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在她麵前的士兵隻覺後腰一痛,人跟著一個趔趄,控製不住往另一個方向倒去。
這一動不要緊,地上抽搐打滾的士兵被踩了一腳,抽搐著幹嚎了一聲,下意識要躲開。
說時遲,那時快,倒在多羅冶腳下的士兵不偏不倚的絆住了他的雙腿。
隻是一步之差,多羅冶的動作便被慢了一步。
“哥——!”
多羅伯顏嘶吼一聲,想要撲過來為多羅冶擋下,為時已晚。
三支箭矢,多羅冶隻躲過了兩支,第三支先如皮肉,刺入胸腹。
多羅冶遲遲低頭去看,鮮血汩汩流出,多羅伯顏顧不得許多,怒吼一聲,身體瞬間爆發出的力量斬殺了麵前的敵人,踩著被染紅的雪,一步步往自己哥哥身邊挪動。
“多羅冶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你們幾個人還要與我為敵嗎?!”
多羅查幹趁機威脅恐嚇。
還在拚命反抗的士兵們瞬間慌亂,冷靜下來時身上平白挨了數刀。
“多羅伯顏,帶你哥走。”
鋒利的匕首刺穿了敵人的後心,那人不可置信的倒下去,雲錦的身形也出現在多羅伯顏視線中。
殺紅了眼的伯顏望著麵前忽然出現的女子,神情複雜。
這會兒已經沒空去糾結雲錦為什麽能夠開口說話了。
他想問她,為什麽要救他們,雲錦卻已利落轉身,憑借一己之力擋住了麵前大半的敵人。
多羅伯顏咬了咬牙,抹了把臉上的血,一手握刀,一手將哥哥攙起,讓他靠在肩膀上,一瘸一拐的往背對著雲錦的離開。
臨走前,多羅伯顏沒忍住回頭看了雲錦一眼,女子身上沾滿了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她的,麵色卻無比的冷漠。
他默默回過頭去,讓哥哥盡量仰靠在自己身上,心中卻默道,若這一次她能活著回到多羅部,他會給她烤全熟的好吃的羊腿,或許……她也可以提一點兒不過分的要求。
多羅查幹見狀,自是不可能輕易放他們離開,當即便要故技重施。
隻見他舉起弓箭,隔著人潮瞄準了多羅冶的後背。
視野中卻出現了許多士兵的腦袋,讓他一時間根本無從下手。
“雲錦!你這個該死的大殷女人,為什麽非要跟我作對!”
意識到是雲錦在搗亂,多羅查幹氣急敗壞。
紅刀子進,紅刀子出,雲錦甩了甩匕首上的血,麵無表情的揪住麵前還沒倒下的敵人的腦袋,抬起一腳,力道之大,直接將他踹飛了出去,瞬間砸倒了一大片。
“因為你又蠢又壞,沒有一點兒利用價值。”
“你說什麽?”
多羅查幹再遲鈍,也聽明白雲錦話中有話了,望著女子妖異的沾滿了點點血珠的臉,徹骨的涼自腳底升騰而起,如芒在背。
鬥來鬥去,他在這一刻在意識到,他們好像都被耍了。
不然他要如何解釋雲錦出現在這裏,還出現的這麽及時。
“看來是想明白了?可惜啊,稍稍晚了。”
多羅查幹想明白其中關竅,再抬頭時,麵前除了一個雲錦,已經再沒有囫圇站著的人。
那麽多人,竟然都奈何不了她一個女子?!
雲錦轉動著手中的匕首,鮮血散落入積雪中,又被踩實。
女子腳上明明蹬著不合腳的牛皮靴,因為腳底受傷,每一步都走的不慎沉穩。
多羅查幹還是怕了,打心底裏生出了懼怕。
與阿茹娜一樣,多羅查幹腦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雲錦卻蹲下身,隨意扯下一具屍體上禦寒的獸皮鋪在地上,席地而坐,借此緩和著腳底的疼。
“你要跑嗎?”她抬起頭問他,不等多羅查幹回答,“如果你覺得自己能從我手中跑掉。”
“不如這樣,我給你三息時間逃跑?”
雲錦擺弄著匕首上的寶石,戲耍獵物般,不疾不徐的說著。
多羅查幹哪受過這般奇恥大辱,竟讓一個女子戲弄!
“雲錦,你簡直欺人太甚!”
多羅查幹高舉彎刀,猛然朝雲錦所在之地撲下。
雲錦撐著一隻手向後,雙腿岔開,彎刀戳破獸皮,插入地麵。
“笨。”
多羅查幹還來不及拔出刀,雲錦已經舉起匕首插入了他的手腕,同時抬起一腳,將這來不及慘叫的中年男人踹倒在地。
“啊啊啊!!!”
多羅查幹捂著手腕,痛的死去活來。
雲錦收回腿,拔出插在地上的彎刀,借著刀的力量起身,“疼嗎?”
“灰狼的爪子落在我身上時,我也挺疼的,你們既然能想到放狼害我,為什麽不幹脆將我引到狼群包圍的地方,反而隻引來了三頭灰狼。”
鬼知道你能一個人殺三頭狼啊!
多羅查幹深深吸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疼的。
“你留我一條命,怎麽也沒想到會有今日吧?”
匕首沒入多羅查幹的大腿,一點點的打轉,耳邊響亮的哀嚎聲漸漸弱了下去,直到雲錦拔出匕首,多羅查幹目眥欲裂,煞白著一張老臉,說不出話來。
“忘了告訴你,阿茹娜死了,是我親手殺了她,而你,自會有人親自取你的性命。”
“廝……呼……你,多羅冶若是知道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他一定會將你千刀萬剮。”
躺在地上的人長大了嘴巴,極力想要緩解劇烈的疼痛,咬著最後四個字,咒怨般說出口。
“千刀萬剮?”雲錦冷笑一聲,揪起多羅查幹的腦袋,讓他不得不順著這樣的力道起身,“你莫不是忘了,世人皆知入北漠和親的是華陽公主,隻要我這張臉還在,隻要北漠還沒與大殷徹底撕破臉皮,他們就永遠都不會讓我死去。”
“真可惜啊,你的計劃要撲空了,不過你大可以說是我殺了阿茹娜,隻看到時,你那兩個侄兒是信我這個冒死護了他們性命的人,還是信你這個害死兄長、意圖篡位的親叔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