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阿茹娜倒吸了一口涼氣,指著雲錦的手不住地顫抖。

“那天晚上,是,是你偽裝的?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她不但跟阿姐一模一樣,甚至聲音,動作都沒有任何的區別。

甚至她還會說一口流利的北漠語。

細思極恐。

跪坐在雪裏的女子備受打擊,完了,一切全都完了,他們都被雲錦給耍了。

不行,她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哥哥他們!

不然整個多羅部,不,整個北漠都完蛋了。

“雲錦,伯顏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雲錦嗤笑一聲,撿起地上的繩子,一步步走到阿茹娜身邊。

“還伯顏哥哥,叫的可真親切,那日我說要奪權時,也沒見你多阻攔著,看來你也沒多愛他。”

“你!啊!”

阿茹娜驚呼一聲。

雲錦輕易便將她從地上拎起來,三兩下綁了個結實。

直到被推到懸崖邊,向下望去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阿茹娜終於切身體會到了死亡的恐懼。

“不,不要,不要殺我,雲錦,你不能殺我。”

雲錦不願聽她在耳邊聒噪,拽著繩子將她往懸崖邊上送了送。

如願以償的。

驚叫聲瞬間響徹整片大地。

“不,不要!!!”

“你就這麽想殺我?”

雲錦問出了一直以來的困惑,得到的卻是阿茹娜嚇破膽子的胡言亂語。

“雲錦,雲錦,我再也不針對你了,我發誓,我發誓!”

女子顫抖的哭聲順著深淵傳開,雲錦揉了揉耳朵,打量著四周,言語中不無讚賞:“為了殺我,你還專程選了這樣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好地方,真是苦了你了。”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衝動……”

女子半個身子都探出了崖邊,狂亂的風刮在臉上,隻要雲錦一個念頭,她就會粉身碎骨。

錯了?

嗬。

說錯多容易啊。

上嘴唇碰上下嘴唇,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這樣說出口了。

可她身上那道烙著恥辱的傷疤,卻都是拜他們所賜。

“阿茹娜,你覺得一句簡簡單單的錯了,就能彌補我受過的傷害嗎?”

“今日你本可以不用第一個死的,可誰讓你非要對我趕盡殺絕,對了,你那時候說的話我也不喜歡,北漠的勇士再厲害,也不該侵犯我大殷的國土,傷害我大殷的百姓,所以,你今日必須死。”

雲錦的聲音越來越輕,阿茹娜的心也越來越沉。

手中的繩子一點點鬆開,她瞪圓了一雙眼睛,拚命的讓自己擺脫被扔下去的命運。

然而這樣無異於螳臂當車。

“等等!我,我可以和你做交易!”

“沒興趣。”

阿茹娜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極致的恐懼,聲音也變得比平日更尖細。

“我知道怎麽讓你回到大殷!!”

雲錦鬆開繩子的手一頓,阿茹娜見有戲,飛快道:“隻要你不殺我,我就告訴你,如何?”

她自信的以為自己開出的條件,雲錦根本無法拒絕。

卻沒想到,雲錦接下來的話,更令人絕望。

“阿茹娜,你錯了,該死之人尚且存活於世,我要將他們一個個都殺了,包括……你的伯顏哥哥。”

阿茹娜被這宛若惡魔低語般的聲音嚇得一哆嗦。

淚水控製不住的自臉龐滑落,花了妝。

“瘋子,雲錦……你這個瘋子。”

雲錦笑嗬嗬應著,非但不生氣,反而認可的點著頭,“是啊,可不就是被你們逼瘋的。”

忽的,身後傳來積雪被踩過的聲音,“你去死吧!”

雲錦側過身,拉著阿茹娜的繩子跟隨著一晃,那道撲過來的身形還沒來得及看清情況,便隨著慣力騰空而起,自阿茹娜身邊擦過,跌落入崖下。

空出傳出撕心裂肺的驚叫,阿茹娜僵硬的轉過頭,慘白的嘴唇不受控製的哆嗦著。

“寶,寶香死了。”

“你也該下去陪她了。”

雲錦沒給她在說廢話的機會,抬腳將她踹落懸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再度響徹雲霄。

她轉身,將地上躺著的幾具屍體一道踹了下去。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做完這一切,雲錦拍了拍手,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

離得近了。

喊殺聲接連響起。

雲錦靠在一棵樹後,靜靜地看著這些北漠人自相殘殺。

多羅冶兩兄弟身邊的親兵的確厲害,麵對多羅查幹早在此埋伏好的數倍於己的人,還能撐這麽久,倒是在她意料之外,不過……多羅冶對他這個弟弟倒是真心實意的不錯,明明自己隻是個巫醫,武功平平,卻還是下意識的護著多羅伯顏。

“好侄兒,叔父也不願這麽做,可誰讓你們欺人太甚,竟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我難堪。”

多羅查幹伸長了脖子,使勁兒拍了拍自己的臉皮,“你們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啊?”

“多羅查幹,你現在放下武器,本首領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哈哈哈哈……”多羅查幹嘖嘖了兩聲,笑的極為放肆,“就憑現在的你?你看看你們兩個兄弟,一個已經受了傷,另一個……阿冶,你帶來的毒藥都用光了吧?此事已成定局,沒人會來就你們了!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撐到幾時?!”

“都給我上,死活不論!”

等的就是這句話。

雲錦晃悠著從樹後走出來。

最先看到她的人是多羅冶,看到是她,多羅冶臉上沒有多少的驚喜,反而更晦暗的幾分。

雲錦的腳麵踩在積雪上,跨過倒在地上的屍體。

多羅查幹的手下舉起彎刀,瘋狂的砍向多羅冶等人。

千鈞一發之際,雲錦出手了。

她的動作很快,若不是腳上的動作稍稍緩了一些,尋常人根本看不清她的路數。

多羅查幹隻覺後背一涼,下一刻,別在腰間的匕首便被人抽出。

雲錦並未傷害多羅查幹,反而如同離弦的箭一般穿入人群,她手中那把鑲滿了寶石的匕首,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伴隨著匕首揮動,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接連響起。

上過戰場的人,麵對敵人,原本每一刀都該直擊要害,這一次,雲錦卻並沒這樣做,隻是讓這些士兵短暫的失去了戰鬥能力,隨著多羅查幹的人一個個倒下,雲錦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不過隻是皮外傷,在所難免。

多羅冶隻是稍有驚異,沒想到雲錦會忽然出手幫自己,此刻也容不得他們多想,反應過來後,也一同舉起手中彎刀,配合雲錦殺向叛亂的士兵。

混亂之中,兩人相視一眼。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多羅查幹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雲錦來,變故一起,全然亂了陣腳。

叛亂的士兵接連慘叫著倒下,多羅查幹臉色越來越差,他咬了咬牙,慢慢的退到人群之外,取下悲傷的弓箭。

拉起長弓,本欲瞄準雲錦,奈何雲錦閃動太快,他隻能改換目標,瞄準了多羅冶。

“好侄兒,你別怪叔父,我也是被逼無奈。”

三支利箭破空,多羅冶本可以完全躲開。

雲錦眸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