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日裏的行動中,難免有需要善後的情況。

例如清空一棟大樓,或者是封閉一條道路。

承重牆開裂、地塊塌陷、車禍、重要管道泄露

等等等等。

這世上從不缺少一些正兒八經的理由。

所以,關於演戲之類的事,目擊者們都很專業了。

目擊者們是專業的,那群專業人士自然更專業。

做戲做全套。

這時候,就算有成隊的記者過來采訪,應該也找不出破綻來吧。

警車、救護車、消防車都來了。

警視廳的人在外拉了一條警戒線,醫生們嚴陣以待,而消防員們則在搜索著事故現場。

當然,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目擊者們還有許承、芊芊、楚言三人之外,其餘人等均為專業人士。

他們就是一塊磚,哪裏有事往哪搬。

這場戲不僅僅是做給許承和芊芊來看的,同時也是為了盡可能地減少有關於目擊者們的情報與破綻,同時搜索可能存在的後續隱患。

“先把傷者盡快轉移!”

專業人士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溺水者巨人很強,真的有目擊者受了重傷,甚至還有一位犧牲了。

專業人士對此深表遺憾,而目擊者們卻早已習慣了這危險的日常。

在超凡世界,想太多的人真的活不久。

韓行正在蔚藍酒吧的廢墟內。

他指揮著專業人士裝扮成的救援隊,來到了廁所門口,準備破門。

“一二,撞!一二,撞!一二”

蔚藍酒吧其實是一棟極為特殊的建築。

哪怕遭遇火箭彈的正麵炮轟,多半也不會有半點損傷。

這也側麵證明了溺水者巨人的破壞力是何等強大!

所以隻要溺水者巨人的攻擊沒有正麵擊中衛生間,身處於其中的許承還是很安全的。

裝模作樣的試探了幾番過後,廁所的門被撞開了。

裏麵空無一人。

嗯?

韓行一愣,轉頭就看見了正在外麵不遠處的韓行與芊芊。

父女二人一站一坐,正在吃著冰激淩。

韓行:“”

韓行:有點尷尬。

許承對外解釋說,自己閑來無事,出去閑逛喝咖啡了,並沒有被卷進爆炸。

因此,大約十分鍾後。

有關於芊芊和許承的檢查就早早結束了。

父女兩人都沒有受傷,那些檢查基本都是圍繞著精神狀態來進行的。

“沒事,注意回家多休息一下。”

醫生習慣性地囑咐了幾句。

末了,還跟身旁的同事低聲道:“這兩人也是咱們的人?”

“不是啊,怎麽了?”

“身體素質有夠誇張的,比職業運動員還要強上幾個層級。”

“可能常去健身房吧。”

專業人士喃喃念了幾句,也沒怎麽太過糾結。

畢竟是專業的。

收拾收拾,下班,回家!

這起事件,就這樣被處理成了一起“煤氣管道爆燃”事故。

一人死亡,多人重傷。

這是事實,因為目擊者們的傷亡情況確實如此。

無法被扭轉的事實。

在蔚藍酒吧的樓頂,芊芊曾經坐過的地方。

負責人與楚言坐在那裏。

那是一場小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楚言用背後十字固的姿勢,從背後死死勒住了負責人的脖子。

兩條腿固定住了負責人的四肢,讓對方根本動彈不得。

楚言麵無表情,道:

“我剛才怎麽說的來著?你弄不死他,我弄死你。”

負責人:“”

“都直接把我扔地上了,想必一定追上他們了吧。”

負責人:“”

“來,你給我解釋解釋。”

負責人:“”

負責人:“哎!疼疼疼疼疼”

如果芊芊在這裏,一定能一眼看出,楚言的這一招背後十字固其實相當的不標準。

正常的背後十字固,不僅僅能完全鎖住對方的關節,重點其實是能夠完全壓迫住對方的氣管,最終使其窒息。

但楚言的這一招,卻因為動作的不標準,使得負責人勉強可以喘氣,同時很痛。

“呼呼呼”

負責人大口喘息著,憋得臉色漲紅。

“放放開”

他輕輕拍了拍楚言的手。

如果這是個玩笑的話,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但楚言卻沒有絲毫放鬆下來的意思,而是繼續用力。

這下子,連負責人都有些受不住了。

在不使用原能掙脫的情況下,他連眼淚都快被活活擠出來了!

楚言靠近負責人的耳朵,低聲道:

“哭吧。”

負責人:“”

他沉默著,沒有哭。

楚言卻繼續說道:“你不是主動哭的,你是被我勒哭的。”

負責人:“”

於是乎,他就哭了。

淚水從他漲紅的眼眶裏頭流了出來。

負責人本不應該哭的。

他是海城目擊者的負責人,應該是海城目擊者中最堅定的那個。

無論是戰鬥力,還是心態,都應該是目擊者組織紮在海城內部的一杆長槍。

屹立不倒的長槍!

所以負責人不能哭。

哪怕蔚藍酒吧遭遇重創、哪怕戰友死在了自己的麵前、哪怕自己還沒來得及給他報仇

都不能哭。

這其實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但現在,楚秋給了負責人一個機會。

她勒住了負責人的脖子,用一種極端自私的姿態,給了負責人一個流出眼淚的機會。

負責人揮舞著僅能動彈的右臂,重重地捶打在了地麵上。

“我要弄死你!”

你指殺掉那位目擊者的溺水者巨人,也指召喚出溺水者巨人的幕後黑手。

也就是那群白衣人。

楚言就那麽抱著負責人,以一種對於普通人來說過分粗暴的姿態。

她輕輕拍著負責人的腦袋,承受著對方的那股被迫埋藏在心底裏的憤怒。

一動不動。

海城目擊者的負責人是不能失態的。

他必須如一杆長槍上的旗幟,永遠飄揚,絕不能肆意散落。

這樣的情緒,該如何發泄呢?

父母不行,他們會擔心;

兒女不行,他們會恐懼;

朋友更不行了,他們也有自己的痛苦;

唯有愛人。

唯有愛人,才能默默接受這股情緒,然後陪著對方一起,共同承受。

這就是愛。

這就是一場小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

三天後。

海城目擊者臨時分部。

包括負責人、韓行在內的一眾海城目擊者們圍坐一堂。

同時還有科研部的相關人員、非海城的目擊者特派高層、以及楚言。

“三天前,在溺水者巨人入侵的時候,我們研究所的那隻不明生物有了反應。”

科研人員介紹道:

“它提到了一個地名”

“蘭巴拉瑪戈壁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