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夏日已來臨
書城三樓的文藝書中最顯眼的依舊是村上春樹的書,半年來他的書一直堆放在中間最顯眼的位置,綠色和白色相融的書麵總是可以老遠吸引人們的眼球。但是每次我都舍不得動一下手翻一下他的書,對於我而言,幾米的漫畫更吸引我。
看了幾幅漫畫,躲著工作人員拿手機拍幾張照,徐雯發短訊說:“剛看到你的微博,我偶爾也看簡單的小漫畫,吼吼……”嗬嗬,遠離朋友喝家人的她在上海不知道是否會覺得無趣,在我看來她其實是一個很害怕一個人的孩子。出於記者的職業習慣,我總是喜歡問一些類似調查戶口之類的問題,她也倒乖巧,一一如實回答:和男朋友之間很好,和一個同事一起住一起做飯吃,吃晚飯看電視洗澡,然後睡覺,沒有別的娛樂活動……
即將進入六月,六月又是梔子花開花謝的季節。又一批帶著稚嫩氣息的人走進社會。而如今的自己,也會想起自己當年的那個六月。一切都是一個不可少的課程,即使你完成得並不好,你依舊會在很久之後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是了不起的。祝福你們,跟大學揮揮手,說一聲再見吧!
基督女孩張彥一直堅持著每天一句晚安,很多人都羨慕我有這樣一位朋友。而事實上,我們從未見麵,不知道她的樣子,也不知道她的聲音,但是我知道,我已經習慣在一段時間後打開博客看到她的“晚安”,沒有這聲“晚安”反倒是不習慣了,不知道她是否會覺得是負擔,不知道她是否會覺得累,“昨晚忘了說,這幾天有點累,稀裏糊塗地就睡著了。”也許真的累了吧。耶穌也會有累的時候。
在某個瞬間,突然想,如果我和一個女孩子結婚,那麽就讓她做主持,讓她在教堂裏為我們做禱告。x說喜歡那種莊重而又溫馨的婚禮,我想我的婚禮也應該是這樣的,如果可以,最好是真正意義上的異域教堂婚禮,可以是在西班牙的聖保羅教堂,哥特式的情調總是讓人念想。
重新裝扮了空間,空間的歌曲又重新回到了幾個月前。夏天重複著去年。我們活在這樣的真實之間,微笑依然掛在嘴邊,幸福很甜。色彩斑斕的夏天,依舊有思念,依舊有一雙雙紅腫的眼,依舊有無以名述的煩惱,簡單就好,快樂就好。
夏雨初歇,寧靜的夜晚,幾支香煙,歲月如同吹著花瓣的風,一瓣一瓣,零落心間。吹走陰霾,殘留花香。一些人,一些事,是一部部悲喜交加的影片.
聽著幾首熟悉的曲子,慢慢敲打著鍵盤,找回熟悉的感覺,想著碎碎的日子,是熟悉的季節,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微笑,熟悉的感情。彩雲之南,何處尋覓?落發孤枕,淒淒難眠。又聞琵琶聲,何人琵琶語?細聞河岸風。碎碎的夏天,我們相逢在每個擦肩而過的瞬間,相逢不語。
6月08日,提前問候一聲早安。
我的麵前是一大片在太陽下嬌豔盛開的葵花,我想起那年我曾聽你講過的有關葵花的故事。
我躲在教堂外麵的花壇裏,聽著裏麵浪漫溫馨的婚禮曲子。眼淚還是不爭氣地留了下來。
走到小區門口,在小賣部裏買了兩包香煙。抬頭看了看公寓樓,把香煙裝進挎包裏。
這已經是晚上的九點鍾,每個工作日裏,我都會強迫自己這樣忙碌著。我害怕麵對工作之外的事情,或者說我是討厭有關家裏的一切。從小到大,這種感覺一直伴隨著我。當我大學畢業的時候,我想,我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了,可是,似乎命中注定我無法獲得自己想要的。可是,我要的並不多,我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我不願聽到有關她們的爭吵。
17樓,c室。
我推開門的時候。屋裏狼籍一片。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插滿了煙蒂,像是給神明祭奠的香火。它們有的還在燃燒,白色的煙在昏暗的燈光下嫋嫋而升。我不止一次地設想過有關這些煙的歸宿,它們可以自由地逃離這個房間,逃離到外麵的星空之下。
茶幾上滿是啤酒罐,還有一些散亂的香煙盒。吃了一半的盒飯在桌子的一角,似乎快要掉下來。我放下挎包,不急不慢地收拾著這裏的一切。那個滿臉胡茬的男人依舊是醉醺醺地躺在沙發上,渾身的酒氣充斥著我的胃粘膜。他的眼睛似乎從來沒有睜開過,我也很久沒有看到過他的眼睛。對於那雙眼睛,隻是在我的回憶裏。
自從和那個女人離婚後,他便成天在家中酗酒抽煙。我不明白的是,他對那個女人的感情為何是如此之深,何況那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
“小清,小清……”他又在叫那個女人的名字,這是我最不想聽到的名字。
“爸,你的煙。”我從包中拿出兩包香煙放在茶幾上。
“額。”他並沒有睜開眼睛看我,對於我來說,我的存在已經並不重要了,作為他的女兒,我也僅僅是盡著做女兒的義務,除此之外,感情為零。
我不隻一次地想過離開,對於這座城市我已經無可眷念,可是,我還能重新選擇麽。我現在開始懷疑我當時的選擇是否是對的,也許我該為自己的未來考慮,可是,一切是否又太晚了?
