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序趕緊捂住嘴:“硯哥沒有和你說,一定有他的道理,你就當我沒說過。”
“晚了。”
紀眠大步走上前去,開始偷聽。
屋內,趙董懇切地開口。
“隻是賠禮道歉而已,幾句話的事,就能挽回裴氏集團幾個億的損失!這難道不是很劃算的買賣嗎?隻恨陸氏那邊不要我去道歉,不然我一定攜帶全家老小上門道歉!”
“我們不是過錯方,沒有主動提解約,為什麽要低頭?”
裴硯蹙眉。
“那陸總說的,你老婆,把他未過門的妻子打了,是真的嗎?”
“他們該打。”
“不管該不該打,先動手的那一方就是錯的!人家現在也是占理的。”
陸行川沒有公開取消合作的理由,外界傳得神乎其神,一直在猜測兩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兩邊的董事會高層全都知道。
陸行川給的理由是,紀眠在養老院,當眾給林薇薇耳光,他維護自己未婚妻,理由正當。
如果兩家僵持不下,陸行川會公開視頻。
到時候陸氏就是占理的,裴氏會因此損失更大,到時候股票都不知道跌幾個點。
這麽巨大的損失,如果隻是道歉就能解決,為什麽不呢?
裴硯蹙著眉,覺得陸行川遠比自己想象中更要無恥,竟然倒打一耙,掐頭去尾。
如果真的公開了,他還不能申訴,因為一旦鬧開了,就要說打人的原因,就等於昭告天下,紀眠落入綁匪手中,失去了清白。
所以,到時候話語權都在陸行川手裏,他是處於被動中。
那個時候,裴氏的損失就遠遠超過陸氏了。
這麽大的損失,足以讓董事會高層震**不已。
這群老家夥急得焦頭爛額,推出了資曆最老的趙董去當說客。
裴霜霜也積極聯係,巴不得把紀眠推出去。
“裴總,不管該不該打,主動打人就是不對的!就應該道歉。”
“趙董說完了嗎?說完就出去吧。”
裴硯油鹽不進。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總裁夫人,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也這樣不講理。”
趙董就要轉身,被裴硯冷聲叫住。
“你敢找她試試!她什麽錯都沒有,我隻恨她當時打少了,應該再抽林薇薇幾個巴掌。”
“裴總……你,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失去理智,連集團都不顧了?”
“要麽,你們就推舉個人出來,頂替我的位置。要麽,就給我閉嘴。裴氏虧多少,來日我都能掙回來,今天,她不能受這個委屈,低這個頭。”
“誰敢按著她的頭道歉,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綁架她。我就和誰沒完,你們要試試嗎?”
裴硯的聲音鏗鏘有力,落地有聲,讓人震耳發聵。
趙董臉色被嚇白了一分,不敢說話。
裴硯身上駭人的氣勢,讓人看著心裏發怵。
“裴總……你……你糊塗啊。”
“我清醒得很,出去,不要妨礙我辦公。”
趙董事灰溜溜地離開了,走的時候還氣不順地說道:“裴總為了個女人,都不顧集團的生死了!裴氏完了,遲早要完!”
趙董事離開了,裴霜霜急切地說道:“哥,董事會那麽多人都不滿了,你怎麽還火上澆油?我知道你心疼嫂子,可……可這麽大的事……”
“如果今日是我得罪了林薇薇,行川哥讓我道歉,就算是下跪道歉,為了集團為了哥哥,我也會去做的!”
“放心,真有那麽一日,我也會護著你,不會讓你受欺負。我想護的人,天塌下來也得護住。”
裴硯眼皮抬都沒抬一下,脫口而出。
裴霜霜心髒砰砰直跳。
她在哥哥心中的分量真重!
可憑什麽紀眠那個賤人,和她一個待遇?
“哥……”
裴霜霜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裴硯打斷。
“出去吧,別打擾我,在忙。”
“那道歉的事……”
“除非我死了,否則絕無可能。”
裴硯聲音冷厲。
裴霜霜知道他的決心,隻能失望離開。
紀眠這次沒有來得及離開,被裴霜霜抓了個正著。
因為裴硯的那些話。
她原本很感動裴硯如此護著自己,但後麵他又說,如果是裴霜霜,他也不會讓她去道歉,決不讓她受委屈。
她突然想到之前裴硯和外婆說的那些話。
在婚姻存續期間,他會尊重她愛護她,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
他隻是在盡責任罷了,可他對裴霜霜是毫無理由的偏袒。
她心裏有些不舒服,以至於裴霜霜出來,自己沒能躲過。
裴霜霜把門關上,蹙眉看著她。
“你來找我哥?”
“嗯。”
“你過來,我有話單獨跟你說。”
裴霜霜直接把她拉到了茶水間,打開手機,讓她看一個視頻。
視頻裏正是養老院的監控,她怒氣衝衝過去給了林薇薇一巴掌。
陸行川很聰明,選擇這個當攻擊裴氏的理由。
“因為你的一時衝動,讓裴氏損失好幾個億,甚至還要聲譽掃地。紀眠,你真有能耐啊。”
紀眠抿唇不說話。
“如果我是你,就去給薇薇姐道歉,這明明是你個人行為,卻牽連那麽多人。我哥接管集團不久,拉攏人心有多難你知道嗎?因為你,讓他在集團都沒有威信力了!”
“做人,不要太自私!”
說完,裴霜霜就離開了。
紀眠一個人待在茶水間裏,久久無法回神。
她不忍看著裴硯替她的行為買單。
這不是他應該承受的。
她回到了辦公室,童序還給她使眼色,希望她不要把自己抖摟出去。
她絕口不提陸氏逼迫道歉的事情,而是詢問下藥的事。
“都解決了,不用操心。”
裴硯習慣了自己扛下所有,沒有過多的解釋。
紀眠有些無奈,好在童序都告訴自己了,不然她真的雲裏霧裏,什麽都不知道。
“行,既然解決了就行。那你先忙,我還要去集團。”
“嗯,路上注意安全。”
紀眠回去的路上心神不靈,她到底要不要去道歉?
她心裏自然是萬般不情願的,可一想到裴硯因為她,頂著巨大的壓力,盡失民心,以後在集團發話還有什麽執行力可言?
他保全自己,盡到了一個丈夫應有的責任,那她身為妻子,是不是也應該盡一盡自己的責任?
她終究還是壓住了所有的驕傲和自尊,給陸行川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