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線粒體,是腺體。”
他糾正我,眉心微皺,像被輕薄的大姑娘。
“孟兄是中庸,無腺體,不甚了解也屬正常,但…”
他臉上的紅色還沒有消退,即使表情嚴肅,也少了幾分古人的威嚴,不像我見他的第一麵,冷冰冰的。
“腺體之於乾元是私密部位,不得隨意觸碰。”
“啊…這樣嗎,不好意思。”
我道歉了,出於骨子裏的慫,但我仍舊不明白脖子有什麽私密的,畢竟他跟我不屬於同一物種,難免有些文化差異,就像泰國人和柬埔寨人的頭,不給摸。
既說了是“私密部位”,我便識相地沒細問,拿了條新被子關燈上床,摸過枕邊的手機,求助於搜索引擎。
剛打出“乾元的腺體”五個字,甚至都沒來得及按下搜索鍵,下麵不堪入目的關聯詞,瞬間衝擊了我的大腦。
什麽**、結合、doi甚至更加黃暴的詞匯,應有盡有,它們的衝擊力不亞於電影中慣常被減掉的片段。
我顫著手將手機倒扣在**,看向何釋的眼神多了幾分敬佩。
本以為他來自封建古板的時代,沒想到,他是來自開放野性的時代啊!
這麽看來,他後頸的腫塊確實是蠻私密的,就像是姑娘被抓了屁股,小夥子被搗了蛋,罪魁禍首卻不以為意。
剛才是我的不對,我又向他道了歉,這次是發自內心,他沒再說什麽,翻身裹緊了被子。
我這人有個毛病,睡前喜歡胡思亂想,內容就是從小到大的尷尬事跡,剛才那一幕也被我歸進了回想素材。
但我這人也有個優點,那就是會自省。
為了避免日後再犯同類錯誤,我把倒扣的手機撿起來,在搜索框裏輸入了“abo相關設定科普”。
我發誓,我是抱著學習的心態搜索的,但學習的過程和結果,似乎並不受我控製。
當“美女荷官,在線發牌”、“澳門XX,隻等你來”的小廣告接連彈出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全新的世界觀太過晦澀,我在一則相對正經的科普貼下麵進行了提問,難為貼主淩晨還在線。
她跟我說。
“你看完這些就懂了。”
“abo文學r香.zip”
“這是我的珍藏文包,不要在線解壓。”
想不到這竟然是一個文學門類,甚至有人貼心給入門者總結,我禮貌地對她表示感謝。
但她絕對不會料到,看完這個壓縮文包的我,會得到怎樣的升華。
記得當時才十二點不到,由於第二天沒有通告,我自不量力地下載了全部文章。
淩晨五點鍾,天蒙蒙亮,我沉浸在一篇“古代AxB虐身虐心強製愛”小說裏無法自拔。不是因為情節有多抓人,而是這位作者,每一章都讓我看到新世界,每一章都讓我更加了解人類身體構造,以及某些器官的組合與極限。
我不斷在內心發出“還能這樣”、“原來是這樣”、“這樣真的好嗎”等聲音。
直到早上七點,經過我不懈的努力,科普貼上的每一條設定,都被我充分理解,我甚至還總結出了一條規律:AxO都是小甜餅,AxB都是強製愛。
如果當年在學校有這個勁頭,我現在應該是位科學家。
我費力地動了動酸痛的眼皮,看向何釋的眼神多了些許畏懼,仿佛下一秒,他這個大猛A就要對我這個直男B強取豪奪。
但這份畏懼並沒有持續多久,強撐到早上實在太困了,透支的大腦漸漸死機。
他比我好看,應該看不上我,這麽想著,天亮了,我睡了,全然忘了我是個直男這件事情。
通宵的代價是生物鍾紊亂,但作為一個演員,我早已經習慣。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抻著眼皮坐起來,外頭天光大亮,房間裏又變了個模樣!
