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試圖推她,讓她遠離自己一點。

可是剛剛推遠了幾分,她很快又蹭了過來。

“抱抱……”

她嘴裏嘟囔著,再次抱得緊緊的。

她那極致的柔軟,緊緊拖著他的手臂。

他呼吸都是亂的。

裴硯不知道自己這一晚上是怎麽過來的,強忍著內心的欲望,不敢亂動分毫。

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那方麵不行,不然怎麽能坐懷不亂的。

時間,變得分外難熬。

翌日清晨。

紀眠覺的這一晚上睡得不錯,神清氣爽,忍不住伸展手臂,想要伸個懶腰。

卻,意外地碰到了一堵肉牆。

她愣了片刻,大腦死機地看著床邊的男人,衣服皺巴巴的,還是昨天那一身沒有換。

她怎麽會和裴硯睡在一起?

裴硯睜開了深邃的眼睛,眼窩裏布滿了紅血絲,明顯是一晚上沒有睡好的樣子。

他聲音都是沙啞的。

“紀眠,你知道我一晚上忍著沒有碰你,多辛苦嗎?”

“我們……怎麽會睡在一起?”

“別問我,問你自己。”

裴硯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我去看爺爺,你洗漱好了再來。”

裴硯先一步離開,紀眠努力去想昨晚的事情。

她一直守著爺爺,太困了就睡著了。

後來她感覺換了個地方,很柔軟,她想睜開眼看看。可她太困了,實在睜不開眼。

她隱隱感覺身邊有熟悉的氣息,淡淡清冽的薄荷香。

她覺得很有安全感,就一直去追尋。

原來,昨晚他回來了,就在她身邊。

耳邊,回**著他剛剛說的話。

紀眠,你知道我一晚上忍著沒有碰你,多辛苦嗎?

這話讓她臉頰發燙。

昨晚,嚴格意義上是她耍流氓了。

她心虛的洗漱過去,看到裴硯正在陪爺爺用早餐。

“眠眠來了?她昨天一直照顧我,特別辛苦。”

“我也很辛苦。”

裴硯淡淡的開口。

裴向東瞪了一眼:“你都跑的沒影了,你辛苦什麽?”

“你覺得我辛苦什麽?”

他這話不是問向爺爺,而是問向了紀眠,紀眠耳根瞬間紅了起來,仿佛要沁血。

裴向東瞄了兩人,看來有故事啊!

後麵裴硯再也沒有提這件事,倒讓她舒服了一點。

她一直在療養院過著,看著爺爺身體好轉,覺得時間飛快,都忘了外婆家宴的事情了。

林薇薇已經挑選了合適的衣服,沒有太過華麗,但也顯得奢侈大氣。

好在孕期有刻意控製,不至於身材走樣。

她還挑了一頂好看的帽子,以防月子裏見風。

陸行川回來要換身衣服,就趕去小舅家。

“行川,你看我這身打扮怎麽樣?”

陸行川看著她已經收拾好了,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交代她不用去了。

他還以為上次自己就已經說過了。

“薇薇,我忘記通知你了,你還在小月子裏,不便出門,就在家裏好好休養。”

林薇薇臉色白了白。

家宴都請了紀眠過去,卻讓自己這個外孫媳婦不去?這合適嗎?

“行川,紀眠去,我不去?你讓別人怎麽看我?”

“這是小舅家的家宴,來的都是親戚,沒有外人,不會議論你什麽的。她們也是體諒你不容易,怕你來回奔波。”

“我知道了,是你外婆的意思吧?讓我別去,又讓紀眠去。是得知我流產了,又想撮合你和紀眠,想把我趕出陸家嗎?”

“你想多了,不會的。”

“那你就帶我去!”

陸行川也想退一步算了,但一想到紀眠之前說的,別讓林薇薇犯到她麵前。

他還是心疼薇薇的,怕她小月子還沒坐完,得知自己終生不孕,那該怎麽辦?

況且,月子裏,的確不適合出門,他也是處處為她著想。

“我說了,你就在家休養!”

陸行川態度嚴厲了幾分。

這已經不是商量的口吻了,而是命令!

林薇薇麵色慘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行川,我和紀眠你到底選擇誰?”

陸行川鎖眉,心裏不甚煩躁:“怎麽又扯到了這個?我自然是選你了!”

“你是不是因為我流產,嫌棄我了,你想和紀眠重修舊好……”

“什麽跟什麽?薇薇,你能不能不要被激素支配了?我懶得和你說了,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

當初,是她要撮合紀眠當自己情人。

可現在,他和紀眠一有風吹草動,她就像是吃了煤氣罐一樣,一點就炸。

他有些懷念之前溫柔動人的林薇薇。

陸行川甩袖離去,林薇薇氣得渾身顫抖。

當初滿心滿眼全是她的男人,如今變了樣。

不行,家宴她必須去,她倒要看看紀眠和陸行川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她戴上帽子,緊隨陸行川而去。

……

紀眠沒忘記今天是外婆家宴的日子,特地打了電話過去祝福。

外婆還是希望她過去。

“算了,我不去了,回頭我好好請你吃飯。”

“可你不在,我心裏空落落的,滿屋子的人,說不上話。”

因為陸行川父母雙亡,外婆放心不下他,所以放棄跟著小兒子出國,獨自留在陸行川身邊。

可她身子不中用,後麵都是紀眠照顧的。

外婆捫心自問,一個外人做到這個份上,不輸於任何一個親孫子親孫女。

她覺得既然是家宴,有紀眠才更完整。

“你來吧,吃個飯就走。”

“我……我在療養院,東爺爺生病了,我來照顧他。”

“你不是和裴硯離婚了嗎?還照顧那個老東西?”

旁邊的裴向東聽到了,立刻炸了,原本病懨懨的人,搶走了紀眠的電話,中氣十足的吼道。

“鄭世蘭,你說話別太過分!什麽老東西,你才是老東西。”

“你在狗吠什麽?我在和我乖乖說話,你插什麽嘴?”

“那是我孫媳婦。”

“嗬嗬,你裴家沒福氣,不是離了嗎?”

“那也比你家那個姓陸的沒眼光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老東西,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該不會故意裝病,不讓眠眠來我這兒盡孝道嗎?老東西,真陰險。”

“你放屁,我才沒那麽陰險!”

“我不信,那你讓眠眠過來吃頓便飯啊。”

“去就去,我才沒有故意裝病,把人扣在我這兒。”

“行,那你把電話給眠眠,讓她趕緊過來。”

裴向東把電話給紀眠。

“去,去她家吃飯,快點……”

話還沒說完,裴硯銳利的眼神掃了過來。

那眼神,恨不得刀了他。

裴向東心髒咯噔一下。

完了,他不就是裝病為了留下紀眠,不去參加鄭老太的家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