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傻子,你是我的
安然的眼眶變得潮濕,隻是說了句:傻孩子。便默不作聲了。
綠笙睜著眼睛望著上方,安然已經又趴在他的胸口睡去。
綠笙在黎明到來時才睡去,眼角依舊有淚痕。再次醒來時卻發現安然已經不在,房間裏那個盛過餃子的盤子還放在書桌上。
綠笙衝出房間,看著正在忙碌的母親問道:媽,你有看到那個女孩嗎?
她走了。說,讓你不要去找她。她還會再回來看你。母親頭也不回的回答,手裏拿著抹布不停地擦著餐桌。
綠笙覺得心裏有一處在隱隱作痛,安然最終還是不告而別,就像是一陣風,來去都不曾留下痕跡。
{陸}
時間溜的很快,轉眼綠笙進入了高三。
他把自己埋進書堆,每天都是做不完的題目,在深夜時,所有的文字和數字都混合在一起,他常常覺得頭腦混亂。
安然的行蹤不定,兩年內隻給他寄過幾張明信片,上麵隻有很簡短的話與問候。
綠笙在許多個夜裏無法入睡,眼睛一直睜著,眼珠也不轉動。他隻有摸著安然寄來的明信片才能感覺到安然真正的存在過。
安然在綠笙高考的前一天打來電話。
那個時候天空堆積著厚厚的烏雲,把天與地的距離從視覺上拉近。
綠笙坐在窗口不斷的寫寫畫畫,表情認真而冷漠。手機在他的書桌裏唱起歡快的歌曲。
他看著陌生的號碼,一如十六歲時第一次接到安然電話時一般激動。
綠笙,是我。電話那頭的聲音不再清脆,而是有些沙啞,卻依舊透著熟悉。
安然,我知道是你,我每天都在期待你的電話,已經兩年過去。
你不必如此刻意的去等待,綠笙。你知道的,我一直掛念你。她的聲音很平靜。
他想像著她站在巨大的黑暗之中和他說話,聲音顯得突兀空洞。他說:安然,我已經在你的生活中消失三年。
不,我時常想起你,你是我生活時的精神支柱。綠笙,你明白的。
我明白。
那就好。我打算去山西,去那裏一個小城市待一段時間,用我在上海做編輯所賺的錢。
安然,你覺得快樂麽?他覺得,她的靈魂在自由時她本身也不是快樂的。
我已經不明白何為快樂。我對生活已經麻木,或許我很快就要離開了,綠笙。她的聲音有了些起伏,最後透露著低落。
那累了就回來好不好。他問她,語氣裏帶著乞求。
又是沉默,仿如過了一個世紀之後她才回答:綠笙,我已經不能再在這個世上找到一個能夠溫暖我的屋簷了,我的本能已經變成行走。
他也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年少時她在看著遠方的眼神,孤單且倔強。被宿命左右。她注定不會溫暖。
綠笙你該好好複習,別分心。我還會寄明信片給你。
他知道她又要掛電話了,每次的對話都那麽短暫,他有許多要說的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那年的高考,綠笙考上了北方一所著名的大學金融係。
高三的畢業典禮他沒有去參加,他覺得那是充滿眼淚的聚會,彌漫著離別的氣氛。他與安然的分開已經使他對離別產生了強烈的恐懼。
他相信他這一路會有許多過客在中途與他揮手。但他又相信安然不會。那是他們特有的一種默契與信任。
綠笙的十九歲時收到安然從雲南寄來的禮物,是十九個拇指大的朝天椒編成的一個圈,在空氣中散發辛辣的味道。
綠笙坐在**用手指撫摸,他能想像安然微笑著編織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有舍友走過來取笑他:是女朋友寄來的吧,看笑的多甜。
綠笙的手指有些僵硬,然後笑著搖了搖頭。
他明白,安然和他不會有結局也不會有開始。
此文,僅送給我那荒涼的女子。宋闌。
我親愛的女子,你看幸福的人何其之多。所以,其中也會有你一個。
我親愛的女子,你的天空世態炎涼,我無法替你扭轉,所以我為你寫篇幾經輾轉,終得幸福的文。
我親愛的女子。
次次相對無言,最是令我心疼。可是,我如此的想你。
以後的日子裏,我願你如向日葵般開放,拋卻憂傷,做個真正向陽的女子。
突然覺得這些話有些矯情了。隻是一句,我親愛的女子,願你
一路安好
在這個夏天我無休止的在黑夜行走。
昏黃的路燈氤蘊著一場又一場的死亡。
路邊漆黑的牆角,炎熱的夏,僵硬的軀體,**的暴露在夜色中。沒有柳樹嫩芽的馨香,隻有清晨升騰的霧氣將其試圖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