堆積如山的衣服,被摞成了規矩的長方體,踢到四處的鞋子,靠牆擺成了筆直橫排,就連桌上的小零食,都被按顏色分類放好。
我愣了一會兒,好半天才想起來,昨天我收留了一位異世界帥哥,還是一個會鋪床的賢惠型異世界帥哥。
我猜他是田螺姑娘的親戚,田螺表哥。
說曹操曹操就到,關門的動靜傳進耳朵,緊接著就是腳步聲,下一秒何釋出現在了麵前。
“你去哪了?”我問他。
“熟悉環境。”他答。
“那你怎麽沒穿衣服?”我指的是他的黑色勁裝。
“依昨日孟兄所言,這邊的習俗,是直接穿褻衣出門。”何釋如實回答。
我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它一定很精彩。
昨天自我介紹的時候,我問他還有哪裏不懂,他沉吟二三,上下打量我一眼。
問:“孟兄,你緣何隻著褻衣出門?”
而後指著我雜亂的行李箱,“還有這裏,雖樣式古怪,但皆是單薄褻衣。”
當時我又是怎樣的表情,大概比現在還精彩。
那時候我已經給他解釋了很多東西,耐性已然不足,加上他造謠我是穿內衣出門的變態,就沒有跟他說得很清楚,隻說我們這邊就這樣,不像你們古代人,裏三層外三層,捂蛆。
那誰能想到他就真穿褻衣出門啊,兄弟,我那是假褻衣,你這可是真的啊!
得虧附近是影視城,酒店工作人員早已對古裝和頭套免疫,要不然我就得給他解釋什麽叫社死了。
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既然是從我的畫裏跑出來的,那我就有義務對他負責,但不能太久。
因為我窮,還摳。
我一個N線糊比,拍完這部沒下部,真沒那個經濟實力再養活一個大活人
何釋既說他是來找東西的,那等他想起來自己要找什麽,我再幫他找到,他肯定就能回去了。
我覺得以上稱不上邏輯的邏輯十分嚴密,拍著胸脯保證道:“你肯定是因為剛穿越,所狀態不穩定才會失憶,放心吧,我會幫你回家的!”
別問我為什麽這麽積極,一來還是因為我又窮又摳,二來男人至死是少年,我可是被時空穿越者選中的人。
不過,他這麽一個大活人,應該也能養活自己吧,我看了看煥然一新的豬窩,不然,送他去做家政?
不行不行,這麽一張帥臉,屈才了。
我靈光一現,什麽都不會的帥哥,最適合去哪,那當然是娛樂圈啊!雖說娛樂圈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的,但娛樂圈確實進了很多阿貓阿狗。
說不定他能比我紅,掙得比我多。
暢想之路還沒走一半,被何釋沉聲打斷,“孟兄接濟之恩,何某此生不忘,奈何在下對這裏還不甚熟悉,隻能做疊衣之類的家事,聊表謝意。”
我理想的鋼柱才立起來,聽他說完又萎了,畢竟他連馬桶都還不認識,說話也是之乎者也,考慮什麽都為時尚早。
我泄了氣,肚子咕嚕一聲,摁亮手機一看,已經過了晌午,也就是說,何釋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這人都不會餓嗎?
“你等著,我收拾收拾帶你出去吃飯,我都忘了你吃飯這事了,你渴了餓了都要跟我說。”
我像個老媽子一樣,叮囑這個在現代社會出生一天的“寶寶”,又突然頓住。
淩晨看的那本小說裏,大猛A是玄門弟子,不需要吃飯,那何釋是不是也不用,那我豈不是省了一大筆錢。
我滿懷期待,“何釋,你們那邊的人需要吃飯嗎?就…辟穀之術,會嗎?”
何釋再次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孟兄,那是話本子裏的人。”
我有些尷尬,我真的被文包洗腦了,我在他眼裏的形象,大概是發達現代社會裏的漏網之魚。
“哦,哈哈。”我裝作一點都不尷尬的樣子,拿了一個給祖爺爺的蘋果,塞到他手裏,“我開玩笑的,你從衣服裏挑兩件換上,我帶你出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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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兩個都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