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硯叫來了人,有些事不能讓童序去辦,不然裴硯清醒後,就會知道。

他提拔了一個,給了他一筆錢。

“把胡馨殺了滅口。”

他陰沉沉地說道。

“是。”

對方領命,正要掛電話,可阿硯又把他叫住。

“等一下……”

他有些遲疑:“給她一筆錢,讓她滾,讓她這輩子都不要回國,也不要被我找到,否則我就真的弄死她。”

他最終還是沒有殺人滅口,不是他心不夠狠,而是紀眠不喜歡。

他可以像個正常人生活,也可以遵紀守法,是紀眠不相信而已。

他可以離開,但裴硯也休想好過。

他沒有和胡馨發生關係,可除了他和胡馨,又有誰知道?

他也想看看,兩人感情到底有多深,紀眠眼裏是容不得沙子的人,是否為了裴硯委屈自己?

他知道自己歹毒,可那又如何,他連命都沒了,歹毒點怎麽了?

對了,還有裴霜霜。

“裴霜霜那邊怎麽樣?”

“裴霜霜不敢讓人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的身份,為了堵住他倆的嘴,隻能拿錢消災。兩人胃口也越來越大,裴霜霜那點零花錢,已經不夠用了。”

“那陸行川那邊呢?”

“他一直充耳不聞,沒有給錢,裴霜霜應該快撐不下去了。”

阿硯對此還算滿意,所有傷害紀眠的,他都不會放過。

“去幫我準備露營的東西,明天……我想好好地放鬆一下。”

隻有最後一天了。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照耀大地。

紀眠昨晚很晚回來,幾乎一夜未睡,不知道阿硯會不會信守承諾。

很快,傭人前來敲門,說阿硯在樓下等她一起用餐。

她換了衣服下樓。

阿硯看起來也有些憔悴,估計昨晚也沒有睡好。

吃飯兩人都沒有說話,餐廳死一般安靜,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大手,扼住人心,壓抑得不像話。

今天換了一輛SUV,後備箱放滿了露營需要的東西。

這次露營的地點是河邊,可以垂釣野餐。

開車兩個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

兩人都不說話,一起弄好了帳篷。

“你會釣魚嗎?”

阿硯主動打破沉默。

她搖搖頭:“沒釣過。”

阿硯其實也不會,也都是臨時跟網上學的,又是打窩又是下餌,手忙腳亂地弄好了兩根杆子。

現在距離吃午飯的時間還早,於是釣會魚。

可兩人都呆坐半個小時了,一條魚都沒有。

“你說,會不會是這條河裏沒有魚啊?”

“一定是。”

阿硯悶悶地說道。

可下一秒,紀眠的鉤子有了動靜,她激動壞了,趕緊收竿,釣上了兩斤的鯽魚。

“哇,我釣到了。”

第一次收獲的喜悅,衝淡了兩人僵持的陰霾。

阿硯臉黑了。

他情願河裏沒魚,紀眠釣上來了,而他還是個空軍佬,真的很丟麵子。

“我的馬上也來了。”

他強裝鎮定。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紀眠那兒開始頻頻上鉤。

他覺得是自己的位置不好。

他又換了個地方,下了足夠的餌料,可依然什麽都沒有。

有幾次魚竿動了,但那些魚狡猾得很,竟然把魚餌吃了,就跑了,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麽做到的。

阿硯實在忍不住了,拿起手機給人發消息。

先是發了個定位。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悄無聲息地潛入水裏,給我的鉤子上放一條二十斤的大魚!要是被紀眠發現了,你就死定了。”

好在河足夠的深,潛入一個人沒人發現。

那人千裏迢迢的趕來,從上遊戴上氧氣罩,然後偷偷下水,慢慢遊了下來。

這一來一回,很耗費功夫,阿硯又坐了一個小時,依舊空軍。

而紀眠的小桶裏已經滿了,她失去了樂趣,開始準備午飯。

家裏帶了足夠的便當,她不會處理魚,隻能帶回去了。

“釣不到就算了,要準備吃飯了。”

“等等,我預感我一定能釣上大魚。”

阿硯不死心,就在這時,有人在下麵扯了扯杆子。

他情緒激動,二十斤的大魚終於來了,可以揚眉吐氣了。

“我釣到魚了。”

阿硯大聲說道。

“真的?”

紀眠也被吸引過來了,這一杆起得特別費力,足以證明這魚很大。

終於把魚釣了起來。

魚越來越近,阿硯趕緊把魚嘴從鉤子上拔了下來,待看清是什麽魚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一空。

“我看看我看看……”

紀眠湊過去看,總感覺這魚看著不對勁。

還沒仔細看呢,阿硯鬆手了,魚掉進了河裏很快消失了蹤跡。

“手滑了。”

“什麽魚啊?看著眼熟……”

“不知道。吃飯!”

阿硯進了帳篷,在紀眠看不到的情況下,拿起手機瘋狂輸出。

“你想死嗎?我在河裏釣魚,你給我一條海裏的黃花魚?你被開除了,有多遠滾多遠,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紀眠將食材熱好了,感受微風拂麵,看著水麵漣漪陣陣,還挺愜意的。

她看他出來了,道:“好歹釣上了,而且那條超級大,你已經很厲害了。”

他還是悶悶不樂,還好她沒看出來,不然丟臉丟到太平洋了。

吃完飯,紀眠進了帳篷,打算睡個午覺。

現在開春了,草長鶯飛,正是最舒服的時候。

“我也睡覺。”

“可就一個帳篷。”

“我不管,我也要睡,一起,反正我又不會碰你。”

“行吧。”

她昨晚一晚上沒睡,的確有些扛不住了。

她躺在氣墊**,蓋著薄被,很快就有了困意,也顧不得身旁的是誰了。

很快,她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阿硯也很困,但他舍不得睡,時間太短了,一分一秒都容不得浪費。

他側目看著她,她像是個乖巧的小貓兒,麵朝自己,額頭有幾縷碎發。

他轉過身麵對著她,將那碎發挑開,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

這段時間她消瘦了許多,臉上的嬰兒肥都快沒有了。

他大手輕輕落在她的臉頰上,她似有感觸,嚶嚀了一聲。

他嚇得收回來,見她還在熟睡,才繼續放回去。

“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會……”

睡夢中的紀眠嘟囔了一聲,阿硯的心止不住的砰砰亂跳。

他是聽錯了,她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