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於什麽心態,我就帶著我媽開始瘋狂購物。我媽的嘴都樂歪了,“我這真是沒有白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啊。”可是她說歸說,選東西的時候愣沒有一點她說話的氣魄。我知道,她這是在心疼我的錢,其實我也心疼,可是我心情不好啊。

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商場的生意就會特別好。這真是一句千古不變的道理。

我拉著我媽說,“媽,你就客氣了,你女兒又不是外人,你就敞開了心瘋狂購物吧。”

我媽就笑,最後她挑了個顏色有點亮的襯衫從試衣間裏走出來的時候,我發現她的臉都紅了。

“哎呀,老了老了,羞死人了。”

我一看我媽那表情我就樂了,都說女人越老更年期越是不正常,可是我卻發現我媽越老越可愛越老越有味。我歡喜地走上前去,“不錯,老媽,你可一下子年輕了十歲啊。”

事實上不止是我這樣認為,在我剛說完話,另一個恭維的聲音也立馬跟著響起,“何止是年輕十歲啊,嗬嗬。”

我聽這聲音怎麽這麽熟啊,轉頭一看,居然是許董。

我腦子一涼,感覺情況十分不妙。

那天從郊外回來我就一直擔心吊膽,我發現我有點害怕見許明軒,但是怕不代表是厭煩。所幸在我感覺有點不知道怎麽麵對他的時候,剛好放端午的三天假。我想,給我時間讓我冷靜一下吧,他說的不無道理,我們都是受過傷的人,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沒有愛的資格。可是到底是愛上一個人容易,還是忘記一個人更容易呢?

我沒答案,所以我很煩躁。我沒有去找俞佳,找一個同樣在為感情一直傷腦筋的女人去討論感情,結局一定很慘。所以我拉上我媽去購物,可是怎麽能在這個地方還能碰到許董呢?

難道許明軒真的動真格,讓他老爹親自出馬?

當許董直接無視我,我媽在看到許董也無視我之後,我發現那居然又是我的一次意**。

許董對我媽說,“這麽些年不見,你一點沒變。”

“什麽沒變啊,”我媽開始矜持起來,“老了老了,孩子都這麽大了。”

我媽說完望著我,許董也跟著我媽的目光望著我。我一下子感覺這裏有貓膩,我上去拉著我媽向她介紹許董,“媽,這就是我公司的老板,許董。”

沒想到許董聽完我的話之後笑了,“是啊,孩子都這麽大了。你女兒像你,我看到她的第一眼還以為是你。哎,我們是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了?”

“差不多二十多年了吧,孔晴都這麽大了。”我媽望著我說。

“嗯,有二十四年了,小軒今年都二十四了。”

當許董和我媽把我撇在一旁去附近的茶館裏喝茶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老相識啊。

我的個娘親啊,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你有這麽一個老相識,他的身價該是多少啊,我居然還認識正兒八百的富翁啊。

可是我激動完又發現哪裏不對,難不成我媽就是公司流傳的那個許董忘不掉的女人?

不可能吧?那……

晚上我媽回到家的時候我一開始就抱著她,我說,“媽,你和許董是不是年輕的時候有過一段情?”

我媽就笑,“多少年前的事了,什麽情不情的?”

“那,”我又問,“重見老相好,什麽感受啊?你還愛不愛他啊?”

“這孩子,”我媽伸手打我,“什麽愛不愛的,早就過去多少年了,哪像你們年輕人。”

我突然意識到什麽,我驚恐地說,“媽,你不會和許董還生了個兒子吧。”

這下我的頭真被她打到了。

我不死心,我纏著她,“媽,你講講唄,講講你年輕時怎麽迷倒一堆又一堆的青年才俊的,好讓你女兒我也好好學習下,以後好釣下金龜婿嘛。”

“這孩子,”我媽佯裝發怒,“沒個正經啊。”

不過我媽還是在我的死纏爛打之下全給招了。

事情是這樣的,我媽坐在沙發上突然就陷入了回憶,那一刻她就像是《泰坦尼克號》裏的露絲附體,我深深地被她的表情給迷住了。

“那個時候,我們相遇是個意外。因為上海棉紡廠招工,那時候上海棉紡廠算得上很有名的企業。所以很多人都以能進裏麵當工人為榮。我們就是在那裏麵相遇的,我們在一個車間,後來才了解他也是湖南人。也算是日久生情吧,我們那個時候就自由戀愛了。”

