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煜風會最先寵幸誰,會在哪個嬪妃那兒獻出他的處男之身?

皇後?薑昭儀?蘭嬪?

一整個白天,批寫折子的間隙,走路的時候,吃飯的時候,這些問題都會不受控製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裏,像病毒彈窗一樣煩了我一整天。

晚膳後,趙煜風洗過手漱過口,坐在榻上,倚著案幾看書,隨手翻了一頁,對管公公淡淡道:“管叔,前些年製的綠頭牌還能找著麽?”

話一出,屋裏眾人皆是一驚,打量趙煜風自然是不敢的,是以那些視線都落在了我身上。

管公公這麽穩重的人也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再看趙煜風:“自然是在的,隻是陛下今日怎麽突然有興致翻牌子了?”

趙煜風翻著書,眼也不抬:“謝秉筆覺著一個人承受聖寵太累了,且憂心皇家血脈延續一事,朕實在喜愛謝秉筆,他想要朕辦的事,朕都得盡力去辦不是?管叔,把綠頭牌取來吧。”

我坐在禦榻另一頭,隔著中間案幾看他,心想他現在既然已經是個正常男人了,難道他自己就不想去找後宮那些女人?幹嘛非陰陽怪氣拿我當來說事?

哪個正常男人後院裏放著這麽多如花美眷是能坐得住的?反正我要還正常,我肯定坐不住。

屋裏一時氣氛陷入某種詭譎的沉寂,無人敢發出動靜,管公公領命行禮要退下的時候衝我使了個眼神。

管公公出去沒一會兒,我也出去了,剛轉出門,看見他在殿後廊下拐角處等我。

“這是又怎麽了?吵架了?”管公公小聲問我。

“沒有,”我說,“他想女人了,哪個男人不想女人?幹爹,這很正常的。”

管公公:“……”

“這樣也好,總寵著你一個,難免後宮主子們心裏不平。”管公公歎口氣,又道,“皇上是真心喜歡你,原本以為你還能專寵很長一段時間,既然是你自己勸他去的,倒也是你的懂事。”

我點頭,心想我確實是很懂事。

綠頭牌過了一刻鍾才被送來,一個紅衣太監恭敬地呈上來,檀木托盤裏整整齊齊擺著十幾塊刻了字的木牌子。

我瞄了一眼,發現被禁足的皇後、薑昭儀等人都不在裏麵,繼而又發現裏麵有一塊木牌子的顏色相比其他木牌子稍新,字也像是新刻上去的。

上麵寫著:謝秉筆。

我:“……”

我每天都睡在趙煜風的龍**,靠裏麵的那個枕頭底下,還放著許多我隨手塞進去的小玩意兒,那枕頭也是按我睡覺的習慣專門重新做的矮枕頭,趙煜風枕過覺得不錯,便做了一對,兩隻都繡著龍。

帳子裏側還掛著一些我讓人從民間買來的流蘇小繡球、杖頭傀儡、磨喝樂一類的東西,趙煜風一度嫌棄我把堂堂一國之君的床裏搞得亂七八糟,卻從來沒吩咐讓人把我的東西收拾出去過。

總之他的床就是我的床,這張床連皇後也沒來睡過,要侍寢直接晚上睡覺順手就侍了,根本用不著做我的綠頭牌。

想也知道,這是我幹爹的手筆,他嘴上說我懂事,但行動上還是想著替我爭取一把。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我現在心裏輕鬆得很,趙煜風要去找他的老婆們了,這下我終於不用提心吊膽他哪天一個憋不住就把我辦了。

趙煜風骨節分明的手指伸向了托盤,手指從我的牌子上頭掠過,翻了和我緊挨著的宋昭儀。

宋昭儀是哪個十八線小妃子……不是,是哪個大臣的女兒?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管公公又問了:“是差人去把宋昭儀送過來,還是擺駕玉和軒?”

趙煜風沉默,似在思考。

如果把人送過來,那他們豈不是要在我睡覺的**那個?那我晚上睡哪兒去?

“過去吧。”我說。

趙煜風看了我一眼,起身:“按謝秉筆的意思吧,去個人去玉和軒知會一聲。”

門外一個專司傳話的太監聽了話,麻溜兒的小碎步走了。

趙煜風又道:“管叔當值一天,也累了,回去歇息吧,二寶跟著朕去就成。”

管公公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裏帶著絲無奈和憐憫,行過禮後退了下去。

我不大明白他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我,皺著眉起身站著,任由人伺候我披上帶毛邊的披風,往我手裏塞了個手爐,繼而跟著收拾妥當的趙煜風出了殿去。

天氣越發冷了,入夜之後屋外風大得很,吹得簷下宮燈搖搖晃晃,院裏的樹也沙沙作響,被風吹下許多葉子來。

門外兩台步輦等著,貼身宮女太監們都提了燈籠出來,擁著我們過去。

兩人分別上了一前一後兩台規製不同的步輦,然而坐在上麵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們抬起步輦出發。

