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說得通了。

有關於一個疑問,其實許承之前一直都很疑惑。

那就是有關於“星辰教會”的教義。

星辰教會的白衣人們是信奉詭異的。

他們在遊客的特性能力的幫助下,認定終極危險必將到來,且無法避免。

他們崇拜著詭異,並且期待著終極危險的降臨,是十足的狂信徒。

按照阿九的說法,隻有當九位固定值全部出現,終極危險才會降臨蔚藍,並且將除了那九位固定值之外的一切都吞噬殆盡。

屆時,一切都將回歸詭異。

除了那九位固定值之外,一切都將再無其他。

可這樣的說法未免有些

太古怪了。

許承無法從中找出一個合理的邏輯線,來解釋固定值與終極危險之間的明確關係。

當然,我們或許也可以將一切沒有邏輯的事都解釋為“超凡”,但“理念”的異常卻終究跟“超凡”無關。

從阿九的表現來看,星辰教會一直以來向白衣人們灌輸的,其實是“一定要找到九位固定值”的這一主要想法。

這就更奇怪了。

如果真的信奉詭異,那麽白衣人們應該與九位固定值不共戴天才是。

畢竟在蔚藍之上,隻有那九位固定值才是真正無法與詭異相融的元素。

喜歡喝水的人又怎麽可能喜歡水裏的小石子呢?

一定有問題!

這種懷疑思路,從阿九發現數學家有可能“背叛”了星辰教會的那個時候,便開始不斷發酵。

阿九一直在強調是數學家背叛了星辰教會,可數學家畢竟是星辰教會的創始人。

創始人的背叛真的是“背叛”嗎?

亦或者,從最初的最初,也就是在星辰教會創辦之時,數學家就早早做好了利用星辰教會全員的打算?

許承的腦海中誕生出了一個可能的猜測:

不是教會被數學家背叛了,而是數學家從一開始就打算利用星辰教會這一好用的“工具”!

最終,這種猜測在與數學家的初次交談中,得到了印證。

果然如此!

星辰教會的根本教義打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

數學家憑借其強大的戰鬥能力與談判技巧,瞞過了教會內外的所有人!

他的最終目的另有其他。

就目前數學家的說法來看,那九位固定值不出許承的所料,的的確確就是詭異降臨時的“阻礙”。

就仿佛像是速溶咖啡裏,不溶於熱水的那九顆小石子。

為了能得到一杯完美的速溶咖啡,就必須要將其中的小石子加以剔除才行。

為了能讓蔚藍完全歸於詭異,數學家想要殺掉九位固定值。

對嘛!這才符合邏輯!

既然崇拜詭異,那就要一切都為了詭異降臨而行動。

先前阿九口中的星辰教會的交易太過彎彎繞了,以至於許多東西都隻存在於理念之中,根本無據可循。

而此刻數學家的說法就要紮實許多了

你是在終極危險到來之時,蔚藍歸於詭異的阻礙,因此我要幹掉你,以確保蔚藍完全歸於詭異。

但這似乎也是對詭異的信奉行為呀!

甚至還要更為偏激。

為什麽數學家反而要瞞著所有白衣人呢?

這個問題的答桉,就在此刻大教堂的某人身上。

也就是遊客。

在聽聞了數學家對許承說的話之後,遊客的情緒肉眼可見地激動了起來。

她拚命拉扯著周圍的危險紅線,同時憤怒地咆孝道:

“你敢!”

遊客痛恨普通的生活。

第一次與超凡力量的接觸,讓遊客離開了“普通”。

她渴望著更多的危險,渴求著更多的刺激。

一路走來,遊客知曉了蔚藍終將麵對那無法躲避的最終危險,並為此感到無比的興奮。

在終極危險到來之時,蔚藍之上的一切都將歸於詭異。

換言之,也就是死。

遊客並不害怕死亡,卻害怕“普通的死”。

那種平平澹澹地過完一生,然後在某個不知名的夜晚中悄然逝去。

遊客受不了那樣的結局。

真正的詭異降臨是突兀的,就仿佛一片黑色的影子侵占了大地。

某天某時某分某秒,你就那麽突兀地歸於詭異,再無自我。

那樣的結局跟普通的老死又有什麽區別?!

遊客絕對無法接受。

於是乎,她加入了星辰商會,並開始尋求避免那種結局的辦法。

直到數學家的出現。

數學家的計算,為遊客提供了一個她從未設想過的未來。

當終極危險到來之際,一切歸於詭異,卻唯獨九位固定值恒定不變。

他們將與她決戰。

這才是遊客期待的結局,那充斥著終極危險的最終決戰,讓遊客的身體興奮到顫抖不已!

但現在但現在

你丫告訴我你要殺掉九個固定值,為的就是讓終極危險提前到來?!

那我還玩個什麽勁!

“你敢?我弄死你!”

遊客的情緒失控了或者說,她一直都是最為失控的那個。

童孔裏的花瓣變成了一條又一條小蛇,在眼珠之中快速流動。

遊客將自身的原能運轉提升到了極限,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周圍相對鬆弛的危險紅線。

然後,她咬緊牙關,用力將數條危險紅線拉到了數學家的身上。

唰!

紅線穿過了數學家的身體,卻又被數學家輕鬆躲過了。

身為星辰教會的創始人,數學家對遊客的特性能力太過熟悉了,根本不會被傷到。

“如何使用特性能力這是我給你算過的,我當然知道演算過程。”

呼!呼!

兩條火線劃過數學家的臉頰,那是剛才遊客攻擊的餘韻。

數學家輕輕抖了抖身體,緩緩道:

“鏈接類特性這也是我給你們的。”

“那是借用自她的力量,你們也敢用來對付我?”

數學家口中的“她”是誰?

許承微微皺眉。

在他的視線中,數學家從懷中取出了兩塊原能塊,連帶著一瓶火紅色的**,而後一並砸在了地上。

砰!嘩啦!

瓶子碎裂,**噴濺而出,纏繞上了緊鄰著的原能塊。

呼!

一瞬間,大火四起,詭異降臨!

一隻體型嬌小卻渾身都在燃燒的類人型生物從升騰而起的火焰中爬了出來。

它跪在地上,向著數學家伸出了自己的雙臂。

它說話了。

此前降臨在蔚藍之上的詭異生物們,最多不過也隻是會咆孝罷了。

但那隻降臨在數學家身邊的詭異生物,卻做出了一種超越了超凡者們已知的任何一隻詭異生物的行為

它說話了!

聲音嘶啞且艱難,仿佛包含了無盡的痛苦。

“爸爸”

它對數學家說道:

“抱”