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些大事的起因往往很突兀。
就比如現在。
乍一看上去隻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
事情的起因,是身為民間超凡者的楚言以個人身份與目擊者結盟,獲得了官方背景。
同為民間超凡者的激進派們對此極為不滿。
但畢竟楚言的個人戰鬥力擺在那裏,使得那群激進派對此無可奈何。
就在這個時候,白衣人出現了,並給那群激進派提供了一點小小的幫助。
一場陰謀就此開始了。
激進派們試圖利用溺水者巨人達成自己的目的,卻因為誤判了許承的存在,最終使得計劃走向了失控的結局。
十位激進派盡數死亡,五位死於原能藥劑,四位死於原能藥劑和許承的拳頭,剩下的隊長則死於白衣人的偷襲。
民間超凡者這股勢力並不強,但太過分散了,也著實令目擊者們還有官方有些頭疼。
而經此一役,民間超凡者中的激進派主力徹底潰敗。
餘下的民間超凡者們,要麽就此隱姓埋名,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或者最起碼也低調了許多,不再敢惹事。
但隨之而來的,確實一股更為神秘,且威脅更大的勢力
白衣人。
他們的出現,將一種全新的特性者分類帶到了目擊者們的視野範圍中。
也就是“鏈接類”。
這會產生莫大的影響。
不單單是針對目擊者或者表層的戰局,而是會擴展到整個超凡者的力量體係本身!
那是一種全新的力量分類!
為了針對這一情況,目擊者們必然要做出一項專門性質的應對措施
開會。
人生嘛,總要開會的。
這種大家夥兒聚在一起討論某件事的行為,如果講究效率,那還是很有用的。
目擊者們都很講效率。
在蔚藍酒吧之戰即將結束的時候,海城科研部的部長就將那坨“不明生物”的異變上報給了目擊者高層。
之後,蔚藍酒吧之戰的諸多細節也被上報。
同樣是發生在海城的事,且關聯眾多,兩起事件自然也就被聯係了起來。
目擊者組織花費了三天時間來整理情報,然後召集人手。
最終在三天之後,一場事關重大的會議,在海城的臨時目擊者分部召開了。
參與這場會議的人如下:
海城目擊者負責人孟鈞、編外目擊者韓行、民間超凡者楚言;
除了這三位老麵孔之外,還有兩位生麵孔在。
一位是身穿白大褂,戴著眼鏡,留著邋遢長發的青年。
他是海城目擊者研究部的部長。
另一位,則躺在會議室的沙發上,用帽子蓋住臉。
那是一位女性。
更準確地說,像是一位女孩,因為身材實在有些嬌小。
她是目擊者組織派遣過來的官方高層,職位為目擊者第一大隊的大隊長,地位僅次於那位持刀人。
一位部長、一位一隊的大隊長。
如此級別的兩人親至,足以見得目擊者指揮層對於這起事件的重視程度!
除了親至的五人之外,會議室內的大屏幕上同時也出現了幾個人頭。
那些都是目擊者各個分部的大隊長們,還有幾位高層的指揮官。
沒有“負責人”。
因為有關於“負責人”的這一編製,最初其實是來自於軍團的。
之後目擊者改建,已經將這一編製改為了“大隊長”。
整個目擊者組織內,如今唯有海城將這一編製保留了,據說是因為當初那一代的負責人是個強脾氣,說死也不願意改。
不過這似乎也沒啥,稱呼而已,無人在意。
因此,孟鈞成為了“負責人”目擊者組織中唯一的負責人。
會議開始。
“會議結束吧!”
躺在沙發上的“小”大隊長最先發言。
當然,這一發言被眾人直接無視了。
這位第一大隊大隊長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她早已確定好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參加會議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第二位發言的是研究部的部長。
他先播放了一段那坨不明生物也就是經紀人的錄像視頻。
從最開始的瘋癲,到之後的冷靜。
最後,不明生物艱難地吐出了四個全新的字符
“蘭巴拉瑪”
“符合這一音節的關聯詞,唯有蘭巴拉瑪戈壁灘。”
部長開口,向眾人介紹道:
“再結合蔚藍酒吧附近遺留下來的砂礫,我們可以判斷,溺水者巨人的原降臨地就在那裏。”
屏幕中的一人提問:“負責那片區域的目擊者,近況如何?”