說到這裏,她停了下。喝了口茶又接著說,“可是我們並沒有在一起多久。那時候還很保守,雖然也有自由戀愛,但是都要講究門當戶對的。我們家那個時候,算得上富裕之家。本來我都沒必要去上海棉紡廠的,是我任性,非要去看一看外麵的世界。”

我擠到我媽身邊去握她的手,又聽她說,“但是呢,他家很窮,所以你外公就死活不同意。”

聽到這裏,我忽然覺得心裏很難受。

“後來,”她說,“後來他就讓我等他三年。”

“你沒等他?”我說。

“我等了,”我媽沒看我,她很堅定地說,“我等了三年。後來……”

我媽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望著眼前的杯子,“後來他再也沒有回來。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懷了你。”

我媽轉過臉來摸了摸我的臉,她的手因為常年為生活忙碌,有很厚的繭。我緊緊地抱著她,“你有恨他嗎?”

“什麽恨不恨,愛不愛的,你看我們現在見麵不是該怎麽樣怎麽樣,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我看著我媽的表情,她看上去異常平靜,隻是她突然轉了口,“不過,孔晴,你要記住,有些人,錯過了,就錯過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不知道我媽怎麽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隻是我好心疼她。我說,“我看許董也不像負義的人,他那個時候是不是也有什麽苦衷?他的辦公室一直都像是安徽農村一樣,他好像一直沒有忘記你吧。”

我媽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她沒有說話。我不知道那個時候她在想什麽,我隻知道,這輩子,我一定要給她很多很多的愛。

再多的金錢也換不回女人的青春和愛,她隻是需要一點愛就夠了。

我沒想到許明軒會給我過生日,事實上,我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當那晚我抱著我媽睡覺的時候,我就在告訴自己,我一定要給她最好的,如果這個世界上,你沒有愛,那麽你就一定要有很多很多的錢。所以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努力工作,奮發向上,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同事個個看我都以為誰欠我兩百塊錢沒還我,一個比一個躲的還遠,生怕黴氣粘到誰一樣。可是我心想你們眼神是不是都有毛病啊,這麽一個鬥誌昂揚的女青年,你們應該看到欣慰才是啊。

直到許明軒把我叫到辦公室我才知道自己的表情真有點像董存瑞背上炸藥包一樣讓人看著害怕。許明軒說,“孔晴,是不是我那天的話嚇倒你了?”

我支支唔唔的不說話。

“好了,”許明軒見我跟僵屍似的站在那,立馬改了口氣,“工作的時候不談私事。不過,不要把你的壞情緒帶到工作當中啊,更不要對自己的老板有不滿哦。”

我抬頭看了看正在看文件的許明軒,我該怎麽告訴他,其實,他並沒有嚇倒我。事實上,在我媽說完她的故事的時候,我的腦海裏還突然蹦出了他的樣子。他站在薑花跟前靜靜地望著我對我說,“讓我們都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好嗎?”

那個時候我不明白,我以為我會想林朗,可是想的卻是許明軒。或許就像我媽說的,有些人,錯過了,就錯過了。

我想林朗就是我生命中那個錯過就再也找不回來的人。

我對許明軒說,“不是了,我其實是在努力工作掙很多很多錢。”

“哦,”許明軒一下子被我的話吸引了,“那麽,你掙很多很多錢用來幹嘛呢?”

“給自己當嫁妝啊。”

說完之後我就意識到我錯了,我是有多愁嫁啊。我立馬借口工作慌忙離開,剛要關門的時候許明軒突然說,“對了,今晚要加班。”

我張張嘴沒有說話,老板啊,你知不知道美女加班熬夜很容易就變老變醜變成黃臉婆啊。

也不知道是我真的為了掙嫁妝錢太拚命,還是壓根心思都沒在工作上,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公司已經空了。我抬頭一看許明軒的辦公室還亮著燈,抬頭一看表,都十一點五十了,太變態了。

我怒氣衝衝地推開許明軒的辦公室,“許總,這都快淩晨了,是不是該下班了?”

