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失落
王新沒有看到葉丹眼裏一閃而過的失落。
隻是將傘塞到葉丹的手裏,而跑開了。葉丹持著傘看著沈初白消失在雨霧中的背影自問道:為什麽會有小小的失落呢。
雨敲在傘上發出劈嚦啪啦的聲音,再嘩嘩地流下。葉丹久久地怔在原地得不到答案。
葉丹感冒了。而王新也感冒了。
葉丹站在沈初白的教室門外,不斷的咳嗽,鼻尖變得通紅。已是深秋,葉丹裹著一件厚厚的外套還偶爾性的顫抖。
教室裏的王新在收拾畫板,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正彎腰咳嗽的葉丹蘇曼,一絲不明的情愫劃過心間。
“喂,走吧。”王新徑直朝前走去。
葉丹連忙跟隨其後。
“回家沒有吃藥麽?”王新有些別扭的問道。
“啊?”對於王新突如其來的關心,葉丹著實嚇了一跳,一雙眼睛睜的老大的看著王新。
王新呶呶嘴,從口袋掏出一版藥丸扔給葉丹。“我抵抗力差,我怕一病人跟著我也會把病傳給我啊。”
葉丹捏著手裏的白色藥丸,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淺淺的弧度。
“喂,你走不走啊。”從樓道前方傳來了王新略顯不耐煩的聲音。
蘇曼將藥塞進口袋追上王新,“謝謝你啦。”葉丹看著王新,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其實,王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早上抽風似的想到她可能會感冒,更抽風的跑去買了感冒藥。
兩人並肩走出校門,周圍一群一群穿著製服的學生一哄而作鳥獸散。
“今天看起來似乎還蠻早的。”葉丹轉過頭看著王新說道。
王新抬頭,陽光透過樹梢灑在寬闊的馬路上,有樹葉在空中翻騰著落下,無聲無息。
“我帶你去個地方。”王新突然抓起葉丹的手跑起來。
風揚起了兩人製服的衣擺,周圍有人投來詫異的目光。這一切很出乎葉丹的意料,她想,如果兩人牽手一定會是自己不要臉的主動。結果卻是王新在一個不經意間握住了她的手指。
葉丹在以後的日子裏常常想起,在那個彩霞布滿天空的傍晚,少年拉著少女的手一路奔跑,陽光失色。
王新鬆開葉丹的手,聲音不知是因跑過之後還是因開心而略帶著顫抖:“到了。”
葉丹的眼睛因驚喜而放大,嘴唇張成了o形:“好漂亮啊。”紅色的楓葉印紅了半邊天空,地上鋪了厚厚地一層,踩著會發出咯吱的聲音,不時還有楓葉旋轉著掉下,像在空中飛舞的蝴蝶,姿勢優美。
王新看著葉丹陶醉的模樣,眼裏是滿滿的笑意。“怎麽樣,漂亮吧。”
“嗯,好漂亮的。”
“你坐在那邊長椅上去,我給你畫張畫。”王新指著不遠處的長椅對葉丹說道。
葉丹看著沈初白,滿是震驚:“不是吧。”
王新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冷冽的看了一眼葉丹,從背包裏掏出畫具與白色的素箋。
葉丹聳聳肩,認命的朝長椅走去。
王新席地而坐,不時的看一眼葉丹,再一絲不苟的揮動著鉛筆。眼神專注,眉頭舒展開來。
葉丹在那個黃昏的楓樹林裏,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看著坐在楓樹葉上的少年,以及他身後不斷飄落的楓葉。思緒不斷地在翻滾:嘉一,我這樣對不對呢?
