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容意

周年酒會六點進場,有兩個小時的自由進餐時間。

前半廳是嘉賓席,中廳是交流區,後半廳是點心區。

我跟在蘇先生身後夾自己喜歡的點心跟開胃菜,不時碰見跟他打招呼的人,問的差不多都是一個問題,這是你太太麽?

他一一應了,人家就說你太太真漂亮,真有氣質,真年輕…雲雲。蘇先生但笑不語,有時也會回幾句。

好不容易等他們走了,我感歎說:“蘇先生你人際圈還挺廣。”

他頗為好笑的回答:“這是麵兒上語,真認識的沒幾個。”

回想一下…還真挺像隨口問答的,類似經過路過隨口問的那麽一句,或者也就隨口答那麽一句,營養成分一點兒都沒有。

是了,酒會的一個重要意義就是使不認識的人變成認識。

我跟蘇先生拿了一小碟開胃菜,然後找了個視野開闊且不起眼的一角,坐下來吃東西。

視野裏是形形色色光鮮亮麗的男女,他們年齡不一,氣質不同。三兩成群的聚在一起,執杯端酒,笑目交談。

也有人穿插其中,或停留,或蜻蜓點水一樣的逗留短暫。

這就是酒會,效仿西方形式的雞尾酒會,又在它之上稍作了一些改動,讓它更適合我國的習性。

蘇先生側著身子,單手支在桌子上托著半邊腮含笑看我吃東西,目光轉也不轉,看的我有種‘一定會消化不良’的篤定。

我把手裏的小香腸放下,認真的看向他:“這樣會不會太枯燥?你不去應酬一下麽?”

“我們才新婚,你就著急把我往外推?”他姿勢不變的勾唇笑起,滿眼戲謔。

我很認真的說:“蘇先生。你不覺得滿場的紅男綠女都在高談闊論,杯酒人生,而我們窩在這裏吃東西有些紮眼麽?”

“有什麽要緊?我們又不是主角。”他說完,笑意微頓,抬手衝我身後某處打了個招呼,說道:“詔傑來了。”

容詔傑的聲音就傳來。

“來了怎麽不入座?”

“這不是坐著麽。”蘇昊笑答。伸手給我整理了一下鬢邊碎發。

我驀地回神,轉過頭去看到來人,就聽容詔傑又道:“走吧,別跟這兒坐著了,他們都跟前排等著呢。”

容詔傑給蘇先生安排的位置極其靠前,同桌的還有一周前遇見過的楚韓,他依舊麵容淡淡的點了點頭,什麽都沒說。

楚涼不用說,也在場。隻是一直在喝礦泉水。他看起來有些消極,麵前擺放著一排五六個fine的礦泉水瓶。

我乖乖的坐在蘇先生身邊,拽了拽他的衣服。他身子歪過來:“嗯?”

我給他不著痕跡的指了指斜對麵的楚涼…他說:“沒事兒,能消極就是在認真思考了。”

沒一會兒,趙越也來了。主動問了一圈好,還特意問了:“嫂子也來了啊?”

笑嘻嘻的樣子。

這一桌目前五個人,楚韓、楚涼、林君平、蘇昊、我。

所以他這一聲喊的是誰,猜也不用猜。

我有點兒窘迫。隻能裝靦腆,紅著臉不說話。就聽他問。“嫂子那個馬騎的特好的伴娘真帥!”

“……”

這個時候,我露出了跟哈士奇有一拚的歪頭不解的表情。

所有人都朝我看來,連消極借昂貴礦泉水思考的楚涼也不例外。

蘇先生一把把我摟進懷裏,就聽隔壁楚涼驚訝的聲音:“趙越你看上那個姓蔣的了?”

“沒有啊。”趙越坐下,笑嘻嘻說:“我就是覺得她內氣性倍兒帥!”

“……”

我嘞個去!這是怎麽了?一個個都惦記上了我的伴娘了?一群公子哥真把伴郎伴娘配這種隨口說的玩笑話走心了麽?趙越人還正常,勉強過關。但是楚涼…

蘇昊摟著我拍拍我的背,低聲說:“回去再說。”

於是我全程都在乖巧和悅的隻聽不答。後來終於這桌來了第二位女眷,是容詔傑的表妹,一個眉目清秀,笑容甜美的女孩兒。

容詔傑介紹她時是這麽說的:“這是我已過姑姑的女兒。叫容意,大家注意閑聊話題,別教壞我們家寶貝。”

我很是奇怪了一下這個表妹…怎麽會姓容?就見那妹子跟大家打了一聲招呼,就直接坐到了我旁邊的位置,朝我甜甜一笑:“你好,你是付朝陽的妹妹吧?我總聽他們三個說起你,一直想見見付朝陽的妹妹,結果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趕上你跟蘇律師的婚禮,真的好遺憾。”

她口中的他們三個,應該是指我哥,蘇昊…跟他哥?

然後她神態特別嚴肅的看向我身邊的人,說了聲:“蘇昊哥哥好。”

我再一次“……”了,她叫付朝陽直呼其名,卻管蘇昊叫哥哥,還用這種小學生麵對老師的忐忑的態度…根據女人的直覺來猜,她不是對蘇先生特別就是對我哥特別。

蘇先生的回答給我解答了這一問題。

“是不是朝陽又騙了你結婚日期?”

容意微微一僵,挎下肩膀歎了口氣:“豈止啊,我收到請柬的時候,算一算你們都三天回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搞的鬼…”

看來在她心裏特別的人是我哥。

那麽付朝陽呢?我怎麽從沒聽他說起過女人?這個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年齡,甚至還要年輕的容意,她對我哥來說,是怎樣的存在?

我已經結婚了,爸媽對付朝陽的‘催婚’行動眼看著就要提上日程。他也真心不小了,二十八歲,是該結婚的年齡了,他是怎麽想的呢?

咳,嗯。

我小小清了一下嗓子,問她:“你跟我哥怎麽認識的?好像有點兒梗啊…”

“這個啊,梗很多啦!”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給我跟蘇先生各倒了一杯,然後把空瓶子放在轉盤上轉到了楚涼麵前。才說:“去年我媽剛去世,我從國外回來,開車不是很熟,把他的車追尾了。我那時傷心已經哭了一路,結果他以為我是撞了他的車嚇的,哄了我半天,說不用我賠,還給我劃了一張支票當維修費。這是我跟你哥第一次見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