可是許明軒裝死,他還在低著頭批文件,直接把我的話當成了P。

一想到我比俞佳一類的年輕姑娘要提前變成黃臉婆我就火大,我真的準備發火了,就是炒我魷魚我也不幹了,這簡直是在拿自己的青春開玩笑。所以我走上前去恨不得拿起他桌子上的筆記本砸到他這個工作狂變態的臉上。但是我隻能說薑還是老的辣,許明軒個王八蛋居然把我給弄哭了。

當我剛舉起他的筆記本時,許明軒就不緊不慢從他的口袋裏掏出一把有寶馬LOGO的鑰匙然後對我說“孔晴,生日快樂。我想我應該是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的人”的時候,我一抬頭看牆上的時鍾剛好過了十二點。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是什麽心情,我輕輕地放下筆記本,尷尬地朝他笑笑,“嘿嘿,今天是我生日?”

許明軒沒答我,他從桌子後麵走到我麵前,然後把手中的鑰匙放到我的手裏,“生日快樂,希望你會喜歡。”

喜歡,寶馬啊,我又不是傻子,我當然喜歡了。

可是我不能要,我把鑰匙又放到許明軒手裏,“謝謝許總,但是這個禮物太重了,我受之不起。”

許明軒微笑著又把鑰匙放到我的手裏,“這不是我個人送給你的,你不知道嗎?在這個公司,每個員工在生日的時候都會收到公司送出的禮物。這是你的個人福利,不是我送給你的,你要明白。”

如果許明軒不是一直盯著我看的話,我一定會使勁掐下自己的大腿,我靠,還有這麽好的福利待遇,這公司太好了。

我不知道許明軒說的是不是真的,可是我真的沒有再把鑰匙還給他手裏。寶馬啊,老娘又不傻。我就那樣緊緊地握著鑰匙,如果它是塑料的話,我想一定被我給握化掉了。我激動的連話都說不清,“謝……謝,謝謝許總。”

“好了,”許明軒說,“現在公司的事情辦好了,接著該辦私人的事了。”

我還沒聽懂的時候手就被許明軒拉著往外走,“去哪啊,都這麽晚了,還去哪啊?”

“給你一個驚喜,”許明軒頭也不回地說。

聽著他的聲音,他好像很興奮很開心一樣。其實我更開心啊,我一直盯著手裏的鑰匙,這真的是寶馬嗎?

可是下一秒我就傻了,因為我看到夏雨薇風塵撲撲地朝對麵趕過來,她一邊跑一邊喊,“明軒,明軒。”

不對吧,這就是許明軒要給我的驚喜?難道他回心轉意接受夏雨薇的愛了?我不知道為什麽那個時候看到夏雨薇的時候會有這種思想。我不能不這麽想,特別是在看到夏雨薇又抱著一盒不知道什麽湯的時候。我聽到她氣喘籲籲地說,“明軒,幸好你還沒走啊。我去你家裏,許伯伯說你還沒回去,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在加班,看,我給你煲了紅棗枸杞銀耳燙,專為熬夜人士準備的哦。”

我尷尬地掙開許明軒的手,夏雨薇也突然轉過臉對我說,“孔姐也在啊,剛好啊,我煮的夠多,一起喝下吧,你們可不能為工作這麽賣命啊。”

可是夏雨薇剛把盒子放到旁邊的桌子上時許明軒就突然拉著我的跑了。我不知道許明軒為什麽這麽討厭夏雨薇,可是他不該用一個人的愛去傷害她。所以我掙脫了他的手。

我走到夏雨薇的身邊,“小薇,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們一起去慶祝吧。”

“真的啊,”夏雨薇顯得特別激動特別開心,“啊,我好久沒有過過生日了。今天真的是你的生日嗎?可是……”她慌張地轉了一圈,“可是我沒有準備禮物啊。”

話剛說完她就把手伸到脖子裏,然後取下一條項鏈。

“孔姐,這個送給你當生日禮物吧,”夏雨薇把那條項鏈遞到我手上,“生日快樂哦。這是我小時候我爺爺送給我的,他說可以保佑好人一生平安。”

那一刻我有點想哭,我不知道是夏雨薇真的傻還是她太愛許明軒,為什麽她每次看到許明軒和我在一起卻一點沒有難過的樣子呢?

