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矜陌上繁華盛,不念閨中花鳥闌
!!!!午時,毒辣辣的太陽光照射在石階上,炫目的光芒晃得人睜不開眼睛,知了有氣無力地叫著夏天。皇宮裏寂靜異常,隻能偶爾聽到幾聲低語,一切似乎都陷入了午後的夢境裏。
幾個在上書房裏伺候小皇帝的侍從們都垂搭著頭,動作遲緩地站在小皇帝兩側扇著扇子驅趕暑氣,負責研墨的侍從眼睛半睜半閉著,已經倦得不成樣子。香料早已燃盡,還未來得及散開的煙霧籠罩在小皇帝身邊,模模糊糊讓人看不清楚。
軒轅柳卓此時卻是幹勁十足,她奮筆疾書,一目十行,渾身上下似乎有使不完的氣力。
紫陌已經站在她麵前許久了,可她像是沒看到似的,依舊悶頭工作著。紫陌在心裏翻了翻白眼,但臉上卻帶著一副順從的表情。隨著房間內溫度越升越高,紫陌口幹舌燥且四肢發軟。
小皇帝這才放下毛筆,抬起頭凝視著紫陌,緩緩地說道:“紫學士這回治水又立了奇功,不知希望朕賞賜些什麽呢?”
紫陌遲疑了片刻,突然雙膝跪地,朗聲說道:“微臣鬥膽請陛下收回成命。”
“放肆。”小皇帝拍案而起,她把一疊奏章朝紫陌身上扔去:“別不識好歹,朕的弟弟下嫁,是紫家修來的福分,你難道想抗旨不成?”
“微臣不敢。”紫陌抬起頭,直視著小皇帝的眼睛,平靜地說道:“陛下,微臣隻怕沒法照顧好仁慕親王,愧對陛下的厚愛。”
“照顧不好,就拿腦袋來謝罪。你的腦袋,你娘親的腦袋,你紫家老老小小的腦袋,都在你一念之間。”小皇帝冷聲說道:“至於該何去何從,你自己回去掂量。”
紫陌行了禮便退出了上書房,一出門便見到站在門口的軒轅彥。她猛地感到一陣惡心,想吐卻吐不出來,像是在海浪中昏了船一樣。紫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下意識地想要逃走,卻被軒轅彥拉住了袖口:“你見了本王,為何要逃?”他語氣不善地問道。
軒轅彥見紫陌看到自己,非但不理睬還想要逃跑,心裏頓時感到一陣憋屈。
他一聽說紫陌歸來,連袍子都來不及換就奔來了上書房。這上書房四麵都沒有遮陰的地方,紫陌一進去就是小一個時辰,軒轅彥站在太陽底下苦等。他的嘴唇生生地被曬脫了一層皮,全身都熱得發燙。但一想到心上人就在上書房內,和自己隻隔了幾步遠的距離,軒轅彥隻覺得這點苦算不得什麽。
紫陌剛剛被小皇帝威脅,現在又被軒轅彥質問,頓時火冒三丈:“這下你可滿意了?皇子下嫁?軒轅彥,你的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當初我喜歡你,迷戀你,你視而不見,還百般捉弄我,欺負我。現在,看我能為皇帝所用,就不折手段地想要拉攏我嗎?不過,區區一個紫陌,真的值得你下這麽大的本錢,以身相許?還是說,你又要耍什麽花樣?”
