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失孤(3)

女人販子讓這個小女娃給逗樂了:“口氣還不小,你這女娃。”誰知周麗非常認真的一字一句告訴她:“你知不知和我一起那個女孩家裏是幹什麽的,”

也許是做賊心虛,亦或者是被周麗這一本正經的表情給糊弄住了,女人販子原本做成了生意急切想要脫身的心思也淡了幾分,竟然坐下來向她征求起來:“那閨女你和我說說,要是你提供的信息真有用,我考慮考慮給你換個殷實的人家。”

周麗卻突然不說話了,任憑女人販子好話說盡她就是一聲不吭,蒼白的臉色,掛在眼睫毛上的淚花,7分真3分假既有被教師冤枉的委屈,又有被拐賣的恐懼現在加上對人販子的憎恨讓這個小小的女孩把演技發揮到了極致:“她叔叔是區長,區長你知道不,”

女人販子還真被唬住了,自己在那思考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幹脆一拍大腿出門打電話去了。

過了半晌女人販子推門再進來臉上竟然都掛上了獻媚般的笑容:“那個閨女,你叫啥名字來著,你能跟俺說說這裏頭的事兒不,”

一瞬間周麗的心裏都在狂吼,看來她的辦法起作用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才用小孩子特有的純真眼神盯著女人販子的臉認真地說:“小孩子你們都敢拐賣,就不敢給她家裏打個電話讓他家裏給錢贖人麽,她叔叔是區長,你要50萬她家肯定給。”

周麗的話真把這個人販子給嚇住了,可能在她那個法盲的腦子裏抱個小孩走跟綁架勒索完全是兩個性質,一聽周麗現在讓她打電話要贖金竟然慌了。

周麗趁機跟她說:“你知道我在哪個學校上學麽,我們班上的富二代可不少,我們做個交易吧,”

女人販子竟然猶豫的跟她說:“閨女你說這個就是綁架了,風險太大了俺可不敢。”

周麗針鋒相對的告訴她:“你現在也已經是死路一條了,我家隻是平頭老百姓,萌萌家可有的是關係,你拐賣的是區長的侄女,你信不信無論10年,20年她們家都會一直找,隻要找到你就死定了,你被抓住一定會被槍斃的,”

大概女人販子文化程度不高,眼界也有限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可能是個跑單幫的,所以最後竟然一本正經的和周麗商量起來,最後兩人達成協議:周麗說還有個閨蜜家裏是個富二代,10萬20萬的輕鬆就能拿出來,萌萌家再幫你要20萬,這些錢就夠你遠走高飛了;周麗自家願意給她2萬塊錢,女人販子可能實在舍不得這麽多錢最後同意帶她回大原。

從洛寧縣要返回大原,那就必須向西北方向走返回洛陽市然後上火車走;人販子帶著個小女孩不敢走大路生怕周麗見人就大聲喊叫,所以隻敢走穿鄉過村的晝伏夜出。周麗原本打算的就是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想辦法引起他人的注意,尤其是警察的注意,結果盤算落空隻好一路跟著她慢慢往洛陽走,她知道一旦快到洛陽了這個人一定又會給她喝那種藥,所以已經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大原了。

一路到了芳莊,女人販子帶她住進了一家招待所,這裏可能是她的據點之一人販子對周麗的看管也放鬆了一些。周麗被她限製在小小的招待所內雖然沒法和外界取得聯係,但是好歹有了活動空間。

那天下午3點多鍾,女人販子神神秘秘的出門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樓下門口有人把守著,周麗出門慢慢向樓頂走去,她想試圖找到一條通道。

通道沒找到卻在樓頂看見一個40來歲穿著很邋遢的男人,拿著一隻黑漆漆的鍋子攏了堆柴火正在燒水,人就靠在旁邊取暖。周麗走過去搭話:“大叔,你怎麽不進屋去燒水啊,”中年男人看了眼周麗發現是個小女孩,撇撇嘴說:“那屋裏窗戶都沒有,一點柴那不熏死人啊,”

周麗瞬間有了個報複的主意,乖巧的跟中年男人搭話說:“大叔看你也是往遠處趕路的,怎麽還自己生火啊,”男人說再外頭打工回來娶媳婦的,結果人家看不上他隻好再回城裏去,路上能省就省一點兒吧。

周麗眼珠子一轉笑著對他說:“大叔你可以花錢買啊。”中年男人也來了興趣:“你這個小女娃娃還懂這個,”周麗看他手邊放著煙,乖巧的給他點上:“這不是趕巧了,我有個姨姨在農村過的太哭了,想找個在城裏頭打工的男人嫁了,但是呢得給家裏點錢,否則家裏不放人。”

中年男人一下就蹦了起來:“你姨多大,好看不,”