我拉著夏雨薇的手把項鏈又放回她的手裏,“傻丫頭,這就是你送給我最好的禮物啊。”

說完話我走過去把她盛好的紅棗枸杞銀耳燙一飲而盡。我在喝著那湯的時候,我想我是心疼夏雨薇的,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讓人心酸。

我是在看到俞佳和仇俊一的時候才發現許明軒所說的驚喜,當我推開玫瑰的包廂,一排人站在我的麵前,每個人手拿一束花,俞佳和俊一站在中間捧著蛋糕,他們齊聲對我說生日快樂的時候,我的鼻子突然就酸了。

我轉過頭望著許明軒,他正在對著我笑,“孔晴,生日快樂。”

我不知道許明軒是怎麽突然一下子把我所有的狐朋狗友就召集到了一起,可是看到他們對著我歡笑和我幹杯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以前我做的一個夢,夢裏我是一個高貴的公主在眾人的簇擁下和王子騎著白馬奔向幸福的天國。

我激動的含著眼淚和他們碰杯,在不經意間看到許明軒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我,他放杯子放下輕輕地對我說,“孔晴,開心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因為一個“開心”根本不足以形容它。

俞佳突然端著杯子,“來,孔晴,祝你二十一歲生日快樂啊。”

喝完酒的時候俞佳突然笑的不懷好意,我以為她醉了,沒想到她突然蹦出一句,“你這個老女人,哈哈,再不嫁就沒人要了。”

她說完以後眼睛一直瞟著許明軒。

聽著俞佳這聲音,她是完全被許明軒給收賣了啊。

我說,“俞佳,姐才二十一,風華正茂著,你才是老女人啊,你全家都是老女人。”

我想我喝的也有點多,我拍著許明軒的肩膀對俞佳說,“雖然許明軒也算得上你的救命恩人,可是好歹我們也有這麽深的交情吧。你怎麽能這麽吃裏扒外啊。”

俞佳從許明軒的旁邊擠到我身邊,她突然緊緊地抱著我,她附在我耳邊不清不楚地說,“孔晴,在這個世界上,哪個女人沒有愛過個把人渣。但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就算,我們都沒有人愛了,我們也要愛我們自己。可是,我們都是女人,對吧,我們還是需要人愛的。”

我知道俞佳是心疼我,我望著在一旁喝酒的許明軒,突然又想起那天他對我說的話,他說,“讓我們都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想,如果不是林朗的突然出現,那場生日晚會應該過得非常愉快吧。

林朗推門進來的時候,我看到仇俊一一個人在一旁獨自喝悶酒,我又看看正在和許明軒劃拳的俞佳,有點搞不清他們這是唱的哪一出。我正擠過人群走向他的時候,林朗就進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林朗進來以後,本來喧囂吵雜的包廂突然就安靜了。大家都一副醉眼朦朧的眼神望著林朗,也不知道是誰冒出一句“林朗,你怎麽才來啊”才突然把尷尬的場景打破。

林朗衝那人笑了下就走到我麵前,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盒子,他說,“孔晴,生日快樂。”

因為包廂很嘲,我並沒有聽清,隻是從他進來我就一直盯著他看。我看到他的嘴型說的是“生日快樂”。本來我是很快樂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他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很心酸。

原本以為可以不在乎的人,可以在時光的流逝中消失無蹤。可是當他又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才知道他就像是一棵樹,早已你的心裏生了根。

我沒有接林朗的禮物,在我看到他身邊還跟著蘇麥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醜。我努力裝作鎮定裝作不在乎的看著他們,但是林朗並沒有給我多少機會讓我看。他把禮物放在桌子上,然後對我說,“不管怎樣,我希望你能快樂。”

說完話以後林朗就走了,他拉著蘇麥離開的時候,蘇麥一直回過頭望著我。她的眼睛裏看上去那淒涼。我想可能是對林朗在這個時候又跑來找我的一種怨恨吧。我沒看她,把麵前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不知道是我太難受還是真的喝的太多了,我感到胃很不舒服。我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俞佳看我不對也跟了過來。

我關上門的時候聽到許明軒大聲的喊,“孔晴,你沒事吧?”