“我腦子有問題?我耍花樣?你……”軒轅彥指著紫陌的鼻子,大聲嚷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以為我非你不可嗎?我是鬼迷了心竅,才會……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軒轅彥說著重重地推了紫陌一把,紫陌沒留神摔倒在了地上。還不待紫陌反應過來,他便一溜煙跑走了。
紫陌歎了口氣,坐在地上揉了揉摔痛了的屁股,正要起身,軒轅彥又跑了回來:“我告訴你,你死心吧。這婚我是結定了,你和軒轅依鴻,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我就是做鬼也要纏著你。”他說完又跑走了。
被軒轅彥這麽一鬧,紫陌心裏更覺得鬱悶。她彈了彈身上的塵土,正要返回紫府,卻被一個帽簷壓得低低的侍從給攔了下來。
那侍從紫陌瞅著眼生,他不說話低著頭拽著紫陌的衣角就朝禦馬廄走去。紫陌本想推開他,可他的手攥得死死地。紫陌無法,隻能被他連拉帶拽拖進了馬廄裏。
一進馬廄,那個小侍從指了指一匹高大的駿馬,啞著嗓子對紫陌說:“這是仁慕親王為討你歡心親自馴的馬,它名字叫挾翼。為了你,王爺他受了一身的傷,可你卻對王爺……真是沒良心。”那個小侍從越說聲音越大,紫陌通過他的聲音猜到了他的身份。
“紫辰,你這是搞得什麽鬼把戲?”紫陌冷漠地說。夏日裏特有的濕漉漉的風吹著紫陌的袍子,那件袍子因為被汗水浸濕了而緊緊地貼在紫陌的身上。馬廄內其他的侍從們見狀紛紛低下頭紅著臉逃出了出去。
那些侍從們一出馬廄,互相交換著眼神,這紫家小主已經成長為一個標致的姑娘了。怪不得,仁慕王爺非要下嫁她呢。有位大膽的侍從悄悄把頭探進了馬廄裏,他的目光黏在紫陌的後背上,怎麽也轉不開視線。
若說起來,也不怪這些侍從們膽大,小皇帝並非那種喜好男色之人,整個皇宮內,沒有一個侍從被寵幸過。這深宮後院,平日裏尋不得著年輕貌美的女子,這些侍從們隻得互相嬉笑打鬧,用以緩解心中的寂寥。隨著紫小主的長大,越來越多的侍從們有意無意地從她身邊經過,希望能換來一場露水姻緣。可惜至今為止並未有人得手,不過紫小主這個名號卻早已在侍從中間傳開了。
就在他們躲在花園裏竊竊私語,討論著紫陌那高高聳立的胸脯的時候,正巧被剛從東貴太君處請完安的上官辛碰到了。上官辛剛剛為上官如玉演奏了幾支曲子,在他彈奏《蓮君怨》的時候,不免聯想起自己的身世,一片樹葉飄落在他的琴弦上,惹得他眼角泛紅。對旁人來說,夏天才剛剛開了一個頭,而對他來說,一入深宮,便如這青青樹葉一般,隨風飄零化作泥濘了。
他本來就心情欠佳,聽到侍從們膽敢議論紫陌,一時憤怒難當,一肚子的火氣正愁無處可發泄,這幾個小侍從算是送上門來。他命令隨從的侍衛好好教訓這幾個沒規矩的下人,一時慈寧宮花園內鞭子聲震天響。
那幾個小侍從不住地求饒,卻換來如雨點般瓢潑而下的鞭子。這哭喊聲傳進了小皇帝軒轅柳卓的耳朵裏,她吩咐貼身侍衛前去查看到底發生了何事。待她得知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冷冷地笑了笑,便又低下頭批閱起了奏折。
再說馬廄內,紫辰一看自己被識破了,索性摘下帽子,目光炯炯地盯著紫陌的臉:“以前你癡傻惹人討厭,現在你聰明了,一樣惹人討厭。彥他是一個多驕傲的人,可為了你……
他做了很多他以前絕不會做的事情。為什麽你就是看不到呢?你失蹤時,軒轅依鴻可曾找過你?你那些側夫可曾尋過你?彥他騎著馬,一個人跑去了楓溪山。身邊沒跟著一個侍從,整整三天滴水未進,為的是什麽,他擔心的又是什麽?你喜歡吃桂花糕,他屈尊去集市買了送給你,你是怎麽做的?你和軒轅依鴻在馬車裏行那些苟且之事,彥就站在馬車外麵。你可知道,他那時的心情?太醫院開業典禮,彥發著高燒,卻仍想趕去參加,他圖的是什麽?
紫陌,你捫心自問,這些事,有沒有讓你感動,哪怕隻有一點點。彥以前對你是不好,可他現在盡全力去彌補以前犯下的過錯,為什麽你就是不肯給他一個機會呢?果真,這世上的女子,都無情無義。在你眼裏,皇子下嫁不過是一場政治表演,可在彥心裏,他是真心實意地想成為你的正夫,你卻因為無法和攝政王在一起而遷怒於他。你倒是說說,究竟是彥利用了你,還是軒轅依鴻利用了你?你說啊,到底是誰傷你最深?”
麵對紫辰這一連串的質問,紫陌不知如何回答。紫辰說得這些,都是紫陌想要逃避卻怎麽也逃不開的事。軒轅彥在一點一點的發生著改變,而她也在一點一點的發生改變。隻不過他們改變的方式不同,她不愛他了,而他愛上她了。
這正午的陽光明明熾熱如火,紫陌卻覺得身上泛起了一陣冷意。
她鄭重其事地對紫辰說:“他苦,我苦,人人皆苦,隻是這苦的方式不同罷了。彥不明白,強迫的愛情,才是一把看不見的刀子,到最後隻會割碎他的心。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一個月之後,他即將成為我的正夫。隻不過,紫辰,你有沒有設身處地的想過,讓你嫁給一個不愛的人,你會有什麽感覺?”