夕陽漸漸隱沒在地平線,樹葉也失去了金色的光輝,變得有些無精打采。
王新終於繪完了最後一筆,嘴角的笑容不斷擴散。
葉丹好奇的跑過去奪過畫。畫中的葉丹黑發散在肩上,眼神憂鬱,嘴角是沒有溫度的笑容。卻依舊美好。葉丹搖著畫對王新笑著誇獎道:“不錯,把本姑娘畫的挺漂亮的。”
王新的視線停留在畫上,始終都挪不開。
他們都不知道,隻有深愛著才會賦予畫上人物的美麗。
“送給你了,回家吧。”王新將畫具放進包裏,語氣又恢複冷淡。
葉丹的心情變得十分愉悅,高興地點了點頭。
一路上葉丹都在瞧著自己的畫像,不斷的感歎原來自己還是個美女。
至少有那麽一刻,葉丹忘了嘉一,忘了那重重疊疊的仇恨與關係,有那麽一刻是沉浸在沈初白給予的快樂之中的。
王新看著葉丹笑的都合不攏嘴,心情也莫名的舒暢,步伐也變得輕盈。
“你今天就別跟著我了,我一個大男生不需要你送我回家。”十字路口前,王新攔住一直跟在身後的葉丹。
葉丹抬起頭看著王新,漆黑的眼珠打了個轉:“好吧,我不送你你送我吧。”
“為什麽。”
“因為我是女孩子,一個人回家會不安全啊。”
王新無奈的垂下頭,葉丹捂著嘴笑了。
葉丹回屋之後,養母指著離開的王新,語氣裏是不懷好意的笑:“哎喲,葉丹那是誰啊?”
葉丹搖頭笑著從背後拿出畫在養母眼前晃悠:“媽,我有張真人畫像呢。”
養母在燈光下,看著畫中的葉丹,語氣裏滿是欣賞,“看來,那個男孩還很喜歡我家葉丹呢。”
葉丹心咯噔一跳:“媽,你瞎說什麽呢?”
養母認真的看著葉丹,“葉丹,隻有深愛一個人物才能在畫中賦予生命的美麗啊。”
養母平靜的話在葉丹平靜的內心裏擊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開始忐忑。葉丹隨便的吃過些養母熱的飯菜,便早早的鑽進了被窩。躺在**的她輾轉反側,耳邊一直回響著養母的那句:隻有深愛才能賦予畫中人生命的美麗。
那麽,王新是愛上了我嗎。
葉丹拿起床頭上的照片,抱在懷裏,心跳加速,思緒零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嘉一,如果我也愛上了王新該如何是好。
王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依舊是席地而坐,麵前擺放著畫版,一邊搜尋著腦海裏的記憶一邊在紙上勾畫著。
那黑色頭發散在肩上的少女,坐在堆滿的紅色楓葉的長椅上,眼神憂鬱,目光沒有焦聚。
幾乎是一遍完成,一幅一模一樣的畫在燈光的照射下,栩栩如生。
王新將畫夾進了櫥窗的畫夾裏,手指來回的撫摸。正在這時,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喂。”
“王新。”
“李玲,你還好麽?”
“王新,我仍舊對你念念不忘。”
王新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王新,我會等你,我會改變。”
“李玲,好像我有喜歡的人了。”
李玲沉默了許久。“是葉丹嗎?”
“好像是的。”
王新說完之後,電話裏傳來的忙音。他看不見,他樓下的綠然淚流滿麵的轉身離開
有些感情就是這樣。明知道得不到也願意花費光陰去等待,隻是憑著一個信念。有些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戒掉。例如,王新習慣在一放學就能看到葉丹活潑的身影徘徊在門口。
王新坐在教室裏,不斷的轉過頭看向教室外,心裏有些鬱悶,眉頭又深深地糾結在一起,葉丹還沒有放學?不是一向比我們早麽?
隨著鈴聲的響起也不見葉丹的影子。王新站在葉丹的班級門口,教室裏有幾個圍成一群的女生在小聲的說話,見到門口的王新,唏噓聲不斷響起。
“請問,葉丹今天有來上課麽?”王新輕聲問道。
一清秀的女生站起來,臉頰通紅的回答道:“葉丹今天請假了。”
“哦,謝謝。”王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便離開了。
教室裏開始是死一般的沉寂,隨即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尖叫聲。“難道,葉丹真的拿下了王新?”“噢,我的天呐。”
沈初白掏出手機,按下了蘇曼的號碼,久久無法接通。
而那時的葉丹正站在嘉一的墓前。她一遍遍的撫摸墓碑上少女黑白的照片,動作輕柔,眼睛裏是濃鬱到化不開的憂傷,有**從眼角滑落。
“嘉一,我怎麽會有心疼的感覺?”
“嘉一,如果我愛上了王新該如何是好呢?我繼續下去會毀了他的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