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苗寨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吸飽血的水蛭不能長時間暴漏在空氣裏,反正瓜家兄弟沒讓我們看多久就把竹簍重新蓋上了。||
我和巴圖都沒提出異議,我一轉話題問道,“魔君大人要百獸血幹什麽?”
其實我這問題有點敏感,別看我和巴圖是魔君的客人,但這多少有些觸及魔君的私人空間。
瓜家兄弟倒沒在乎這些,看的出來他倆是真想熱心回答我,隻是看他倆一臉迷茫樣,我知道他們也不知道內幕。
我心說得了,自己也別總可他倆這好人打探消息,我看了眼巴圖,那意思咱倆還是盡快趕路要緊。
巴圖跟我想法差不多,別看現在是黃昏,但這條河上並沒有凶狠猛獸,我倆貪黑趕路倒也不是危險的事。
巴圖問起具體路線,金田瓜樂了,就好像剛才沒答上我的問題有多對不住我似的,這下好,他竹筒倒豆子般的把路線詳細說給我們聽。
按金田瓜說的,魔君統治的隻是一個苗寨,屬於整個西苗的一個部分,而這寨子的位置對我倆來說還算不錯,我們要是奔著這小河一直走下去就能到,但是我倆到寨前時還要接受守衛的詢問。
我聽又是寨子又是詢問的覺得真麻煩,尤其這種搭配及風格也讓我想起了電視裏的土匪。
但話說回來,我倆千辛萬苦的走到這,也不能被個苗寨嚇得打了退堂鼓。
我問金田瓜,“守衛都詢問什麽?”
金田瓜想了想,“建軍大人,其實他問什麽不要緊,你就跟守衛說阿力瓦就行,守衛就會給你開門。”
我念叨幾句阿力瓦,不能說我笨,反正想了半天我也沒明白這話的意思,最後索性把它單純的當做一個口號,看成苗語來理解。
巴圖這就要帶著我跟瓜家兄弟告別,可瓜家兄弟卻一同攔住了我,還個個把他們麵具摘了下來。
我搞不懂他們這麽做是什麽意思,尤其看他倆把麵具都推給了我倆,我以為這是要禮尚往來呢。
可現在讓我禮尚往來我還真拿不出什麽東西,別看兜裏還有幾張票子,但總不能主動給瓜家兄弟塞錢吧。
我猶豫的接過麵具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巴圖替我解了圍,麵上他跟瓜家兄弟道謝實際也話中有話的提醒我一句,“還是瓜家兄弟想的周到,我們帶著這麵具趕往苗寨一路上能省去不少麻煩。”
瓜家兄弟樂著直點頭,還打起了大拇指,那意思他們贈麵具就這意思。
我回過神來後也急忙補了聲謝謝。
瓜家兄弟的麵具很特別,別看我不懂麵具製作的原理,但看著這麵具內極其講究的凹槽和寬度定位時,我絕對有理由認為這是為瓜家兄弟特意定做的。
我長得一張大眾臉,可瓜家兄弟不是,反正挑來挑去我也沒覺得哪個麵具適合自己的臉型,最後也顧不上那麽多,隨便找一個帶上了。
其實巴圖也比我好過不好哪去,他帶上麵具後明顯麵具和臉中間留了好大一個縫隙,光看著就讓我覺得別扭。
但我倆誰也沒把麵具摘下來,一來這是瓜家兄弟的一番好意,二來我也覺得巴圖說的對,這麵具能給我們省去不少麻煩。
我們趕路趕到半夜,又匆忙把竹筏停在岸邊草草睡了一覺。
我這一覺睡的挺安穩,可等早上起來後發現巴圖正拿出一副大有深意的表情望著周圍苦笑。
我問他怎麽了,他回我道,“建軍,我頭次發現自己老了,昨晚有人來過咱們這裏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沒法回答他的話,甚至打心裏也安慰般的想著,西苗這地方人傑地靈,有高手的存在也很正常。
但這也隻是我麵上的想法,實際上細細琢磨巴圖的話我也能感覺到我倆真是年紀大了。
我不知道巴圖身體弱了多少,但拿我自己來說,如果讓現在的我跟78年剛退養的我打一架,我估計現在的我隻能是挨打的份,畢竟隔了八年,自己身子骨早不如當初硬朗了。
不過這也隻是一句感慨,隨後我又問巴圖,“你知道夜裏來的人對咱們做了什麽麽?”