紫辰低下頭,他從未站在紫陌的角度想過這件事。對他來說,紫陌迎娶軒轅彥,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還太年輕,從未品嚐過愛的滋味,更不懂何為咫尺天涯,何為抱憾終生。
也許,今天過了之後,紫辰就將知道,嫁給一個不愛的人,是何種感覺。
同一時刻,紫菲涵正在上書房裏麵聖。
軒轅柳卓哼了幾聲,她麵色不善地瞪著紫菲涵。這對母女,還真是一刻都不讓自己安生。她沒好氣地問道:“如果是為了下嫁一事,君無戲言,紫大人請回吧。”
紫菲涵抿嘴一笑,她輕快地說道:“回陛下,臣並不是為了王爺下嫁一事而來的,小女蒙陛下隆恩,這是紫家求之不得的福分,臣又怎會推三阻四呢。”
“那紫大人這個時候來所為何事?”軒轅柳卓的麵色有所緩和。
“臣有一事相求,鬥膽請陛下準許。”紫菲涵說著便盈盈拜了下去。
軒轅柳卓見狀趕忙快步摟住了她的胳膊:“紫大人這是何故?”
“臣有一子,名紫辰,是王爺的伴讀,臣想替他求一門親事。”紫菲涵淡淡地說:“紫辰自幼便和王爺交好,臣希望能親上加親。”
“紫大人的意思是?”軒轅柳卓似笑非笑地瞅著紫菲涵,這隻老狐狸,算盤打得真響,這麽一來,紫家姐弟二人全成為王室的姻親,地位得到大大的提升。
“臣希望陛下能準許紫辰嫁給雙敏郡主做側夫。”紫菲涵回話道。
“你?”軒轅柳卓驚訝地望著紫菲涵,她剛剛以為紫菲涵是想把紫辰送進宮,沒想到,她盯上的是雙敏。軒轅柳卓默默地轉動著桌上的一隻茶杯,沉了很久才自言自語道:“僅僅是側夫,豈不太委屈紫辰了。”
“紫辰乃庶出所生,能嫁入郡主府,已是皇恩浩**了,臣不敢再做他求。”紫菲涵說著又要拜。
“紫大人請起,朕準了就是。”軒轅柳卓端起茶杯,輕輕地了抿一口說:“具體日子,紫大人與雙敏商量即可,朕會另加賞賜。”
“謝陛下。”紫菲涵虛行一禮。
紫菲涵一直不喜紫辰,原因很簡單,紫辰並未自己的骨肉,而是那個**的側夫和一位侍女所生下的賤種。紫菲涵一直記得紫辰出生時的情景,那天和今天一樣熱,即使穿了最單薄的袍子,不用一刻也會汗流浹背。自己從外鄉回太寧複命,坐在馬車內,一邊扇著扇子,一邊大口地喝著綠豆水。
她一進府,剛下馬車,便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紫陌從一歲半起便很少再哭鬧了。剛才聽到的聲音,不像是紫陌發出的,到似剛出生的嬰兒。紫菲涵順著聲音來到了她名義上的側夫姬氏住的寢室。一進門,她便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她心裏已猜到了**分,抬眼看到了太寧城內有名的接生婆子正抱著一個小嬰兒,長大了嘴巴望著自己。
紫菲涵竭力控製住自己的憤怒,她笑著給了產婆賞錢,驅散了在一旁伺候的侍從們,這才沉下臉,冷冷地瞪著姬氏。
姬氏剛生產完,身體正虛弱地很,但他一見紫菲涵,卻來了勁頭。他把紫辰死死地摟在懷裏,聲音顫抖地說:“你想殺就殺吧,這孩子不是你的。”
紫菲涵淺淺一笑,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奪過了嬰兒:“殺?豈不太無趣了,你既然能做出這檔子**之事,恐怕早已顧不得什麽臉麵了。不如,我把你和這孩子一起送到青樓去,也算是圓了你偷人的心願。”
