那些反應。
為什麽?
文朗的態度,在文易的心裏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蔣家一直都是外界的焦點之一。
如果蔣家快垮了,應該外麵也有不少人關注著吧。
文易想起了阿鶴。
他想給阿鶴打去電話。
但是他掏出手機,剛要找出號碼,他的手機反而先一步響了。
文易一看,是好仁,愣了。
不是因為好仁給他打來電話。
而是,好仁打來時顯示的頭像。
那是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好仁蜷縮沉睡在紅色的玫瑰花瓣中,而文易,頭正枕在他身上,柔柔地看著他。
這張照片拍得是那麽地唯美浪漫。
以致於文易腦子裏震驚之餘,一直都挪不開視線。
打來的電話久未接通,斷了。
文易想起了好仁氣憤時說的那句話。
是情人關係。
文易彷徨。
一時間,他猛地坐起身來,迷茫了。
文易不接電話,好仁無奈了。
好仁這時剛回到家,歎一口氣,把手機塞回褲兜裏,實在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先燃起希望,然後再掐滅,是多麽殘忍的事。
好仁聽到文易醒來的消息的時候,真的是高興得幾乎不能自己。
但是,以為的東西總是那麽地美滿,現實,卻是那麽的骨感。
好仁沿著樓梯一步步疲憊往上,上到走廊,見到蔣偉惠了。
好仁看到她的那一瞬,微微有些意外。
沒想到她去拜佛已經回來了。
但是想起她對自己的不原諒,好仁對她很有抗拒感,不想自己心裏難受,隻得低著頭,打算默默從她身邊走過去。
蔣偉惠剛好從房間裏出來。
看到好仁連招呼都不打,默默從她身旁走過,她垂著眸子,末了,往好仁走去的方向一瞥,突然:“你如願以償了?”
好仁微怔,轉臉抬頭了
。
好仁的表情很無辜,很不解。
但是蔣偉惠很明顯是不吃他這一套。
“現在所有的東西都到手了。”蔣偉惠對他:“你很開心吧?”
“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麽?”
蔣偉惠的語氣,好像是在說:看吧,我就知道你是狼子野心。
好仁聽著,心裏難受。
蔣偉惠認為他是理虧才不跟自己辯,也不想再理他,轉身打算下樓。
突然,聽好仁:“你要就拿回去好了。”
她一怔,轉回頭來。
“像這種爛攤子,我一個外人,每天都要求爺爺告奶奶地幫你們收拾,而你們,又為這個家做過什麽?”
好仁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不激動。
反倒盡顯冷漠。
蔣偉惠沒想到他竟說出這樣的話。
外人?!
一時間,蔣偉惠覺得不可思議,看著他。
但是好仁再也不理會她,回房去了。
好仁一進房,就進衣帽間,拿過衣服去洗澡。
他負麵情緒很重,需要冷靜,直接褪了衣服,走到花灑下麵淋浴。
低著頭,眼睛緊閉,任由冷水從頭澆下。
他的心很煩躁。
頭發漸漸因為濕潤而耷拉下來。
支在牆壁上的兩手,拳頭漸漸緊握。
水沿著身體線條衝刷流下。
腦子裏,不斷地重複著,最近發生過的事。
好仁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頭。
他不知道,在浴室門口,有一個人,正定定地站在那,盯著他。
文易沒想到,竟然撞見好仁在洗澡。
看著,眼前被水滋潤的光澤肌理,緊致柔韌的身體線條,和渾然不覺的好仁。
文易的眉頭漸漸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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