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從事公益事業的學者,多年來走訪了國內多個省份的農村地區,專門調研留守兒童,由於見到太多兒童出現了生活問題、心理問題和安全問題,他希望父母以及整個社會能夠關注留守兒童問題,並且積極在電視上發聲,列出自己整理出來的調研數據。
“我走了大半個中國,發現農村地區的留守兒童非常普遍,而且越是偏僻,越是欠發達的地區,留守兒童的現象越嚴重。2011年12月,我曾走訪XX省的一個農村,那天剛好是傍晚,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可是整個村子裏的燈幾乎全都熄滅了,大家都早早上床睡覺了。直到找到寄宿的人家後,我們才明白了一切,原來整個村子裏基本上隻剩下老人和孩子了,而為了保證孩子們的安全,隻能早早待在房間裏。而在當晚寄宿的人家家裏,我們見到了兩個孩子,他們的生活情況很糟糕,由於父母不在身邊,他們的生活很艱難,根本沒有享受到同齡孩子的生活樂趣。孩子被過早地催熟了,他們必須在同齡的孩子還在開心地玩耍時,就學會放牛、割草、洗菜、生火做飯,有時還要去田裏幫忙務農。
後來,我們做了調查,發現整個村子記錄在冊的人口是281人,其中青壯年的勞動力不足100人,而這些人幾乎全部外出打工了,隻剩下老人和孩子。其中孩子一共有143人,他們都麵臨著安全問題、健康問題,以及心理發育問題。這樣的情形在附近幾個村子同樣存在……”
這個故事看起來還不錯,可是對於聽眾來說它太過於學術化了,尤其是對於留守人數的刻意統計讓人覺得這更像是一項調研工作,盡管這些數據能夠指出農村留守兒童的現狀,能夠向大家傳遞一些情感,不過總體上卻顯得有些平庸和乏味。聽眾對這一類學術報告式的故事向來提不起興趣,因此整個故事的說服力並不強。
這位學者如果想讓聽眾對這類社會現象產生關注,就需要把握吸引他人的技巧,最簡單的就是改變自己的切入點,或者更換一個新的切入點。在解決問題的時候,需要找準一個切入點,隻有找到了正確的入口,才能夠順利解決問題,相反地,如果入口找錯了,那麽問題則可能會變得越來越複雜。講故事也需要尋找到一個合適的入口,雖然故事往往有好幾個入口,不過隻有找到了合適的入口,才能夠更好地體現出故事的價值。
那麽什麽樣的切入點才是最合適的呢?一般情況下,故事的目的是打動人心,因此,切入點應該放在能夠突出這一目的和功能的地方,有的人會選擇從矛盾衝突中入手,有的人會選擇從某個細節入手,有的人會從一些小事件入手,但無論是哪一種,都要求貼近生活,貼近個人的情感。因為生活化、情感化本身就是打動人心的關鍵要素。
“2011年12月的某一天,我和調研組的同事一起進入XX省的一個農村,由於天色漸晚,我們隻能想辦法留宿在老鄉家裏。進入屋子後,我們首先看到的是房間裏那隻25瓦的燈泡,在昏黃的燈光下,兩個孩子正趴在桌子上寫作業,說是桌子其實是幾塊木板架在磚頭上支起來的。
孩子見到我們後,同樣有些驚恐,臉上的汙垢還未洗淨,身上的衣服顯然也好幾天沒有洗了。另外一個大一點的女孩子起身去淘米洗菜,然後開始在灶台上忙碌,按照爺爺的吩咐,她需要為我們這些陌生的客人準備晚飯。這個孩子看起來可能還不到十歲,我自己也有孩子,因此實在沒有辦法想象自己的孩子那麽小在家洗衣做飯。但在這裏,由於沒有父母在身邊,孩子被過早地催熟了,他們必須在同齡的孩子還在開心地玩耍時,就學會放牛、割草、洗菜、生火做飯,有時還要去田裏幫忙務農。”
經過對比,第二個故事明顯具有更大的吸引力,雖然兩個故事都在談論留守兒童的問題,可是第二個故事的切入點更好,從孩子的日常生活切入,這樣更加貼近人心。尤其是那些已經有孩子的人,在麵對這樣的故事時,往往會將心比心地對照自己的孩子。對於那些子女在身邊的父母來說,他們會換位思考:“如果我的孩子也這樣,我會怎麽樣”;對於那些本身就在外工作的人,則會產生更大的共鳴:“我的孩子在家裏是否也是這樣一種生活狀態?”,由於引發了父母的憐愛之心,這樣的故事通常很快就會引發群體性的共鳴。
對於講故事的人來說,生活中有很多好的素材,但是要將其加工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則需要把握一定的技巧。而所有的技巧歸根結底都是為了觸動聽眾的神經,通俗地說,就是走心,一個好的故事應該走心,而走心的關鍵就在於選擇一個能夠觸動聽眾內心情感的切入點,這是解決故事吸引力問題的關鍵,更是提高故事影響力和個人影響力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