如果命運重新洗牌,回到原點,我是否還是會像當初那樣固執?如果那個女人沒有傷害我們,我們一家人是否會像別人的家庭那樣幸福,每天一起吃晚飯,每天早晨一起上班互相告別?我不知道了,太多的不確定,太多的壓抑的情緒。我已經無力改變現在的一切,我隻希望每天可以不用聞到濃烈的煙味和酒味。
我終究是看著他的身體漸漸消瘦下去,他開始更加的沉默少語,每天除了喝酒抽煙,就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我也始終無法知道他內心的想法,我的想法也代替不了他的想法。
那個女人走了之後終究也沒有回來過,去哪裏了沒有人知道。但是,也許正如她自己所說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去了。
對白也近乎蒼白。在日日夜夜裏,我所聽到的是夢靨一般的聲音。在長久的嘶聲裂肺的哭泣之後,會有短暫的一段安靜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我努力讓自己不去多想,隻想靜靜的享受著少有的安靜。
我的過去,乏善可陳。
也許所有的記憶如同照片一般是真。
曾經向我打開的葵花園之門。
也在你轉身後關上了。
我曾經為此哭泣,為此難過。
但是終究還是學會隱忍。
麵前這個被我稱為爸爸的男人,近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氣。他的臉已經如同死屍一般沒有了任何的血色。酒精和尼古丁慢慢消磨著他最後的意誌力。我甚至開始對他感到陌生。想要記起來,唯一的念想便是那張我七歲那年的全家福。僅此三人,爸爸,我,還有那個女人。
在那之前,我和其他女孩子一樣享受著家庭的溫暖,享受著美好的童年。可是這段美好時光太過短暫。
我無法準確的說起關於這個女人的一切,我甚至已經忘記了“媽媽”的發音。關於她的記憶,隻有醜惡。在我的眼中,她是一個墮落的女人,她的生命不屬於一個男人,她會在適時的時候離開一個男人而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對此,我無法原諒。
他們的爭吵也是從我七歲那年開始。我習慣了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裏聽他們竭斯底裏地爭吵尖叫,也習慣了聽玻璃在地板上摔碎的聲音。這樣的一場爭吵常常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知道房間裏再也沒有什麽可以摔的。
爭吵之後,我從隔壁阿婆那裏借來掃帚將地上的玻璃碎片等摔碎的東西收拾進垃圾桶。阿婆常常倚在門口歎息著。她的眼神很慈祥,她會告訴我很多的事情。我聽過的童話,我聽過的喜劇,我學會的歌曲,在那時候我的世界裏,阿婆甚至已經成為了我唯一的依靠。她也會做香噴噴的飯菜給我吃
他是阿婆唯一的孫子,父母在外地工作。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十歲那年的暑假。這個時候的暑假對於來說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意義,我無法在這座城市裏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窗台上開始,我的父母也變開始了爭吵和打鬥,他們樂此不疲。全然不知道我的存在,他們甚至也從來不關心我有沒有吃飯,衣服有沒有洗。
我小心翼翼地邁過滿地的碎玻璃走到門口。這是一棟小區樓,我從小就生活在這裏。我坐在樓道裏,周圍的安靜和黑暗讓我有種安全感,似乎這裏才是屬於我的。通過樓道裏的窗戶,我可以看到這座城市日益增高的大樓和車流。不遠處的公園的湖像一塊鏡子,在陽光下熠熠生光。周圍亭子和樹倒映在湖水中。模糊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