我奇怪地抬眼看,隻見前頭步輦上趙煜風背影沉默淡定,左右看了看,發現不少宮女太監都在看著我,似乎在等什麽,碧珠站在禦輦邊上,遙遙看著我像是有話要說,卻不方便過來。

我登時明白過來了,管公公不在時,禦前太監宮女們是以我為首的。

“起、起駕……”我頭一回幹這活,磕磕絆絆的,“去玉和軒。”

“謝公公,聲兒小了些,前頭聽不清。”長隨在邊上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氣沉丹田,拿出我聲樂生的功夫來,中氣十足地嗷了一嗓子:“起——駕!擺駕玉和軒——!”

左右離得近的被我嚇得微微一震,步輦終於離地,含章殿眾人緩緩出了殿,朝玉和軒過去。

快到玉和軒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一個宦官坐著步輦跟著皇帝去後宮可能不太好,便讓他們先停了,把我的步輦抬回去,我則小跑一段追上禦輦跟在一側,趙煜風注意到了,沒說什麽。

等到了玉和軒門口,我又感覺我捧著個手爐也不太合適,便把手爐塞給了碧珠拿著。

進了玉和軒,一群人在前院行禮接駕,為首的女子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襲水紅色廣袖長裙,臉上唇上皆擦了胭脂,讓本就青春貌美的臉蛋更是動人。

宋昭儀大概很激動,趙煜風從禦輦上下去伸手扶起她時,一雙大眼睛看著趙煜風水汪汪地閃出了淚花,鼻尖被冷風吹得微微發紅,簡直我見猶憐。

進屋之後,宋昭儀親自給趙煜風衝茶,和當初趙煜風第一次給我衝茶的點茶法是一樣的,隻是衝得沒趙煜風那麽好,浮上來的圖案幾乎辨別不出是什麽。

宋昭儀紅著臉要重新衝,趙煜風卻示意不用了,就這麽喝,宋昭儀又從宮女手裏捧過點心果子小心擺在案上,忙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在貴妃榻另一頭坐了下來。

“臣妾入宮三年,這是陛下第二次來臣妾宮裏。”宋昭儀聲音很溫柔,還帶著小女生的青澀,怯怯地看趙煜風。

趙煜風喝了口茶,放下:“嗯,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宋昭儀垂下眼睫:“臣妾剛入宮的時候,陛下來臣妾這兒坐過一會兒……也隻喝了一盞茶。”

趙煜風沉默了一會兒,道:“朕今夜不會隻喝一盞茶就走,昭儀著人鋪床吧。”

宋昭儀抬起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趙煜風,她身後的貼身宮女則激動得眼睛都紅了,嘴角的笑意甚至壓不住,不等宋昭儀開口吩咐就已經行禮退下,轉到裏間去鋪床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後,眾人伺候他們洗漱更衣。

趙煜風:“都退下吧,留你這貼身宮女伺候即可。”

所有人有序地從屋裏退了出去。

我腿雖然好了,但現在天氣太冷,站在簷下一吹風,傷口處有些微微發疼,外麵誰的品階也沒我高,我幹脆直接坐在了門外地上,靠著牆捧著碧珠還給我的手爐暖我的腿。

趙煜風還挺會玩兒的啊,頭一次開葷就要雙|飛伺候,就知道他不是什麽老實人。

三個人,他們會怎麽玩兒呢?我看過片兒,但都是兩個人的。

正愣愣地出神好奇著,裏麵忽然傳出了女人的叫聲,是宋昭儀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有節奏的,痛苦中帶著愉悅的。

我腦子裏登時什麽都想不了了,隻有一個念頭不停在震**:趙煜風真的在裏麵寵幸宋昭儀了。

外麵所有人都低著頭,既不走開,也不敢交流,就這麽站著,等裏麵完事吩咐人進去收拾。

宋昭儀叫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似乎有些受不了:“陛下,臣妾,臣妾疼……啊!太重了!不要了……”

宋昭儀叫完之後換成她那個貼身宮女叫,足足叫了半個時辰,終於結束了,叫人進去收拾。

宮女們捧著熱水和毛巾進去了,兩個太監則捧著幹淨的被套和床單跟在後麵。

我心想,半個時辰,趙煜風作為一個處男算挺優秀的了。

“謝公公,您……不進去嗎?”碧珠經過我的時候躬著身,小聲地問道。

“啊?哦。”

我回過神,扶著牆要起來,卻發現有點兒難,自從前段時間天氣變得很冷後,我就沒在屋外待過這麽久的時間了,每天都在屋裏熏籠暖著,地龍熏著,這突然在外麵受了一下冷,腿便疼得厲害起來了。

“我不進去了,你們去伺候吧。”我放棄了,仍舊坐在地上,看著庭院裏被風卷起的落葉,“腿疼,再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