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洲伸手拉住祝安久,見不得她不高興的模樣,把她擋到自己的身後,對著裴淵和沈嘉木道:“時間不早了,她晚上還要補課,我先帶她回去了。”.
“誒,我也一起,等會學校那些老教授看到了我,又要拉著我說個沒完沒了。”裴淵看了下時間,也說道。
三人和沈嘉木道過別後,祝安久獨自一人遠遠的走在前麵,裴淵和賀洲走在後麵。
眯著眼睛看著前方背著書包的少女,裴淵挑了挑眉,對著身邊的人揶揄道:“就這麽喜歡?調侃一下都不行?而且我說的可是實話,沈嘉木確實是叫她舅媽。”
賀洲停下腳步,看著裴淵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道:“就那麽喜歡,調侃一下都不行。”
當他發現祝安久為了沈嘉木特地逃課來看他表演時,確實是差點被氣死,所以裴淵故意刺激祝安久的時候,他還順水推舟了一把。
可是後來,沈嘉木真的來了,身邊的小姑娘坐立難安,委屈巴巴的樣子,驀得一下讓他心疼的不得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密密麻麻的絲線纏住了心髒,又酸又脹,腦中緊繃著的一根弦驟然斷裂,感情瞬間壓過理智,於是他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出手幫她解了圍。
就那一瞬間,賀洲明白了,自己算是栽到她手上了,大概這輩子都爬不起來了。
遙遙望著祝安久小小的身影,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安久啊....
裴淵一臉被酸到的表情,別有深意的繼續插刀:“你家小姑娘明顯對我那外甥....有點什麽。”
賀洲淡淡一笑,視線追隨著前方越走越遠的少女,眼裏是勢在必得的光芒:“那又怎樣,近水樓台先得月。”
祝安久現在是他的人,以後也隻能是他的人,從身到心,完完整整。
裴淵一直都不太理解賀洲對祝安久的感情到底從何而來,眼下實在是憋不住了,問道:“我覺得你家小姑娘也沒什麽特別的,雖說長得挺漂亮,但這麽多年你什麽美人沒見過,至於在她身上花那麽多心思嗎?又是轉學,又是給她補課的,人家親爸親媽都沒你那麽上心。”
“而且啊,這姑娘可是圈裏出了名的混世魔王,你家老爺子不介意?”
“再說了,現在房地產行業越來越不景氣,祝家內憂外患,夏琳和祝正平明爭暗鬥,而賀家現在風頭無兩,和祝家聯姻,弊大於利啊。”
“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你幹嘛要去做?賀家太子爺一向無利不起早,這事人盡皆知,這種上趕著給人送錢的好事,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賀洲的注意力全部被他那句‘你家小姑娘’給勾住了,覺得這句話簡直是說到他的心坎裏了,裴淵那些擠兌祝安久的話全都被他選擇性忽略。
他奇怪地看了裴淵一眼,語氣認真的回答:“世間的感情都講究一個‘緣’字,喜歡就是喜歡,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裴淵被他這句話噎住,一口氣吊在喉頭不上不下,難受得要死:“合著我剛分析了那麽多,你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賀洲一臉你這個傻子哪裏懂得什麽是愛的表情,高貴冷豔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嗤一聲:“裴大夫不去分析藥方病理,反而在這分析利害局勢,怪不得某個人看了你就跑,越跑越遠,後來幹脆跑到國外去了。”
“一跑就是好幾年,不知道裴大夫這些年過得怎麽樣?夜深人靜的時候會不會後悔?”
一擊敗敵!
裴淵萎了,徹底閉上了嘴。
賀洲三言兩語秒了裴淵,哼著歌大步流星追上了前方的祝安久,徒留他一個人在後麵黯然神傷。
車上的祝安久悶悶不樂的坐在副駕駛上,賀洲打開音樂,舒緩的歌聲響起。
.......
whenyoulosesothgyou'trepce,
當你錯失某些你永遠無法挽回,
whenyoulovesooitgoestowaste,
當你愛著一個人最後苦心煞費,
ulditbeworse?
還有什麽比此狼狽?
lightswillguideyouho,
光將指引你家的方向,
andigniteyourbones,
從內而外地溫暖你,
andiwilltrytofixyou,
而我也將用愛治愈你。
........
祝安久打開車窗,出神的望著窗外,太陽漸漸墜下地平線,天空中的火燒雲逐漸消散,路上到處是神色匆匆,趕往自己目的地的行人。
賀洲透過後視鏡去看她,低沉的聲音在密閉的車廂內顯得格外動聽:“喜歡他?”
祝安久放空的思緒被打斷,聽到他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有些沒反應過來,一臉茫然地問道:“什麽?”
賀洲臉上沒什麽情緒,餘光透過後視鏡緊緊地注視著她,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表情,聲音又輕又冷:“我的意思是,你喜歡沈嘉木?”
祝安久有些疑惑:“為什麽這麽問?”
前麵正好碰上紅燈,車子穩穩停下。
手指用力地捏了捏方向盤,賀洲轉過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極認真地看著她,似在確認什麽,良久才輕聲開口:“如果不喜歡,為什麽要花那麽多心思去看他的表演?而且很明顯,你是為他而來。”
語畢,他轉過頭,整個人都掩蓋在昏暗的夜色中,祝安久看不清他的表情,自然也沒注意到賀洲帶著幾絲戾氣的眼眸。
算好了時間,專門逃掉了那個時間點的課,她的心意太明顯。賀洲身子往後倒,後腦勺抵在椅背上,合上眼簾,嘴角挑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祝安久恍然大悟,明白了眼前這人大概和李宵一樣誤會了,她急切的擺擺手,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對他沒那個意思。”
紅燈變為綠燈,車子緩緩開動。
賀洲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似乎很擔心他的誤解,急得白淨的臉蛋都有些紅,他的聲音不由自主的緩和了幾分:“那你對他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