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車,紀眠才鬆了一口氣,剛想低頭係安全帶,沒想到突然裴硯扣住她的後腦勺,猛地將她拉向自己。

她心中一驚,下意識掙紮,沒想到裴硯貼著耳畔,說道:“別動,陸行川跟著出來了,正在外麵盯著我們。”

“是嗎?”

她想回頭看一眼,可是裴硯卻阻止了他。

“這種人,你越是給他眼神,他越是覺得你餘情未了,自作多情。”

紀眠聽言,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陸行川最會腦補了,自己多看他一眼,他心裏都會有別的想法。

說到底,就是不甘心罷了。

如果她沒有和裴硯在一起,沒有把他徹底忘了,還是對他有想法。

她淒楚地看著他,絕望地看著他,他都不屑一顧,不會停留一秒在身上。

他失去了把控力,才會失了態。

“那現在要怎樣?他走了嗎?”

“沒有。”

裴硯話音剛落,唇瓣貼了過來。

她瞪大了眼睛,呼吸變得微妙,大腦一片空白。

這樣……合適嗎?

裴硯已經沒有以前那樣青澀了,非常遊刃有餘地撬開了她的唇齒,與之糾纏。

他甚至還給足了她換氣的機會,不至於因為缺氧太難受,早早結束這個吻。

“唔……”

她總感覺哪裏不對,捶打著他的胸口。

“別動,真的在看。”

紀眠想著,把車窗關上不就行了。

現在好一點的車子,都是單向玻璃,外麵是看不見的。

可裴硯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再次堵得嚴嚴實實。

她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男人的手也從她的後背,慢慢移到了她盈盈可握的細腰上,輕輕掐著,把玩著。

再這樣下去,就要擦槍走火了。

她理智都快要被淹沒,卻又清醒過來。

她鼓足勇氣,把人推開,大口呼吸。

“差……差不多行了。”

“那好吧。”

裴硯無奈的說道。

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發現陸行川的身影。

“你騙我?”

“沒有,他剛剛就站在那兒看,估計是看到我們接吻,覺得自討沒趣,就離開了吧。我也沒太注意他什麽時候走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問陸行川。”

“你……”

她懊惱地瞪了一眼,她怎麽會去找陸行川對質?

現在,隻能裴硯說什麽就是什麽了。

裴硯發動油門,直視前方認真開車,隻是紀眠沒有看到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舒心的淺笑,稍縱即逝,紀眠根本沒有捕捉到。

回到了療養院,爺爺非常心虛,都不敢和裴硯說話。

他隻能拉著紀眠,追問家宴的事情。

得知因為林薇薇,鬧得林家人難以收場,外婆都氣得病倒。

他不禁有些唏噓。

“我這邊都好,你明天帶點東西過去,陪她多說說話。她這個人一生要強,也愛麵子,在那麽多親戚麵前丟了臉,心裏指不定有多難過呢。”

“爺爺很了解外婆啊。”

裴向東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畢竟當年好過。

他以前女朋友很多,除了最愛的亡妻,還放在心裏的估計就是鄭世蘭了。

但都過去了,現在老了,也不願意去回想了。

“她既然喜歡你,你就多走動,總沒有壞處。但,走動歸走動,你和陸家那小子可要保持距離,你可是我家的孫媳婦。”

“爺爺,我和裴硯已經離婚了。我現在可以是任何人家的孫媳婦。”

“那不行,我要和裴硯好好說說,要把你娶回來。再來一次也好,當初草草領了證,也沒有辦一場像樣的婚禮。你和裴硯的婚禮,我要親自策劃,要舉辦得越隆重越好,絕對不能虧待了你。”

裴向東自顧自地說著,紀眠沒有接話。

她又和爺爺說了會話就出去了,正好碰到裴硯在打電話,說的是流利的英文,是和夏洛蒂通話。

她離得遠,也不知道他倆在說什麽,裴硯臉上有著笑意,應該交談得很不錯。

她原本想打聲招呼再走的,可等了幾分鍾,見他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於是告訴身邊的小護士。

“你等會告訴裴硯,我先走了。明天我先不過來了,我要去看望外婆。”

說完,紀眠就離開了。

裴硯掛斷電話,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紀眠的身影。

“裴總,紀小姐先回去了,說明她不過來了,要去看望外婆。”

“她怎麽沒和我說?”

“她剛剛想和你說來著,但你還在打電話,她也是不想打擾你。”

“她聽到我在打電話?”

裴硯心髒一沉,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他和夏洛蒂之所以聯姻,是各取所需,夏洛蒂家族掌管著兩個大港口,家裏有幾百艘貨船,海上勢力龐大。

夏洛蒂雖是長女,但因為不是兒子,無法繼承家裏的財產。

她想通過和裴硯聯姻,穩固家族地位。

她父親快要病故,這個節骨眼她需要強大的盟友。

而裴硯也想要把海上的那些走私犯,全部一網打盡,有夏洛蒂的情報網和幫助,這樣會輕鬆很多。

緝私警死了太多了……

能少犧牲一個,就有一個家庭完整地保存下來。

不然,死了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丈夫,誰的兒子,誰的父親。

如果隻是一場聯姻,就能讓這些人活著回家團聚,別說隻是舉行訂婚宴,哪怕真的領了證,他也會做。

哪怕會讓自己追求紀眠的難度上升為地獄級,他也在所不惜。

紀眠,他要。

他隊友的命,也要保!

剛剛夏洛蒂告訴他,海上發現了一些可疑的身影,出沒在越南地帶,他心裏高興,忍不住多問了一些。

沒想到就被紀眠瞧見了。

他想要去找紀眠解釋,可是他的行動都是高級保密,不能泄露。

夏洛蒂也不能輕易說出去,否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知道紀眠值得信任,她一定會保守秘密。

但……他職責所在,不能吐露半句。

不管了,就算無法解釋,也要見到紀眠的麵再說。

裴硯行色匆匆,心已經飛到了紀眠那兒,沒想到裴向東竟然把他叫到了房間,詢問他什麽時候和紀眠結婚。

“我和夏洛蒂的事情還沒有結束,等結束了,我會把她追回來的。”

“那你可要快點啊,她剛剛和我說了,她現在可以是任何家的孫媳婦!你要是把她弄吹了,我和你沒完。”

“爺爺,你少幫點倒忙的話,我就不用那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