“你……”姬氏瞪大了眼睛看著紫菲涵,要殺要剮他都無所畏懼,但若是被送進了青樓,這比殺了他還痛苦。姬氏豈不以後都要被太寧城的人戳著脊梁骨嗎?正在他恍惚之際,紫菲涵感到下巴一陣酥麻,她低頭一看,紫辰正像一隻小狗似舔著她的下巴。紫菲涵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柔情,她的唇角微微上揚。
紫辰永遠都不知道,當年他若沒有舔紫菲涵的下巴,也許此刻他就不是紫府的少爺紫辰,而是慕名樓裏的小哥紫辰了。這突如其來的溫馨使得紫菲涵改變了主意,她留下了紫辰,送走了姬氏。她本以為,紫辰可以和紫陌做伴,以後也算有個照應。誰知道,紫辰和紫陌八字相克,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紫陌癡傻時候,紫辰常常欺負她,待紫陌清醒之後,紫辰就再也沒占到什麽便宜。紫辰與紫菲涵那源於嬰兒時期的絲絲情分,早已隨著時間而變淡了。
這一次,紫菲涵要借這個機會把紫辰打發出門,等軒轅彥一進府,若是身邊再加上紫辰,恐怕會把紫府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與其等到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倒不如現在就遣他出門。本來紫菲涵想把紫辰隨意嫁出即可,但一想到他和軒轅彥感情甚好,若他跑到軒轅彥那裏哭訴,自己也真不好辦。索性把他嫁給軒轅彥的表姐雙敏,便可不費吹灰之力除去他。
紫陌出了皇宮,見時間還早,便去簾動樓裏用膳,琳公子一見紫陌便拽著她喝酒作樂。以往紫陌隻淺飲一杯,但她這一天過得實在是太糟糕了,以至於連喝了數杯都未感到醉意。
琳公子很能飲酒,並深諳勸酒之道,幾杯下去,便套出了紫陌的心裏話。她一邊聽著紫陌如泣如訴地呻吟,一邊心疼地半摟著紫陌的肩膀。這個女孩子,幾年前還是一副無憂無慮的孩童模樣,現在卻有苦隻能往心裏倒,若不是愛上了那麽一個人……又怎麽會換來一身的傷痕呢。二人頻頻對飲,紫陌本想借酒消愁,誰知愁上加愁。心痛,頭痛,處處痛,琳公子見狀便奪下了紫陌的酒杯,換上了一碗醒酒湯給她灌了下去。過了一刻,紫陌才算是有些清醒。
接近酉時,毒辣的太陽收斂了它的暴虐,空氣中流動著一絲清爽的微風,太寧城借著這陣小風,恢複了生氣,炊煙嫋嫋,儼然一副太平盛世的模樣。紫陌喝得盡了興,也鬧夠了,這才任由簾動樓的侍從扶著她的胳膊,把她架上了馬車送回紫府。一進府,她晃晃悠悠地朝商呈霄的寢室走去。
“呈霄。”紫陌站在商呈霄身後,柔聲喚著他的名字:“我回來了。”
商呈霄後背一僵,他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伸手理了理雲鬢。他想轉過頭,仔仔細細地把心上人瞧個遍,可一想到自己已經不能生育,他就自卑地不願意麵對紫陌。
“你若再不轉過頭,我可走了。”紫陌假意生氣地說道。
商呈霄急忙從木椅上竄了起來,一下子撞到了紫陌身上,紫陌連忙扶正他的腰:“你瘦了。”她笑盈盈地牽起商呈霄的手。
商呈霄隻覺得這雙手如記憶中的一樣柔軟溫暖,他眼裏含淚,嘴裏喃喃地說著:“妻主……妻主……”
紫陌揉了揉商呈霄的黑發,調皮地用鼻尖蹭了蹭商呈霄的麵頰:“呈霄這可是想我想得茶不思,飯不想。”紫陌本想說幾句逗趣的話,卻惹得商呈霄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滴滴答答落在她的胳膊上。
“怎麽了?”紫陌掏出手帕有些慌亂地擦著商呈霄臉上的淚水:“我不在府裏這些天,可有人欺負你和商爹爹?”
