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婚禮的那天。

紀眠為他重工做了西裝,沒工夫做自己的,隨便訂了一套。

也是裴硯之前定的,他挑的總不會出錯。

她曾經覺得裴硯的眼光和審美很好,和她不相上下,原來是因為她的專業原因,裴硯私底下又偷偷學過。

看的多了學的多了,才會有如此的眼界。

他一直都努力地朝自己走來。

紀眠出發到了古堡,這是裴硯給自己的一處房產,地處偏僻,環境很好。

因為足夠偏僻,所以方便那些人動手。

她沒有邀請任何人,讓警察扮演賓客,每個人來的時候門衛都會高喊是帝都哪個世家前來觀禮。

紀眠跟著車隊出發了,一路上有人暗中保護,並沒有出任何亂子。

她抵達古堡,也是先去休息室。

紀眠將西裝又重新熨燙了一遍,確定一絲褶皺都沒有,這才放心。

等會她要捧著這個去行禮。

隻可惜,裴硯已經離職,成特殊人員,沒辦法穿警服了。

不然,她帶著警服行禮也很不錯。

沒有那身衣服也好,從今往後他隻做自己,沒有那麽多國家大義壓在他的身上。

她很自私,她不需要自己的丈夫是萬民敬仰的大英雄,她隻希望他開開心心健健康康,能陪著她直到永遠。

她指尖輕輕撫摸過衣服邊緣。

“裴硯,我來嫁你了。今天就是我們的新婚之禮,這輩子是不行了,那就下輩子吧。希望我們年年歲歲今今朝朝,都能在一起!”

就在這時,童序敲門。

“嫂子,我方便進來嗎?”

“進來吧。”

她匆匆擦掉眼角淚水。

童序看著她眼睛紅得像個兔子,便明白她哭過,他的心裏同樣也不好受。

“嫂子,外麵準備妥當,馬上要倒計時了,我和你一起下去。”

本來訂了秦舒言是伴娘,可紀眠怕她有危險,就讓她別來了。

如今童序是伴郎,還有另外兩個便衣警察裝扮的,這邊三個伴娘也是女警。

賓客入席,媒體入駐,古堡內熱鬧非凡。

而外麵,也暗潮湧動,危機四伏。

吉時到了,紀眠捧著西裝入內。

她蓋著頭紗,周圍一切都朦朧美麗。

這是裴硯精心準備的婚禮啊,一切都合她的心意。

周圍播放著婚禮進行曲,無人機漫天撒下花瓣。

所有人都看向新娘“新郎”

紀眠踩在紅毯上,朝著舞台走去。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帝都陸家前來觀禮!”

紀眠心髒一顫,他真的來了?

她知道陸行川一定會來,所以給外婆打了電話,讓她一定要看好這個人。

她倒不是在意陸行川的命,而是怕他破壞自己和裴硯的婚禮。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陸行川盛裝出席,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新郎呢。

“童序,讓他出去,這兒不歡迎他!”

她趕緊說道。

童序上前想要阻攔,可陸行川不是孤身一人來的,而是帶了不少保鏢。

童序很快被鉗製住。

“今天我在這,我倒要看看什麽牛鬼神蛇敢亂動!但凡有哪個不開眼的亂來,就是和陸家為敵!”

“我是陸家獨子,林家外孫。我要是出半點意外,林家會為我討回公道!”

林家三兄弟都在體製內,手握政權,要是陸行川出什麽事,林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陸行川,你要幹什麽?”

他這番恐嚇要是被那些人聽到了,不敢出手了怎麽辦?

那還怎麽一網打盡,為裴硯報仇?

“我在保護你,你看不出來嗎?今日有我在,我看誰敢動你。要麽一起生,要麽一起死!紀眠,這一次我決不放棄你!”

陸行川深深地看著她,眼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堅毅。

紀眠氣的要命。

陸行川還想伸手來接她的白紗,她嚇得連忙後退。

他算什麽身份,也想揭開她的蓋頭?

“陸行川,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現在趕緊離開!”

他卻不聽。

“陸行川……”

她氣得咬牙切齒,突然童序偷偷塞給她一樣東西。

是一管針劑。

“麻醉槍裏麵取出來的……”

童序壓低聲音說道。

紀眠心領神會,要趕緊擺平陸行川,不能讓他破壞計劃。

她隻能朝他靠近。

“陸行川,你現在愛我還是愛林薇薇?”

“我隻愛你。”

他一字一頓。

紀眠想笑,他是如何大言不慚的?

“隻可惜,我不愛你了!”

近身,紀眠毫不猶豫將針劑紮在了他的胳膊上,順勢一推,一管子麻藥全都打了進去。

“這是什麽?”

陸行川瞪大眼睛看著她,藥效起得很快,不過幾個數而已。

他看著近在眼前的臉,兩人中間隔著一層白紗,他抬手想要把她的蓋頭取下,可他的手卻在半空跌落。

童序趕緊穩穩接住。

“貴客暈倒了,可能是太激動了。快,送你們陸少回去。”

下麵的保鏢怕陸行川出事,隻能把人帶走。

紀眠在牧師祝禱詞中行完了禮,還是沒有動靜,大家都不敢放鬆警惕。

那群人到底來還是不來?

紀眠此刻也拿不定主意了。

今晚,她是要住在古堡的。

為了今天的計劃,整個緝私局的武力都在這了,還有當地兩個區的警察局都極盡配合。

可如果對方沒有動靜,自然不能動用這麽多的武力在這,會造成別的地方出警不夠迅速,耽誤很多事情。

婚禮結束了,楊叔找到自己。

“今天可能不會有動靜了,我要撤一部分人先回去。有幾個地方出現混亂,就是因為出警不夠及時。緝私局的兄弟都在這裏,但兩個分局的民警要先走了。”

“嗯,他們的事更重要。”

紀眠也知道,不能這樣幹等著,毫無意義。

她心裏十分失落,不能為裴硯做點什麽,有一種濃濃的無力感。

“如果明天還沒有動靜,就算了吧,我就要回別墅了。”

“小裴娶了一個好媳婦。”

楊叔拍了拍她的肩膀。

紀眠苦笑,又有什麽用呢,又不能讓他起死回生。

民警打算等一晚上再走,怕晚上出事。

可是兩個區內都發生了一點事情。

珠寶店有人搶劫,還有個瘋子離開了精神病院,滿大街拿著刀砍人,造成好幾起傷亡事件。

因為事態嚴重,從別的地方調人過來,但還是時間耽擱了。

所以有人投訴,說出警太慢,導致有更多的人受傷。

分局的局長也被上司批評。

實在是不得已,才讓這些人提前回去。

剩下緝私局的人留下來保護她。

民警離開的一個小時後,古堡突然傳來了一聲刺耳尖銳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