巴圖讓我放心,又指著遠處的地麵解釋道,“來人沒近咱們的身,隻是隔遠站了一段時間,或許他看到了咱們戴的鈴鐺或麵具,這才悄聲退開了。”
我聽完這話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老老實實把麵具戴好,我晚上睡覺有個毛病,就是鬧,真睡著了喜歡把身上那些咯得自己不舒服的東西亂撇出去,也不管這東西對我有多重要。
而昨晚我就犯了毛病,把麵具和鈴鐺都撇到了一邊,被巴圖一提醒,我心說以後在西苗生活的日子裏,自己一定要把睡覺鬧的毛病給徹底改掉,真要戒不掉的話那就拿膠水把麵具整個都糊在自己臉上。
我們也沒太糾結夜裏出現光顧者的事,草草歇息吃了幾口幹糧後接著進發。
我倆耐力不錯,沒停歇的趕到晚間,在河麵一轉彎後終於看到了魔君的苗寨。
從我個人角度出發,我認為魔君這寨子規模真不小,就說那寨門設計的就很有氣勢,少說十米高、五米寬,而且寨門上還設計了兩個哨樓,每個哨樓中都站著一個哨兵。
這倆哨兵很敬業很警惕,其中一個離得老遠就對我和巴圖大喊一句。
我聽他說著嘰裏咕嚕的話知道這爺們講的是苗語。
我急忙揮著手回話道,“朋友,我們外來的,你會說普通話麽?”
這哨兵沉默稍許,又拿出生硬的普通話問我,“你地,哪來的?”
我忍不住咳嗽一下,心說這爺們的普通話從哪學的,怎麽聽著這麽別扭,而且連帶著我還多想了一件事,覺得這哨兵適合當配音,給抗戰電影裏日本鬼子當配音去。
但想歸想,我沉了沉氣後接著大喊道,“阿力瓦。”
這句阿力瓦是瓜家兄弟特意交代的,我本以為這話一出口,這哨兵一定會認出我們甚至立刻開寨門把我們接進去。
可哨兵沒反應,仍強調般的問我哪來的。
我不知道怎麽辦了,扭頭看著巴圖。
巴圖眼神比我好,冷冷打量著哨兵回我道,“建軍,這哨兵不是個東西。”
我挺詫異的啊了一聲,悄悄問他這話怎麽說。
巴圖跟我解釋,“你剛說阿力瓦的時候,這哨兵的警戒心理已經解決了,可他又故意裝出這幅樣子來跟我們問話,這不明顯在擺架子麽?”
我心裏來了火氣,心說有句老話叫窮得瑟,估計就是說這個哨兵的,他一個站崗的沒事顯擺什麽。
可話說回來,人家真就窮得瑟了,我和巴圖也沒招,畢竟他是開門的我倆是要進門的。
巴圖對我使個眼色,那意思像哨兵這種人還是哄著來比較好。
我知道該怎麽做,沉住氣規規矩矩的大聲回答道,“我們是來找魔君的。”
稍微隔了一會哨兵又問道,“你們地,受誰所托?”
我猶豫著不知道怎麽回答,較真的說,巴圖也跟魔君認識,我滿可以說我們不是受人所托,是專門過來與魔君敘舊的,但又一合計,心說要是把力叔搬出來會不會更有效果呢,畢竟給我感覺,力叔的威信比巴圖要大。
我在這私下琢磨,巴圖卻搶過話題回答起來,“我們受巴力所托來找魔君。”
我知道巴力就是力叔的原名,出乎我意料的是,哨兵一聽到巴力的名字明顯不敢得瑟了,匆忙的喊著讓我們進寨而他也屁顛屁顛的跑下去開門。
我和巴圖急忙行動,把竹筏向寨門處撐去,趁空我還暗自對力叔讚了一聲,心說這老頭果然不是一般戰士,名號竟然都打到西苗來了。
而頓悟般的我又隱隱捕捉到一條信息,心說力叔裏麵有個力字,而阿力瓦裏麵也有個力字,難不成這兩者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麽?
哨兵很勤快的幫我倆把竹筏停靠在岸,接著就問我們要吃飯還是要休息。
我對他的熱情冷不丁沒轉過勁來,尤其按道理來說,我們應該先見見魔君才對。
我也不藏著自己的想法,跟他直言。
可哨兵卻搖頭告訴我們魔君出行了。
我看了巴圖一眼,心說這事趕得也太巧了些,我們費了不少力趕過來卻撲了個空。
巴圖接話又問,“卡家兄弟在麽,我倆見見他們也行。”
哨兵仍是搖搖頭,說卡家兄弟是隨著魔君一起走的。
這下我感到迷茫了,尤其看哨兵這架勢根本不打算告訴我倆魔君及卡家兄弟的行蹤。
我心說我們在這寨子裏也就認識他們三人,這下可好他們都走了,我和巴圖還待得什麽勁。
可西苗跟一般地方又不太一樣,這地方實在是偏,我倆告辭了還真沒其他地方去。
最後我倆一合計索性先在寨子裏蹭頓飯休息兩天再說,等緩過乏來再商量不遲。
我倆被哨兵帶到一個木屋裏,不久就有專門的女子端上菜,倒不能說我倆不地道,隻是出門在外小心為上永遠是對的,我沒急著吃,巴圖先挨個菜嚐了嚐,確定這裏沒下藥後,我才敢動筷。
可我倆剛把肚子填的半飽那哨兵又過來了,還很客氣的對我倆一鞠躬說,“兩位大人,我們寨子的老太要見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