商呈霄一邊抽泣一邊回話道:“若說欺負我的人,非妻主莫屬。”
“我?”紫陌啞然笑笑,她放開商呈霄,轉身關上了房門,然後拉著商呈霄坐在床邊上:“呈霄倒是說說,我怎麽欺負你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吻上了上商呈霄的唇。
商呈霄一怔,連忙撇過頭:“妻主,你喝酒了。”
紫陌嗯了一聲,便把手伸進了商呈霄的袍子裏,片刻功夫,他們二人便□地躺在了**。紫陌剛要摸上商呈霄的肚子,卻被商呈霄一手按住了。紫陌有些不悅,她狂熱地吻著商呈霄,用一個接一個略帶侵略色彩的吻堵住了商呈霄的嘴。
商呈霄**裸地躺在**,紫陌騎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刺激著他。可他卻不能報以相同的熱情,他覺得自己身下那個東西軟綿綿的,提不起任何幹勁。紫陌越是急切地想挑逗起商呈霄的興致,那個物件就越是柔軟,完全沒有直立起來的意思。
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商呈霄的下體仍毫無反應。紫陌有些泄氣地躺在**,商呈霄完全不解自己為何無法硬起來。他膽怯地伏在紫陌耳邊小聲說道:“妻主,呈霄可能有些倦了。如果妻主想要,那……呈霄……”商呈霄說著便想用手指撫慰紫陌。
“不用了。”紫陌不好意思地起身披上了袍子,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何如此迫切地想要商呈霄。似乎自己太心急了,弄得商呈霄……紫陌隻覺得有些尷尬:“呈霄早點休息吧,我……我明天再來看你。”她說著就要走,商呈霄眼急手快摟住了紫陌的肩膀。
“妻主,呈霄已經聽說了……”商呈霄小聲說道:“再過一個多月,妻主便要迎娶仁慕親王……”
紫陌此時最不想談的便是這件事,她蹙了蹙眉毛,有些不耐煩的點了點頭,草草地吻了吻商呈霄的額頭之後便轉身返回了自己的寢室。
待紫陌走後,商爹爹陰著臉推開了房門。
“爹爹……”還不待商呈霄說什麽,商爹爹便給了他一個耳刮子,他下手很重,商呈霄的嘴角滲出了血來,眼裏也流出了苦澀的淚水。
“不爭氣的東西,你已經不能生育了,這要再沒法把紫小主伺候好,以後哪裏還有咱們的好日子過。”商爹爹口不擇言地罵道:“我剛才聽跟在紫小主身邊的侍女說,她這次去德欽,和那個叫左丘岱的浪**男人打得火熱。這又是禦賜的正夫,又是有名的浪**戶,若以後都進了門,你可怎麽辦啊。
你別怪爹爹嘮叨,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流產那事,紫主子估計也是將信將疑,說不準哪一天她明白過勁來,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咱們爺倆唯一的希望就是紫小主,爹爹知道你內向不善表達,但你若不抓住了她,這以後……唉……”
商呈霄低著頭玩著手指,商爹爹從衣袖裏摸出了一小瓶藥和棉花,小心地幫商呈霄擦著嘴角。商爹爹盡心為商呈霄做了一切,竭力保護他。自那日產婆告訴他,呈霄不能再生育之後,他一夜白發,無心休息,整日為呈霄熬製湯藥,還走街串戶去尋那些密而不傳的方子。
盡管如此,他偷偷帶進紫府的大夫卻都無一例外地對他苦笑搖頭。這一連串的打擊弄得商爹爹整日唉聲歎氣,他不怪紫菲涵,若不紫大人,他和兒子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生活。他不怪紫陌,若不是紫小主和呈霄同房,呈霄也沒有懷孕的可能。他思前想後,覺得要怪隻能怪呈霄自己不爭氣,辜負了他的心意。
他深愛著呈霄,隻不過,他的愛太過狹隘,擋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看不到未來,更不明白他的所作所為會把自己和商呈霄推上何種境地。
“呈霄,咱們沒法阻止皇子進府,但……但那個姓左的若是進了門,還不把紫小主給吃得死死的。”商爹爹狠狠地說道:“我聽詠澤說,他和上官府裏的別大人曾有過婚約……這要是……”商爹爹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方繡工精美的手帕塞到了商呈霄懷裏。
“這是?”商呈霄疑惑地看著手帕。
“上官家的繡品一向是爹爹做的,這是給別大人做的手帕。若是紫小主從姓左的那裏發現這方手帕,恐怕……他想進紫府的門,可就難了。”商爹爹的眼睛裏閃過一道精光。
“爹爹你讓我去陷害左丘岱?”商呈霄眉頭一皺,詫異地望著商爹爹。他隻覺得心間一陣顫栗,一種恐懼感籠罩上他的周身,弄得他瑟瑟發抖。隻不過夕陽的餘暉全然被黑暗所吞沒了,屋內還未點起蠟燭,在一片黑暗之下,商爹爹沒有發現呈霄臉上的凝重。**** 小說.年時轍(女尊男強) 最新章節第三章 自矜陌上繁華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