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方心疼地抱住了她,不斷安撫她的後背。
容婉抽泣。
“我知道,我這樣做不是對的,我不應該遷怒於一個無辜的孩子,可是我沒辦法,我控製不住我自己。”
“好了好了,你要是不想的話,我也不強求。”
“對不起,對不起……”
容婉痛苦掩麵。
她知道周澤方想要一個繼承人,但她實在放不下昔日的恩怨。
“好了,沒事了。”
……
容婉好不容易平息了心情,盡量忘記裴硯的存在。
這段時間祝家人不再上門,周澤方出麵將祝華韻保釋了出來,但讓她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麵前,不然就會追究那些損失,那是祝家賠不起的。
兩人的日子又像以前那樣平靜。
容婉不怎麽出門,每次出門也是全副武裝,生怕別人認出自己。
周澤方有時候應酬,她也拒絕一起前往,隻要人紮堆的地方,她就十分恐懼。
裴硯在魔都也待了許久,在林芷君的醫術下,薛棠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就是肌肉萎縮得厲害,需要做輪椅,長期複健才能好。
大家已經準備起程回去了,秦舒言也不用再去國外了,歡天喜地地收拾著行李,準備去帝都。
“眠眠已經答應我,到了帝都就給你找最好的複健醫生,我們一定能重新站起來的。”
“舒言,我們分手吧。”
薛棠終於鼓起勇氣開口。
這話早就盤桓在心底很久了。
“把我丟在這,你回去吧,別管我了。”
“你……你說什麽?”
秦舒言呆滯地看著他。
薛棠轉過身去,不去看她蒼白的臉。
“很感謝你這樣照顧我,但我不喜歡你,我們還是不要在一起了。”
“你怎麽會不喜歡我,我們明明互相喜歡,要不是你搬家了,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薛棠笑了一下:“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搬家,我們的確會在一起。可惜,我們早就斷了聯係。我後來才意識到當年也沒那麽喜歡。”
“可你認出我後,就再也不願意委身那些富婆了,難道不是……”
秦舒言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棠再次打斷。
“不是。”
他很嚴肅且嚴厲地說道,聲音都有些凶。
“我是撞見熟人後的不堪而已,你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走吧,我根本不喜歡你,你別一廂情願了。”
秦舒言死死捏著拳頭,然後賭氣一般地去收拾行李,用力擦拭眼角的淚水。
“我就不走,在你沒有好全前,我哪也不去。你甩不掉我了。”
“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我以前做過那個,你不覺得髒嗎?”
秦舒言站起身來怒吼。
“我不覺得,我從未覺得!當我知道你身份的時候,隻恨自己當年沒有早點找到你。你從樓上跳下來,摔成了植物人,我隻想你好起來。你醒著昏迷著,我都不會放棄你,和你過一輩子。”
“我知道,你心裏有我,你隻是在意自己的過去。我告訴你,我秦舒言認死理,我就喜歡你一個,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找到。這輩子,你隻能跟我了!”
薛棠聽到這話,胸腔裏像是燃燒著一團炙熱的火焰。
他死死地捏著拳頭。
“可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我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有什麽後遺症……我可能拖累你一輩子。”
“不怕的。”
秦舒言蹲在了他的麵前,仰視著他。
“眠眠是我的好朋友,我有難處,她不會看著不管的。我們的生活有保障,我跟你說靠閨蜜一點都不丟臉的。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裏拉回來,不會再放你離開。”
薛棠眼眶慢慢通紅濕潤。
最終,肩膀無助地抖動。
秦舒言用力的抱著他。
“以前都是弟弟保護我,如今該輪到姐姐保護你了。很多年前我弄丟你一次,以後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薛棠,我們回家!”
她用力地握住了薛棠的手。
薛棠知道自己很髒,生活在泥濘裏,理智告訴他應該遠離秦舒言,不要拖累她。
可是她真的好溫暖,他想要擁抱住她,想從爛泥地裏出來。
即便這樣的自己很卑鄙。
秦舒言怕他跑了,當機立斷,等到了帝都就準備結婚。
秦舒言立刻將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好姐妹紀眠。
“你要結婚了?那我可要好好張羅,不能馬虎。”
紀眠激動壞了。
“你會支持我的,對嗎?”
秦舒言緊張地看著她。
“廢話,別人不知道你對薛棠的感情,難道我還不知道嗎?我不在乎薛棠前麵怎麽樣,隻要他後麵好好對你就好了。我會給你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婚房也要吧。放心,姐妹有的,你都有。”
秦舒言感動地落淚,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紀眠看著好朋友哭成了淚人,心裏也是心疼的,畢竟薛棠以前的職業在那兒,但誰讓秦舒言喜歡呢。
“但我有個條件,他身體沒問題吧,不會有什麽別的病吧?”
“放心,沒有的,他全麵體檢過。”
“那就好,那我支持你。”
紀眠緊緊地抱住了秦舒言。
“一定要幸福。”
秦舒言帶著薛棠,還有林芷君先回帝都。
紀眠和裴硯耽擱了一下,他這邊有個生意要處理。
他和周氏的合作還沒完,他打算讓童序出來單幹,對接周氏的業務。
因為已經訂好了機票要離開,裴硯這兩天有些心不在焉。
“要不去和她說一聲吧,以後說不定再也見不到了。”
裴硯遲疑了一下,抿了抿唇:“她不想看到我的。”
“不會留遺憾嗎?”
“不會。”
裴硯心裏遺憾的事情太多了。
妹妹、爺爺……
好在紀眠這件事沒有落下遺憾。
裴硯處理完事情,決定離開魔都。
周家。
周澤方早就知道了裴硯的行程。
他看著同樣魂不守舍的容婉,道:“今天是裴硯回去的日子,以後可能再也不會來魔都了。”
“這樣也好。”
容婉嘴上這麽說著,可卻沒有鬆一口氣的樣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心髒揪著,格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