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明甚至還帶來了記者,原本裴硯已經清理幹淨了,不想讓媒體打擾老爺子最後的安靜,沒想到裴行明為了用輿論逼他退位,竟然帶來了帝都各大媒體。

那些人駕著長槍短炮,恨不得將話筒懟在了裴硯的臉上。

“裴總,你不是裴家親生的,卻霸占著裴家的家產,請問你是何居心?”

“請問你一開始知道自己的身世嗎?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那真的是包藏禍心了。”

“請問你當年是不是蓄意謀害你的妹妹?”

“裴總,你當初進入緝私局真的沒人包庇你嗎?”

記者的話就像是利刃一樣狠狠刺在了裴硯的心髒。

“帝都賓客都在此,他不是裴家人,且不是裴氏集團如何,但現在,他沒有資格送老爺子走,我才是老爺子的兒子!”

有人開始勸說裴硯,讓一讓,裴行明畢竟是親兒子。

也有人說老爺子剛去世不久,屍骨未寒,不想把事情鬧大,父子倆一起送老爺子最後一程。

大家都希望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裴行明,本來我還想,如果你安分一點,讓爺爺的喪禮走完,我或許會放過你。可你這個人,不知悔改!”

裴硯冷冷看著裴行明,眼底沒有絲毫溫度。

“這裏是一份親子鑒定,我雖然很不想承認我身上有你的血,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將親子鑒定拿了出來。

所有人都爭相傳看。

的確是父子關係。

可裴行明並不買賬。

“這是偽造的!偽造的證書,誰不會。我也願意陪你去做親子鑒定,到時候看你怎麽騙大家。”

裴行明敢這樣說,自然是有後手的。

他早已打通人脈,親子鑒定出來的結果必然不會是親父子。

“我請了軍區醫院的人,絕對的司法公正。”

“誰不知道,你是緝私局出來的,軍區醫院有人在。裴硯,你想動手腳,逼我認下你這個來曆不明的野孩子嗎?”

裴行明表麵坦**,甚至答應去做親子鑒定,讓人不禁懷疑,也許真的是領養的。

裴硯要去軍區醫院,也讓人難以信服,誰不知道他以前的身份,萬一真的在鑒定結果上動手腳怎麽辦。

這麽一鬧,即便裴硯是裴行明的親兒子,也不會有人相信,反而覺得裴硯為了謀奪家產,不擇手段。

“裴硯,你不讓我去參加老爺子的喪禮,是不是……老爺子死得蹊蹺,不是病故。你是不是害死了他?”

裴行明不怕事大,扣了個更大的帽子過來。

其餘人看向裴硯的眼神徹底變了。

甚至有人想要報警,殺人也不是一般的罪名。

裴硯冷豔看著裴行明,他很清楚,自己的敵人隻有一個。

拳頭無聲無息地捏緊。

他知道裴行明就是想刺激他動手,一旦他先動手,他就有錯!

“誰說爺爺沒有立遺囑!”

就在這時,紀眠匆匆趕來。

裴硯怕傷著她,或者怕她聽到了什麽難聽的話動了胎氣,讓她在靈堂守著。

紀眠手裏拿著一個信封,當著眾人的麵拆開。

“諸位,這是爺爺生前立下的遺囑,他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不知道哪天就會仙逝,提前準備了這個。”

紀眠照著信開始念:“今有不孝子裴行明,忤逆尊上,不守孝道。因他資質平庸,且心術不正,我一直沒敢將裴氏集團徹底的交給他,所以在他任職期間多加約束,手裏也沒有多少股份和產權。我多次想讓孫兒裴硯繼位,奈何他心中隻有家國大義。”

“我隻能把控裴氏,等待裴硯退伍,皇天不負苦心人,裴硯終於回來。在我苦苦央求他,他終於回到了裴氏。我和裴行明,本是父子,可因為當年說親的事情,讓他懷恨在心,父子之間一直有嫌隙,本以為他在國外,兩人相隔千裏,不會再有矛盾發生。卻不想他太過貪心,想要逼退裴硯。甚至做出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是我的家門不幸!今日狠心將裴行明逐出裴家,從今往後,他和裴家沒有任何關係。雖然到了這一步,可我還是於心不忍。如果我活著,他有所改正,那我就將這封信撕毀。可如果他還是冥頑不靈,那就在我死後公之於眾,將這個逆子逐出裴家,甚至死後都不能再入裴家墓園!”

“大家也可以看看,免得覺得我在胡說八道。”

紀眠從容不迫,將信件遞了出去。

有幾個人看到了,確實是一字不差地照著信件念的。

裴行明本以為爺爺是驟聞噩耗猝死的,沒時間留下這個東西。

他不信地一把扯了過去,裏麵的確是裴向東的字跡,日期是一個月前。

也就是說一個月前這個老東西就已經有了把他趕出裴家自生自滅的念頭了。

裴行明氣急,直接將信件撕了。

“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我還沒來得及拍照呢!”

紀眠急匆匆的說道,想要在地上撿一點碎片,拚湊起來,畢竟這個上了法庭具有絕對的法律效益。

可裴行明卻一腳狠狠踹了過去。

裴硯眼疾手快,將紀眠拉向身後,然後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脛骨。

他用了巧勁,看著不重,但是卻能讓他瞬間骨裂。

果不其然,下一秒裴行明爆發痛苦淒厲的慘叫聲。

裴行明頓時臉色慘白,冷汗淋漓。

“裴硯,你毆打自己的父親,天誅地滅!你們都看到了,我要報警,報警——”

“分明是你想要動手踹我的,我先生也是情急之下護著我,這是自衛!你還有臉自稱父親,我也算是你兒媳吧,公公毒打兒媳,真是不恥。”

紀眠的小嘴像是開了機關槍一樣,毫不留情地掃射。

“你們都聽到了那封信,現在他已經不是裴家人了,而且我先生自小是爺爺撫養長大的。你口口聲聲說他是領養來的,我也想問問,既然養了,為什麽不好好照顧他,反而交給爺爺呢?就你們也配領養孩子?”

“另外,也不見得你們做什麽慈善事業,沒想到卻還有心思去福利院領養孩子,還真是見鬼了。莫不是……你們一開始真的想領養孩子,但後麵又有了自己的親骨肉,就開始虐待了吧?老公,她們小時候有沒有虐待你啊?是不是打你,不給你飯吃啊?”

紀眠心疼地看著裴硯,裴硯立刻接受到了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