周麗嘿嘿笑著所:“和你年齡差不多吧,好不好看的你看看再說,價格也不高,你給5000塊錢這事兒估計就成了。”

一大一小約定等人販子回來就去“驗貨”,傍晚時分女人帶著周麗在樓下廳堂裏吃飯,那個中年男人果然如約而至,坐在她們的斜對麵仔細觀察著女人販子,越看越滿意,按照事先約定好的要了杯酒吃完飯就上樓去了。

吃完晚飯周麗說上天台透透氣,女人販子說那我跟著你,周麗也不拒絕帶著她上樓頂果然中年男子也在,看看四周沒有逃跑的可能女人販子就把住下樓的樓梯,周麗就趁機過去和中年男人說了幾句話,男人說:“你這個姨姨還挺漂亮的,她肯跟我麽,”周麗寬慰她說:“她明天就要帶我去省城,你腿腳快點追上來趁天黑沒人的時候就把她搶走,錢給我回頭和家裏說一聲就行。你把她看嚴點等跟你到了外地看到了大城市的繁華,那時候自然就願意了。”中年男子一想還真是這樣,於是這個反拐賣就成了。

第二天女人帶著周麗果然離開了,中年男人也急忙追了上來,到了僻靜的地方,男人輕鬆製服了女人販子,周麗現學現賣從她隨身物品裏找到了下了藥的飲料給她灌了下去,隻說是酒,她喝醉了就不會反抗了。男人笑著數了5000塊錢給周麗,扛著女人販子就走了。周麗就徹底的獲得了自由。

本來重獲自由的她應該第一時間報警或者和家裏取得聯係才對,可是這一路的遭遇讓原本就早熟的她是非觀產生了嚴重的扭曲,獨自一人到了洛陽後很快就和一夥沒成年人混到了一起,她們坑蒙拐騙直到遇到嚴打才落入法網。

聽湖北路派出所的指導員表情怪異的說完這樁公案,周麗的父親和爺爺都是一臉的哭笑不得,老爺子拍了下大腿:“這死丫頭怎麽小小年紀就這麽壞,”周父不幹了:“那人販子就不壞,,俺們麗兒要不是機靈不就真給拐賣了,”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田苗苗大聲喊停焦急的問指導員:“那麽周麗說過陳雨萌的下落麽,”

指導員理解她們此時此刻的心情,起身帶路:“跟我來吧,咱們直接去見周麗。”

“兒啊,”“孫女啊,”兩聲淒慘的哭泣聲從小小的臨時拘留室裏傳出,田苗苗和高翔站在門口看著一家三口團聚的場麵覺得鼻子發酸。指導員為難的跟田苗苗還有高翔解釋說:“兩位大原來的同誌,這個事兒吧真還是挺為難的,你說這孩子這麽小,可是她還真的構成了犯罪;光是她把那個人販子賣了5000塊錢這事兒就挺大的,還加上後來這一年多的盜竊、搶劫、詐騙什麽的這就是個挺大的案子,在我們這個地界犯的案,我們也沒辦法隻能交給檢察院判了再說。”

田苗苗表示理解,等周麗一家三口相見完畢才帶著高翔走進去客氣的把周家父子請出去關上門才和周麗麵對麵的說:“周麗,對不起。”

小女孩蓬頭垢麵,渾身髒兮兮的,頭發染成了紫色,弄得亂蓬蓬的;上身一件亮色的小夾克,裏穿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一條到處都是洞的牛仔褲外加一雙高邦運動鞋,見進來的這個女的見麵就道歉,吊兒郎當的問了句:“你誰啊你,怎麽就對不起我,”

田苗苗搖搖頭,指著她身上說:“你這個打扮已經過時了,再說了現在也不留行朋克風了。”周麗好奇的反做在椅子上,沒骨頭似的趴在椅子靠背上:“阿姨,你是警察吧,聽你口音大原來的,怎麽來弄我回去的,”

這幅口氣氣的高翔吹胡子瞪眼:“坐好了,你知不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麽,我們倒是想接你回去,可你幹那些事兒足夠蹲個3,5年的還想回去,”

高翔這小子先是幹了大半年的協警,又幹了兩年的刑警,現在在派出所更是又耍了兩年的威風,論對這號不良少女的威懾力比田苗苗高出好幾個層次,周麗讓高翔嚇得小心翼翼的離開椅子,抱著頭蹲在了地上,高翔一看氣樂了:這家夥沒少進派出所。

田苗苗怒瞪了他一眼,比了個閉嘴的手勢,走過去憐惜的扶起了周麗把她拉到椅子前做好,搬過椅子坐在她旁邊兩人用近似於平等的距離重新進行對話:“我現在是重案中隊的,兩年前我還在一大隊,你和陳雨萌的案子就是我掛的專案組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