我沒理他,扶著俞佳就衝向洗手間,接著就爬在馬桶上吐了。俞佳掛著我的背,她說,“孔晴,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吧。”

我沒哭,可是我覺得眼淚流了我一臉。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不能正常地麵對林朗,哪是裝一裝也是好的。可是我不行,我連裝都不會。

我從馬桶上爬起來用冷水拍著臉,我想讓自己清醒點。我在腦海裏時刻警告著,一切都過去了。我需要全新的生活,全新的自己。我不能一直這樣活在過去裏。

然後我就聞到了一股煙味。

俞佳靠在一旁正在抽煙。我望了她一眼,“你什麽時候抽起煙來了?”

俞佳沒理我,抽的時候她有點咳嗽。我感覺情況不對,“怎麽了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俞佳輕輕笑了聲,“孔晴,你說,在我們的整個青春裏,是不是都要經曆許多的苦難才算是成長?”

我沒有回她的話,因為我不知道該用怎麽的詞語來介紹和形容我們的青春。我把她嘴上的煙拿過來就蹲在她身邊抽了起來,煙霧彌漫,我們誰也看不清誰的臉。

我沒想到我會和蘇麥有單獨相處的日子。

蘇麥出現的時候我和俞佳正要趕回包廂,俞佳看到她的時候臉色突然就變了。

蘇麥對我說,“你有空嗎?可不可以找你談談?”

“談什麽!”俞佳擋在我麵前,就像一隻堅強的盾,時刻都保護著我。

可是我卻想知道蘇麥到底能找我談什麽,我拍拍俞佳的肩膀,“沒事,你先進去吧。”

俞佳遞給我一個眼色,又望了一眼蘇麥才進去。

我和蘇麥是在隔壁的空包廂單獨相處的,當蘇麥坐在我麵前的時候,我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和自己的情敵坐在一起,能有什麽好事?

我都在心裏已經準備和她撕破臉大幹一場了,媽的,你敢搶我的男人。

可是當我聽完蘇麥給我講的一個故事,我腦海裏就蹦出了一句話,那句話特別經典,叫處女何必為難處女。

對,蘇麥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她是這樣講的。蘇麥說,“孔晴,我知道你怪我,你恨我。”

“一點沒錯,”我在心裏嘀咕,“看來你也不傻。”

“可是,”蘇麥說,“其實,林朗回到我身邊並不是我情願的。我甚至還和他大吵了一架,當初是我看不上他離開他的……”

我不知道蘇麥為什麽突然說這些,我更不知道為什麽蘇麥在說這些的時候為什麽會突然哽咽。但是我的心沒軟,隻是疼了下,林朗他寧肯回到一個不要他的女人身邊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他就是一個王八蛋。

蘇麥低下頭用手捂著臉,“他就是一個傻子,他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好!”

蘇麥說這話的時候是咬著牙說的,那個時候我很想問問她為什麽這樣對林朗,可是我沒張開嘴,因為蘇麥又說,“孔小姐,不管如何,請你原諒林朗,要恨就恨我吧。”

我張張嘴,本來還想扇她兩個耳光,貓哭耗子!可是我沒開張嘴,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我想,如果她跟我大吵一架,罵我勾引她的前男友什麽的,都行,哪怕拿椅子和我幹一架,我覺得都比她哭著求我不要去恨一個我愛的人讓我好受點。

我沒理她,在她還哭的時候我就推開門離開了,我腦海裏全是林朗護著她的樣子。進了包廂我就爬在桌子上喝酒。

我憋著沒哭出聲,俞佳看著形勢不對過來問我怎麽了,我把嘴裏的那口酒咽下去,自言自語說,“林朗,他是個王八蛋。”

許明軒叫我不要再喝了,我拿眼瞪他。可是看到他那副心疼的模樣時我又沒敢看他。我就爬在桌子上按死地灌我,恨不得把腸子都喝清。

可是我沒想到那晚喝的最多的不是我,而是仇俊一。

當我醉眼朦朧地倒在酒杯旁邊時,竟然地看到仇俊一在角落裏還在喝,他麵前倒了多少個瓶子我不知道,我隻是迷迷糊糊看到他爬在桌子上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