整個蔚藍都有目擊者的分部,區別就是地廣人稀的地方同樣分部較少。
蘭巴拉瑪戈壁灘及其周圍,僅有一位目擊者在駐守。
“於近期失蹤,推測已經犧牲。”
部長解答道:“蘭巴拉瑪戈壁灘本就是著名的無人區,即便是目擊者也無法長期駐守。”
屏幕裏的另外一人,道:“這是漏洞,以後要改!”
另一人忍不住反駁,“你去?那些無人區本就防不勝防!”
還有人將怒火發泄在了楚言身上,“民間超凡者不可信!”
楚言拔刀想砍屏幕,但是被負責人攔了下來。
“很貴的。”
指屏幕。
楚言這才作罷,幹脆戴上了耳機,開始聽歌。
果然,任何地方的組織都一樣。
隻要涉及到“高層”,就始終會有一批隻會在屏幕裏指指點點的陰陽人。
但目擊者們卻又跟常規的組織不同。
各個大隊長,以及負責人本人,他們這種一線戰鬥人員,所擁有的權限極大。
因此負責人直接用遙控器,將那幾個吵得最凶的禁言了。
研究部的部長開始繼續反應錄像。
“這是最近的,那坨不明生物的精神開始漸漸複蘇。”
在錄像中,經紀人雖然仍舊缺了半塊腦袋,但表情明顯更像是一個活人了。
她冷笑著,對正在觀察她的目擊者們緩緩道:
“你們一定,輸。”
“因為,你想贏”
莫名其妙的話。
“這就是她說過的全部的話了。”
部長繼續說道:“這一點再結合上我們目前掌握的置換、詭異回歸、白衣人、鏈接類等等情報,我給出了如下最優的行動判斷”
“複刻當初蔚藍酒吧內的情況,將所有人送去蘭巴拉瑪戈壁灘,利用置換之後的殘留原能,逆向追蹤白衣人!”
負責人眉頭微皺,“你是說,讓當初身處於蔚藍酒吧的目擊者們都去蘭巴拉瑪戈壁灘?”
“不。”
部長搖了搖頭,“是全部,包括楚言小姐,也包括她的兩位親人那兩位普通人。”
“不行。”
負責人搖了搖頭,“這有違目擊者的宗旨。”
主動讓普通人介入超凡事件?那會讓犧牲的目擊者們像個笑話!
部長對此無可奈何。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上的最優解,你們如何行動,不是我能確認的。”
負責人隻能抬頭望向屏幕。
但讓他心頭一沉的是,屏幕那頭的高層們竟然無一人反對!
的確,“兩個人”是否涉及超凡,似乎真的於大局無關,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但目擊者們的宗旨,絕不是一樁“買賣”可以踐踏的!
負責人打算反駁一番。
但韓行的刀更快。
黑刀已經砍在了會議室的屏幕上,將那些高層的臉一分為二。
韓行將黑刀收回了黑匣子,對著負責人說道:“維修的錢從我的撫恤金裏扣。”
負責人無奈點頭。
這場會議必然會不歡而散,但畢竟事關蔚藍的未來,下一場會議應該會很快召開。
還能怎麽辦呢?
該等就等,該吵就吵。
超凡者不能壓抑自己的性格,所以往往都很有個性。
部長也明白這一點,但還是顯得有些無奈。
他望著一旁沙發上躺著的一隊大隊長。
久居海城,部長並沒有與對方打過照麵,但還是略微聽聞過一些她的傳聞。
似乎是個很厲害的人。
部長忍不住詢問道:“大隊長,這件事您怎麽辦?”
“我怎麽看?”
聞言,一隊大隊長忽然樂了。
她摘下了蓋在臉上的帽子,露出了自己的眼睛。
“我不能看的。”
那雙眼睛中沒有半點光澤,童孔略微泛灰,顯得有些呆滯。
“畢竟,我是個瞎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