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眼底似乎隱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和怨恨。

她的聲音隨著眼裏的情緒變濃而變得微弱了一些,隻聽她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是七大不可思議之一,那你應該也聽說了第六個不可思議的故事吧?”

“那個故事是真的,這裏確實存在著一個可以實現所有願望的‘神明’,隻是它並不是什麽神明,而是一個妄圖利用信仰和人命成神的惡鬼而已。”

“那些和它許下願望的人最終都會被它吞噬,連死後也沒有辦法離開這裏,而是成為它的倀鬼,繼續為它帶來源源不斷的活人。”

簡瑤聯想到了之前“嫁”裏的那個邪神,信仰它的村民們何嚐不是它的倀鬼呢?隻是她眼前的這個美人怎麽看也不像是為邪神和惡鬼賣命的倀鬼。

慘白的手指解開了纏繞在她脖子上的白色布料,露出了底下一圈紫到發黑的皮膚,看樣子是有人把自己的兩隻手都放在了她的脖子上,硬生生地把她給掐死了。

她輕輕地觸碰了一下自己脖子上那一圈紫黑色的皮膚,已經變成了靈魂體的她再也感覺不到疼了,但她永遠都忘不了那一陣痛苦的窒息感。

“我是被它們強行留在這裏的,走也走不了,你看這個房間幹淨得隻有灰塵,你就知道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活人了。”

簡瑤沒有懷疑她說的話,這間房間裏確實看不出任何的異常,而且她和其他的詭怪也很不一樣,她看上去意識很清醒,沒有任何對於活人的嫉妒和無盡索取的進食欲。

如果不是她那慘白的膚色和無法忽視的那一圈淤青,恐怕簡瑤都會以為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了。

美人又繼續說道:“就算我能離開這裏了,我也沒有辦法轉世了。”

輪回轉世,這是簡瑤隻在奇觀故事裏聽過的設定,事實上她也並不知道人死之後是不是會忘記自己這一世的所有,然後以全新的姿態重新誕生於這個世界上。

沒想到驚悚遊戲裏還有這種設定……

不過為什麽它們沒法轉世呢?或許詭怪的出現和它們無法轉世有直接的關係。

簡瑤麵前的這一個詭怪也不知道這一個問題的答案,她從死去之後開始就一直被迫逗留在這個世界上。

她的潛意識裏告訴她,她應該去轉世了,可是她找不到轉世的方法和入口,就好像陰陽兩界融合在了一起。

沒有陰陽兩界的分別,活著的人和死去的人都處在同一個空間裏,隻是活人看不到它們而已。

所以即便她能夠離開這個地方,她也依舊無處可去,那麽大的世界裏卻沒有一處是她的容身之所。

簡瑤在聽完對麵的詭怪的話後,臉上的神情有幾分若有所思。

好,破案了,導致它們無法輪回轉世的幕後黑手百分百是驚悚遊戲了,她甚至都不需要再進一步的推理。

這個驚悚遊戲真的無論在哪裏都是一個禍害啊。

美人暗自地歎了一口氣,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並且不再期待自己能否離開這裏了。

“我已經習慣了待在這裏,其實待在這裏也挺好的,沒有人來打擾我,我就可以一直睡覺了。”她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把白色的布料重新纏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簡瑤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她動了動唇瓣之後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可以為她做到的事情,就算是勸慰也隻是浮於表麵的語言罷了。

但或許未來有一天,隨著她接觸驚悚遊戲的時間越久,或許她也會知道詭怪和驚悚遊戲之間的關係,以及要怎麽處理這些詭怪。

現在最重要的是剩下的這兩個不可思議究竟在哪裏,第七個不可思議又究竟是什麽。

“那你知道這裏的第七個不可思議是什麽嗎?還有第六個不可思議究竟要在哪裏找到它?”簡瑤問道。

對麵的美人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尷尬地說道:“實話實話,我這麽多年以來一直都待在這個房間裏沒有出去過,不過他們和那個惡靈許願的時候都會跑到一個地方去。”

“但我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裏,或許你可以問問待在書法教室裏的那個家夥,他肯定知道。”

雖然不知道對方和樓下那個詭怪有著怎樣的關係,但是簡瑤下意識地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太過好奇比較好。

“至於第七個不可思議……我在這裏待了那麽久,確實沒有見過也沒有聽到過它的存在,就好像第七個不可思議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思議。”

“抱歉,沒辦法給你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美人的神色上帶著幾分抱歉的意味,說道。

簡瑤和在音樂教室裏的詭怪告別之後就離開了這裏,重新回到了樓梯間。

她打算聽從剛剛那個詭怪的建議,去詢問書法教室裏的那個詭怪關於第六個不可思議的事情。

雖然關於第六個不可思議有了那麽一點線索,可簡瑤的內心並沒有變得輕鬆一點,反而越發沉重了。

導致她心情變得如此沉重的原因就是這個詭怪剛剛說的那一番話,她說的話讓簡瑤產生了一係列不太好的聯想。

轉世、詭怪、驚悚遊戲、現實世界、詭怪入侵……

這幾個詞語一直在簡瑤的腦海裏不停地循環播放著,而且每一個詞語身上都有好幾條線,這幾條線在簡瑤的腦海裏都纏成了一坨亂七八糟的“毛線球”,短時間內是解不開了。

簡瑤有一種直覺,它們之間一定有著他們不知道的一種聯係,如果她能找到這個“毛線球”裏麵的“線頭”的話,就能夠解開這個謎團了。

就算不能徹底解開這個謎團,她也能夠從中得到一些重要的線索,隻要她能夠在某一瞬間抓住“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